第一百五十三章 老僧所念的前尘旧事
封羽一人坐在屋内仔细回想了铁棍和尚所说之话,作为一代摸金校尉而言,他不会胡说八道,封氏观山太保与摸金却为一段佳话,但话里话外之意,听起来都有其他意思在其中。
白曼曼究竟发生了什么,若非是无关紧要,铁棍和尚不会说起这些,现在看来,白曼曼给铁棍和尚的东西倒是至关重要了。
屋里屋外静极了,伽蓝寺在大雷音山深处,本就少有人来,深夜里更是无人,张秀贤出门解手,回来的脚步声异常急促。
门被忽的推开,是张秀贤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一屁股坐在坐垫上,面色有些发白,含糊的说着:“靠他奶奶的,封羽,这地方不是佛教寺庙吗,怎么外头跟闹鬼似的,黑的连个鸟都看不清,这寺里的和尚尼姑连个灯都舍不得点吗?出去解个手,跟他娘下了趟地府一样,又冷又黑,差点没给留在外边。”
封羽往外看了眼,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觉着张秀贤是一贯这么咋咋呼呼的,“让你在这里清善,你就好好呆着,铁棍前辈算是不错了,起码还给咱留了盏黄灯,你想啊,整个寺里都不燃灯,为什么?”
“嗯?为啥啊?”
“人点烛鬼吹灯啊。”
张秀贤骂道:“他娘的,你别吓老子,弄个跟这里是古墓一样,人铁棍和尚虽然是摸金校尉,可皈依佛门了,总不至于...诶,你说会不会是这样,我突然有这么一个想法。”
封羽本不想听张秀贤说什么,但你根本阻挡不了,“我想着这铁棍和尚盗了大半辈子斗了,怎么就会因为一个女子给出家了呢,他若不是个情种,除非就是有另一种可能,铁棍和尚自己说的,他有一徒弟,叫陈山海,你说他们师徒二人会不会是在监守自盗,伽蓝寺地下有处大墓,铁棍和尚佯装在此,实则是为了能方便进去,你听说过么,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人心这种东西深不可测啊。”
封羽无心搭理张秀贤,心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真要说上去,他铁棍和尚说不准都能成了敌军派来的卧底。
二人胡乱瞎侃了一通,大半夜时间过去,便坐在地上倒头睡了过去。
伽蓝寺的僧人起的大早便在外边念诵起了经文,封羽见天还没亮,换了个姿势又眯了会儿。
屋子里的仍旧还是很黑,虽说外面的太阳已经升起,可不过只能透进来一些微弱的光线,封羽不知铁棍和尚所坐的这间禅房为何要被遮盖起来,这种做法一般在风水先生那可都是用来隔阴的。
铁棍和尚等外面的僧人们念完了经文赶了进来,他先是查看了一圈地上的往生咒是否有消除,然后便坐到了二人对面。
铁棍和尚又诵念了一边梵文,在地下的往生咒上用手指划拉了半天。
外行人永远是在看热闹,封羽和张秀贤一脸睡意朦胧。
“二位,二位,老僧想起昨日之事,好像觉得落了什么,一早起来找到了白曼曼给我的一封书信,细看之下,得出了些不一样的结论。”
张秀贤脸色很尴尬,一大早起来连口饭都没有,哪有心思听铁棍和尚说什么结论。
封羽对此事上心,虽然在这地方折腾了一天一夜,可凡是与封家有关的消息,就都不算什么。
铁棍和尚掏出了一份黄色的皮纸信,展开放到地上,他给封羽指着说:“这就是白曼曼留给我的一封信件,上面说了些我不明白的东西,还有一些我不明白的话。”
皮纸信很结实,应是某种皮子所制,然后在表皮上贴合了一张韧纸,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存时间长。
信件成正方形,左右两个结构,一边上写了字,另一边上画了图。
封羽看后大致内容如下。
见信勿念,铁师傅,绘绘的死是我对不住她,害你出落红尘,心有愧念。最近一段时日,我一直追在那伙人后,逐渐对他们有了了解,他们不是一般盗墓贼,是一个团伙共三人行事,在发掘一些墓时,似乎在找某种东西。原谅我不能写在信中,附图如下,有明白的人自然会懂,凡请你不要告知封清,此事与他有关!再次叨扰,后会有期。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明了,没有一句多余废话,白曼曼在跟着那伙人,发现了他们是伙不一般的盗墓贼同时,又发现了他们的目的是在寻找某样东西,白曼曼让铁棍和尚不要告诉封清的原因是因为这事和封家有关,又画了两幅图在另一则。
一幅是图画的是一处山脊,两边立林,在山脊的一处位置上做了特别标记,应该是某处地方。
第二幅信息量有点多,画着一处山谷,谷内石壁上皆是悬棺,诡异莫测,又在下方的标记有龙语二字。
封羽看完内容,先是被白曼曼所写的字惊着,一个留洋长大的女子,竟能写这样一手好字,在然后就是最后那副图样,画着的莫非是老祖宗的发源地棺山?还有那龙语二字又是何意,难道她白曼曼也知道观山龙语图的事情,她去过棺材山了?
