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服软
徐鹏举最喜欢欺负弱小,对方身份地位越低,他欺负起来越是爽快,原本以为张仑被赶出府,无所依仗,是最好的欺负对象。一想到张仑又气又羞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光溜溜绕皇城根跑一圈的场景,他就放声大笑。
他最喜欢打落水狗了。
谁知他校阅的资格被取消了,张仑却走了狗屎运,通过校阅,要绕皇城根跑一圈的成了他。这让他气愤。
袁瑄深谙他心,耍赖就行,张仑能把他怎么样?没有英国公府撑腰的锦衣卫从七品小旗,算什么东西?
薛翰顾虑张仑身边有一个徐永宁,定国公世子可不是他想捏就能捏的。如果是别的国公世子,徐鹏举自然怕,但徐永宁不同,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两府的长辈都在,徐永宁不可能一味护着张仑。
家族比什么都重要,何况徐永宁是世子,肩负定国公府的未来。
徐鹏举决定赖皮,薛翰有顾虑,正商量呢,张仑和徐永宁来了。
张仑还是以前那个呵哧半天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怂货吗?他藏得真深啊。徐鹏举醒过来,恨恨地想。
被张仑说成装死,他倒不怎么生气,他确实想趁机装死蒙混过关,只是张仑太精明,连装死都不能。
这可怎么办?认怂?袁瑄和薛翰看着呢,以后怎么当他们老大?唉,要是在南京就好了,伯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只要伯公出声,定国公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没有徐永宁暗中掺和,想捏死张仑,还不是他一句的事?
张仑等了五息,见徐鹏举躺着一动不动,道:“我数三下,你要还装死,我让人去南京了。三——”
徐显宗在南京,用他威胁徐鹏举更管用。
“……”袁瑄嘴唇颤抖,一个字说不出,张仑这怂货什么时候学会耍无赖了。耍无赖不一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么?
太丢人了,要么愿赌服输,要么耍赖到底,你这样算怎么回事?薛翰捂脸。
里间一片狼藉,徐永宁依然站在屏风边,只是眼中露出笑意。
门外的纨绔在卧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更多了,有几人想进来看徐鹏举什么反应,又生怕被迁怒,最终缩了回去。
“二——”张仑朗声道。
“数到二了,徐鹏举怎么说?”有问在卧房门口探头探脑的,也有问听墙根的。
不用他们回答,徐鹏举的怒吼在他们耳边响起:“我去!”
能不去吗?打赌输了最多挨伯公一顿训,耍赖却是会挨一顿揍,他屁股开花得将养两个月呢,难道养好棍伤再屁股开花一次?
至于在纨绔们面前丢脸,他已经顾不得了。
“……”袁瑄再次无语,你不是一直痛骂他吗?怎么他两句话你就服软了?派人在京城和南京贴纸张又怎么样?张仑会派人贴,我们不会派人撕吗?合我们三府的人手,难道输给张仑一人不成?
薛翰把手从脸上拿下,却是松了口气。赌约当着那么多人订下,早就在勋贵圈传遍了,他不愿意好朋友自坏名声。丢脸一时,坏掉名声毁一世啊。
张仑道:“愿意光屁股去皇城根跑一圈是吧?那走吧。”
“现在?你没看我受伤吗?”徐鹏举色厉内荏道。他打算先答应下来,借口屁股受伤,要求伤好再跑,肖太医不是说他得将养两月才好吗?哪里用得着两个月?不用十天,祖父定会赶到京城和定国公论堂兄弟之谊,徐永宁不被软禁在府中才怪。
张仑嗤笑道:“多大点事?十棍而已。你要承认你不是男人,就等你养好伤再跑,你要是男人,现在让护卫抬你走。看在永宁的面子上,我够宽容了吧?”
“宽容你大爷的。”徐鹏举骂。
张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自己跑可以,走也行,只要光屁股绕皇城根儿一圈,随便你怎么都行。”
“我!”徐鹏举气得吐血,你这是强人所难好么?
薛翰没他那么多弯弯绕,道:“可以叫四个护卫抬鹏举吗?”
四个护卫抬他绕皇城根飞奔一圈,总比他一腐一拐慢吞吞地走好。他躺在锦榻上,最多露出屁股,身前的关键部位没人瞧见,总比全、露好嘛。
张仑为难道:“本来不可以,看在他和永宁同姓的份上,我能说什么?唉,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勉为其难你大爷。”徐鹏举道。
张仑道:“你开口闭口问候我大爷,我可得公事公办,不能徇私。”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分明步步紧迫,把他迫得没有活路,反而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徐鹏举真想鱼死网破,拼着受伯公责罚,也要赖帐。
薛翰道:“鹏举,说这些没用。”你从昨天骂到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徐鹏举怒道:“我不跑了,他要贴纸张尽管去贴。”
“对对对,我们没打过赌,为什么要履约?”袁瑄像活了过来,赶紧插话。
张仑没说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薛翰道:“阿瑄别添乱。鹏举,耍赖不是办法。成国公派人查过,张仑没有被开除族谱。”
他没多说,徐鹏举和袁瑄都听明白了,张仑还是英国公的曾孙,英国公随时可以为他撑腰。这是在提醒两位好兄弟,之前他们觉得,张仑无依无靠的想法是错的。
在这个家族重于一切的社会,被赶出家门,意味着没有家族之力可以依靠。两人的想法没错,可英国公岂是一般人,若魏国公出面,英国公岂会看曾孙被人欺负而袖手?
徐鹏举想了再想,英国公为人正直,家教极严,可若是子孙被人欺负,难保不会出面。不要说他,这些身居爵位的老头子们,哪个不护短?要不然他怎敢肯定祖父一定会为他出头?
“好,就按阿翰说的办。”祖父到京城,再让他帮自己把场子找回来。
袁瑄急道:“这怎么成?”脸丢光了好么?
薛翰朝他丢了个眼神,转头对张仑道:“就这么办吧……你可想好了,你这样,把魏国公府得罪死了。”
张仑无所谓道:“是他很罪英国公吧?”
薛翰出卧房挑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