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试探
启阴山外五百里以西的海面。
一团云气隐藏暗伏。
远处，一道遁光急从东来，落在云气之前。
呼呼呼一阵乱风。
云气稍稍散开，现出一群狮头人身的妖怪。
“怎么样？老五？那启阴山？”为首的黄狮精急声问道。
回返遁光按在云前，走出一只白狮，连连摇头：“不好办啊。”
“那启阴山君果是有几分本事的，“难怪敢将灵根灵机的事放出来。”
“听闻前些时日神瘟散人携五位真仙都是失手，南瞻部洲多宝如来麾下那位杀西方罗汉数位、金刚过百、护法妖仙近十位的厉害角色都没能拿下他。”
“这还是在山外。”
“而今他将灵机带回了启阴山就更难了。”
“刚才我可是看了下启阴山。”
“凭我传承自白泽血脉的神通，竟然没得到几分收获。”
“这样啊。”一群狮子精大失所望。
黄狮子道：“那么我们此番东胜神洲之行，岂不是白来？那根天柱一样的宝物，持有者道行法力远在我等之上，周遭更有许多赫赫有名的大妖盯着，而这启阴山？”
“现在倒还说不准。”白狮道：“启阴山的深浅到底如何我是没能摸的清楚，但却不着痕迹的设计使了个妖怪撞了上去，就叫他为我们探一探深浅，要是那妖怪一探就功成？”狮脸上露出个冷笑：“我等只消将他拿下就是。”
“要是不成嘛。”
“那我等转身就走。”
黄狮子道：“一般的妖怪怕是试不了启阴山的深浅吧。”
白狮道：“当然不是一般妖怪，乃是流沙河那位通天大王。”
“通天大王？”一群狮子惊讶道：“听闻是只鳄鱼精，生来神通非凡，是少有能被佛门真正看重的大妖怪？”
“不错。”白狮子精笑道：“就是南极天观音大士门下惠岸行者亲收并赐下佛宝、安排镇守流沙河界的通天大王，接下来我们只管看戏就好了。”
“哈哈哈。”黄狮子大笑：“我们一群兄弟中果然是老五你的脑子最好使。”
一群狮子也自笑了起来。
又将云往东移了些，白狮施了个神通，恰将视野锁在启阴山上，然后凭圆光法将影像传回来。
恰见圆光法术中。
一团妖云正好到达启阴山外。
“哟，通天大王的排场不小嘛。”一只浑身雪白的狮子惊讶道：“两位妖仙、十数位妖王，怕莫不是将流沙河的下属都带了过来？”另一只狮子却道：“他带这些妖王出来做什么？妖仙一等各自展开真身、神通，这群不入真仙的妖王怕是连边都沾不上吧？”
“你懂什么？”白狮子道：“这世间还有阵道之术。”
“这么多妖王要是按阵图施以佛门阵法，未必不能抗衡数位天仙、罗汉，你们忘了佛门金刚联手施展的金刚大胎藏界吗？连一位罗汉都没出动、只数十位金刚联手就将黑狱大王的山头给剿了。”
说话间，通天大王的妖云已经全数散开。
为首长着个鳄鱼头的妖怪从中钻出，当空大笑：“哈哈哈，造化，大造化。”
“没想到这趟来东胜神洲，本大王我没机会得到那如意棒，却有机会会一会灵根之机缘。”
“小的们。”
“哪个去与我把启阴山君叫出来。”
鳄鱼妖一发话一群妖王连声争抢：“我去！我去！”争抢间就有头野猪精直接钻了出去，粗着嗓门大声道：“下方启阴山君何在？我家大王乃是南瞻部洲八百流沙、万里水界之主通天大王是也，启阴山君还不快出来拜见？”
“八百流沙、万里水界之主。”启阴山中。
王方平感受到气数压迫，就等着有人犯上门来，这时听得来妖通名，心想西游故事中八百流沙、万里水界之主不是沙和尚么？怎的蹦出来个什么通天大王？
西游这个世界乱使什么通天之类的名号不是找死么？想来此时沙和尚还没下界，等到西行故事起始沙和尚一被发落下来，什么通天鳄大王怕是早就连渣都不剩了。
