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话 线索指向钟离畅

“如何?”

回到钟离南的院子里,我看到萧珏已经从房里出来了,钟离延等人围在萧珏身边,似乎正在询问钟离南的情况。我走上去,问了句。

“没事的,”萧珏回说,“受了些伤,不算严重,他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完了,就等他醒来,再看一看他有没有别的问题。如果头没事,那就没事了。”

“他的头也受伤了吗?”我诧异地问,我原以为钟离南身上的伤,都是那些碎落的陶器碎片所致,难道他的头……

“因为大公子的双腿有疾,歹人在拖着他往外移动的时候,他几乎都是坐在地上被生生拖动的,没有办法站起来,那么他的头就近乎于歹人的腰腿高度,所以歹人在那个时候袭击他,并且在殴打的时候,打伤了他的头。可是以我判断,大多是皮外伤,至于有没有伤到脑内,还得等他醒来再确定。”萧珏的话,暂且算是让我松了口气。

还算不错,如果这歹人要是真的发了狠,拿起那陶器是狠狠打在钟离南头上的话,这会儿就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吧。

“萧大人,以你之见,兄长何时能醒来?”钟离延追问。

“不好说,如果快的话,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但是要慢了,估摸着这一两天也就醒了。不过被歹人袭击,应该受了些惊吓,情绪并不稳定,还需要派人好好照顾才是。”萧珏说完,看向了我。

“瑾会好好照料父亲的。”钟离瑾自行揽下这照顾钟离南的大任。

钟离延确有些犹豫,但想过之后,应该再难找到比钟离瑾更加适合的人选了,也只能应允了他,点了点头。

“娘……”毓儿稍显为难,他不放心钟离瑾,但也不好明说。

“那你留下来吧,不知道歹人还会不会再来,你留下来陪着公子瑾,要是有什么状况也好相互商量一下。”萧珏先我一步,同意让毓儿留下来。

我不解。

但他却向我点了点头,我没有再说什么,便由着他吧,他会这么安排应该是有原因的。否则,他大可以支开毓儿,用各种借口。

“萧大人,那兄长的伤势,需要多久才能愈合?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钟离延借着问,他好像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了。

伤口多久能愈合,我想应该不会超过五天,即使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但是这些陶器的碎片,并不比后世的瓷器更加尖锐锋利,那些伤口只要清理干净上了药,很快便可以愈合了。我无心再听下去,只是注意到了一旁……

我走过去,蹲在地上,捡起了一块肉骨头……

没有啃完的。

但是和我们在莲生那里得到的是一样的,应该是体型较小的一些鸟类,只是这块骨头上,还残留着更多的肉……

“夫人。”红玉打开帕子。

我将那块骨头放在了她的帕子里,看她仔细的将新发现的线索收起。我掏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手,太恶心了。

“怎么了?萧夫人是有什么发现吗?”钟离延注意到我们,停下和萧珏的对话,问。

“没什么,一点点小事罢了。”我不希望目前已知的这一点点线索,再被别有用心的人毁掉。故意转移开他们的视线,“既然大公子已经没有大碍了,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也不利于他伤势恢复吧,还是都先回去吧。这里有公子瑾和毓儿看着就行了。”

我看着毓儿,意在提醒他多加小心,以免这个还没落网的歹人,再次袭击。

毓儿用力点了头,“放心吧,我一定守好这里。”

钟离延征求萧珏的意见,萧珏也同意让院子里的其他人先散开,以便让钟离南好好休息,确保养伤期间不被打扰。

“好,那就先这样吧,其他人先退下吧。”钟离延吩咐后,便要离开。

“钟离大人,”我开口叫住他。

“萧夫人还有什么事吗?”钟离延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善,分明告诉我他现在不希望被人打扰。

“我想去见见公子畅,不知钟离大人是否同行?”

“畅?”钟离延的情绪一下子紧张起来,仅仅在那一个瞬间,变化得很快。“萧夫人为何要见畅?难道萧夫人在怀疑他?”

“是不是怀疑,总要见过之后才能确定。不知钟离大人是否愿意引见?”我很怀疑,现在钟离畅会在哪儿?

之前莲生为了找他,才找到这院子外面,恰好听到钟离南声音的。

而我们在钟离南的院子里,也找到了疑似是钟离畅留下的东西,应该可以确定,钟离畅当时确实来过这个院子,可他到底是不是袭击钟离南的人,还不能完全确定。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到底回去自己的院子了没有。

钟离延的犹豫,我们都看在眼里。

半晌,他才迟迟开口应了,“好吧,那我带你们过去。”

……

钟离畅住的地方,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在钟离家几个子嗣当中,数一数二,或许这和他与钟离延一般,同为钟离家嫡出血脉有关,而钟离延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亲弟弟。

“这个院子,原是我们的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畅自小便与其他的孩子不同,他一副痴傻模样,让父亲讨厌至极。母亲担心他,便将他留在自己的院子里照顾。”钟离延像是看出我在怀疑什么,故而在我发问之前解释说。“后来母亲过世,这个院子,畅也住习惯了,便让他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以他的情况来说,这对他应是有好处的。”

“没想到,钟离大人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兄弟的。”

我故意这么说,想要试探他的反应。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我又觉得今日的钟离延和我跟毓儿那晚闯进他房间时所见到的钟离延不同了,可能是因为眼神,这个钟离延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一些,不像是那晚时,一副令人不寒而栗的样子。

“萧夫人说笑了。”钟离大人说,他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没有反驳,也没有其他的反应,而是接着说,“畅很是可怜,他如稚童一般天性简单,如果可以,还请萧夫人不要打扰他。让他简简单单的生活,不被钟离家的一切所影响。”

“哥,哥……”

在我刚应了钟离延的请求时,房里突然传来声音,一个憨傻的声音,然后,一个人从门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