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砸场子

掀开厚厚的布帘,里面是一个大厅,摆了十多张大桌子,每张大桌子前围满了人。张仑有穿越到电视剧的即时感。

他往那里一站,沸腾的大厅慢慢安静下来,终至死寂,有人身子不由自主滑了下去,碰到椅子,发出“呯”的一声,在死寂中特别刺耳,满厅的人身子颤抖,不知谁先跪下喊:“官爷饶命!”

“官爷饶命!”大厅里呼啦啦跪了一片。

来的可是锦衣卫,虽然只有一个,但足够要命了好吗?

张仑很满意,这身衣服还是挺管用的嘛。他道:“掌柜的呢?出来。”

“快快快,去叫掌柜的。”有人连块催促,跪在地上的伙计连滚带爬去了,不过几十息,一个身高不足四尺,像肉团似的圆滚滚的中年男人十分滑腻地滚了过来,到张仑跟前,边抹汗边道:“官爷,官爷有事请吩咐。”

我的天老爷啊,怎么来锦衣卫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哟。

张仑居高临下看他,道:“贾二,还认得我吗?”

喜客来的掌柜贾二长得实在太有特色了,见过他一次就不会忘记,包括张仑。原主在这里赌时,就是这位贾掌柜亲自端茶递水,各种殷勤,接着原主不仅输掉多年的小金库,还欠巨债八千多两银子。

贾二预感到不对,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下道:“张公子,小老儿……小老儿……”

张仑被赶出英国公府,住到定国公府后,他曾在定国公府附近守了五六天,那几天刚好张仑穿越,一心想回去,没回成,又被徐永宁劝着在小院里读书,哪也没去。他没守到张仑,后来总算守到了,张仑和徐永宁以及一众护卫飞马出府,早去得远了,他根本没时间过来说话,更没机会讨债。

然后就是张仑通过校阅,得金腰带,这下他犹豫了,这个时候去讨债,会不会触霉头?他万万没想到,他不敢去找张仑的麻烦,张仑找他麻烦来了。

人家现在是锦衣卫了。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啊!

失算了啊。

张仑鞭尖轻拍手心,笑眯眯道:“记得我就好。”

“小老儿……哪敢忘了张公子。”贾二也是见惯风浪的人,再说东家是勋贵,真有事,不还有东家兜着吗?没有几斤几两,哪敢开赌场?

张仑边用鞭尖轻拍手心,边绕他走了两圈,道:“是记得我欠你的赌债吧?说说,本官欠你多少银子?”

本官……你才当多大的官,就抖起来了。贾二哪会不知道校阅得以晋身的勋贵子弟初授几品的官职,毕竟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幸运儿嘛。

从七品,在官儿多如狗的京城实在连芝麻绿豆都算不上。

贾二明白,张仑的意思,是要他开口免了这笔帐,可他仗着东家也是勋贵,小小的从七品锦衣卫拿东家没奈何,硬着头皮道:“公子借的高利贷,利滚利至今,已高达两万多两银子,公子若是现在还帐,小老儿马上让人去取帐簿来。”

“贾掌柜好大的胆子啊。”跪着的人群中窃窃私语声四起,敢跟锦衣卫算高利贷,贾二不是空前,也是绝后了。

贾二听到窃窃私语声,道:“诸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张公子可是写了借条,按了手印的。”

利滚利两万多两!张仑气笑了,道:“没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把借条拿来吧。”

“公子带银子来了?”贾二嘲讽道。

两万多两银子,那得好几个大汉抬,或者马车拉一车,看你们空着手来,哪像带银子的样子。

“没有。”张仑坦然道。

“公子没带银子,要借条做什么?”贾二说着站起来,冷笑道:“在喜客来,有银子是大爷,没银子什么都不是。”

“本官来查你们有没有诱骗良家子进赌场,设局使千,逼良子写借条。先从本官写的借条查起。来呀!”

张仑提高声一声令下,九斤霹雳般应一声:“在。”

“给我查封这家黑赌场。”

怎么查封?没干过啊。九斤傻眼,他只懂上阵厮杀,查封这种事,要从哪里下手?他带来的四个同伴都是张辅的亲随,同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这时也茫然了,怕是不怕的,只是要从哪里查起?

在九斤等五人怔神的当口,贾二圆脸如欲滴血,胖胖粗粗的手指指着张仑道:“你赖帐不还也就罢了,还敢仗势欺人!”一边说,一边朝身后的伙计使眼色,快去通知东家。

伙计吓坏了,没反应过来呢,张仑看到他的眼色,笑道:“这里定有暗门,先去两个人,把暗门封死了,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许放走。贾二欺辱上官,先行掌嘴,再押起来,待本官问清楚后再说。”

当下有两人进去查看,暗门在哪里,问伙计就行。他们常跟在张辅身边,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九斤二话不说,上前两步,抡起蒲扇大门,对着贾二的圆脸扇去。

贾二大喊:“张公子以大欺小啦。”一句话刚说完,一巴掌扇得他半边胖脸高高肿起,嘴一张,吐出五六颗牙齿。更让他觉得莫名心颤的是动手者自然流露的杀气,真正杀过人才有的杀气!

他不会杀了我吧?贾二深深的后悔了,东家是不怕张仑,可如果在东家赶来救下他之前,张仑把他杀了呢?昨天的事传得满城风雨,他也听说过了,张仑发起狠来,魏国公府那位也得服软,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掌柜?

失算了,刚才应该软和些,先稳住他,待东家来后再强硬。

念头转动间,又是一巴掌扇下,他另半边脸同样高高肿起,整张胖脸像猪头也似,嘴一张,一大口血水带着六七嘴牙飞了出去。

又一巴掌落下。

他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九斤道:“大公子,他晕过去了,还打吗?”

“真没用,两巴掌就晕过去了。”张仑鄙视,眼望如鹌鹑似的跪了一地的赌客和伙计们一眼。

不知谁吓尿了,臭气弥漫。

张仑看了看松香,眼睛往桌上一瞟,道:“赌资充公。”

“哎!”松香应声而出,把桌上的银子拢成一堆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