也就是说区区一只既死之妖，也敢来我启阴山作死？
念动之间。
白虎窍穴中得自身瘟散人“破空鱼肠”兜兜转转落将下来。
剑身上闪过一现白金光辉。
“去。”王方平轻喝之间，“破空鱼肠”就作破空无形。
“大王。”野猪精恼怒道：“那启阴山君不出来。”
“哼。”鳄妖王冷眼看着下方，道：“那他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只是一个小小山君而已，就算是道行稍高、有些神通也是未步入超脱，咱们南瞻部洲像他这等山君也是有几位的，好比熊山君？哪个见了我不是毕恭毕敬的？”
“你再宣问两句。”
“我等有礼有节、先礼后兵，等下动起手来，他亦是无话可说。”
“好勒。”野猪精正要再宣，白金光辉爆闪间，“破空鱼肠”出现在他脑门前，刷的一下穿空而过，将这头修为堪堪入得七阶的野猪切作了两片。
鳄妖王愣了下。
就见得野猪妖已是两片尸身和各种肠胃、肺腑内脏混杂着鲜血抛洒长空的景象。
“启阴山君。”鳄妖王在半空狂吼一声，来时他就准备好“先礼”不成的“后兵”，却是万万没想到“先礼”都还未完，野猪精就被当着他的面被斩杀了。
心中顿时火冒三丈。
双手往前一摊，张口朝着一吐，就有一把方便铲打着旋儿飞速变大。
铲子上佛光耀耀。
锐意芒芒自显其锋。
他一把抓住铲子，就使了个法象天地的神通，连人带铲的化作两百丈高，舞将起来就要发作。
“佛光？”下方王方平见得他手中铲子，心中顿想起了数年前那位和尚，新仇旧恨立时全都涌了上来，先天金风驾驭下的破空鱼肠更见凌厉，剑身上白金光辉连连闪烁，每每爆闪之间就是个挪移。
刷刷刷刷刷。
接连就是二十多下连闪。
鳄妖王带来的众位妖王中不入真仙一等者，就在这破空鱼肠接连闪烁中化作了尸体。
这一瞬间鳄妖王懵了下。
自己只一个稍稍不注意，带来的手下就全被斩了？
这些手下可是自己从西牛贺洲各山选出来收服，花费了许多年时间打磨转换道行，炼就了南极天惠岸行者所传阵法，联合起来能与天仙一等匹敌的，就这样没了？
“老五。”黄狮精深吸了一口气。
“这启阴山君有点厉害啊。”
“我们要杀那群妖王不难，怕是一块上都杀不得这般干脆利落。”
白狮道：“是神瘟散人除头疼钟外最是出名的那把破空鱼肠，仙剑之上携破空神通，念动之间毫无征兆数十上百里顷刻而至，叫人防不胜防，没有强力护身仙宝或者神通，许多一个照面就接不下，要是配合头疼钟来用，先祭起宝钟当头一击，再靠此仙剑暗算，不明白跟脚者就怕是手头有仙宝护身也来不及使用啊。”
黄狮道：“破空鱼肠我也见过，但那时似乎没见得如此凌厉？”
“是启阴山君得神通有古怪。”白狮皱着眉头洞察了下：“破空鱼肠剑身上加持了这门金属、风属神通，很给我一种无间不摧、无物可当之感，这还仅是作加持为用，要是一口喷将出来，没有定风珠之类的仙宝，就算我等都可能挨不起。”
“这种神通。”白狮想了想，道：“各位兄弟，看来我们已经不用看下去了。”
“你们觉得呢？”
黄狮子道：“老五你说了算。”
“就依老五所说。”狮群中老大黄狮真身最强，老五身怀白泽神通，通天晓地素有智慧，老五和老大黄狮子都发了话，所有狮子精自是没有意见，稍候就驾着云离开。
只是这群狮子是拍拍屁股就走了。
启阴山上方向。
“启阴山君。”通天妖王又是一声愤怒的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