封羽半晌没说出话来,铁棍和尚了然于胸,“你是封家人,这图你看得明白,对吧?”
封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心里一头雾水。
“此信是白曼曼失踪一年半后传给我的,按信的传递时间算,是白曼曼失踪一年时写的,她整整跟了伙人人一年时间,她可真是个执着之人,不过也恰巧说明,若没有其他事情,自不会一直跟着,她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前辈,您要说什么?”
铁棍前辈犹如忽然醒悟过来般说道:“错了,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哪里错了?”
“白曼曼从一开始接触我和封清就是有目的,那伙人寻找的东西其实也是白曼曼一直想找的,他们之间一定是联系的,后来因为白曼曼的父母意外被杀,那伙人才不得已去京城的,白曼曼实则是那伙人的主顾,杨绘的死也是因为知道这层关系后,场面失了控。”
封羽完全懵了,“铁棍前辈,您为何会这么说?”
铁棍和尚恍然明白看开了一切,“如此说来,在时间上就对的上了,以白曼曼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对盗斗的事情感兴趣,这点想必你爹比我会跟清楚,不然此事不会和你爹没了后话,她从小长在国外,要什么有什么,那样一个任性的大小姐,为何要同我和封清结交,哼,只怪老僧年轻时被她美丽的外表所欺,没错了,今日我再看此信,认清了白曼曼之人,那女子怕是十分的不简单呐。”
铁棍和尚将信件在夹层处扣开一片,露出皮子上的一个日期。
辛卯年闰月。
“这个日期是假的,辛卯年是清光绪十七年,那年没有闰月,前一年庚寅年才是闰月,日期不对是制造时出了岔子,说明此信根本就是早就写好了的,杨绘是在庚寅年初遇害,这封信白曼曼一直写好并没有发出来。”
封羽觉得一阵头昏,这个白曼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在利用我和封清,她究竟是要找什么东西?”铁棍和尚自言自语。
“前辈,那为何这封信又还是会送到了你的手中?我不明白,白曼曼既然和那伙人是主顾关系的话,为何会出现意外杀害了她的父母还有杨绘?”
铁棍和尚想了想,觉得此事简单不过,“其实好解释,那伙人可能并不知道白曼曼的身份,那些都是意外,只有杨绘的死是故意的,她利用杨绘的死分割开了我和封清,白曼曼心中一定知道,事情长久下去,必然会露出端倪,那封信也是一样,她是在为自己留后路,早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我就听杨绘说起,白曼曼结交过一些身份不明之人,行事十分诡秘。”
“那这事儿?我爹知道么?白曼曼做过的事情。”
“要不是我想起来还有这封信件,怕是难发现此事,恰是那两字闰年暴露了一切啊,你爹他一定比我清楚,不然他不会叫你来趟伽蓝寺,他让你来,就是想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
张秀贤听了半截,觉得这天地底下最难的莫过于女人心了,“我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白曼曼的心是海底里的铁石么?害了自己父母,又害了自己妹妹,还骗一伙人的感情,丫儿这就是旧社会主义的渣留啊,前辈,您老别气,自古这坏人不长命,她不还是走你前边了,这叫报应。”
铁棍和尚沉默了片刻,“老僧看未必。”
“他娘的,连这死的消息难道也是假的?不会吧,她真是个铁石不成?”
铁棍和尚只回了句:“那你们说,封清让你们来这的意义何在?纯属过路驱邪,旧人挂念?”
封羽还是低估了自己老爹的意思,事情当然不会有这么简单,肯定是老爹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让自己到伽蓝寺来翻这个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