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盘，非人哉
开天辟地之际。
盘古只是劈了四十九斧。
是否还会有另外的第五十道，此斧劈在何处？
对此，祂并不清楚。
而此番获悉大秘，令女娲既庆幸又惆怅。
值得庆贺的是自己勘破了开天之秘，洞悉了真正的混沌。
混沌在祂眼中不再有什么隐秘，并知晓万物之始源于盘古的四十九斧。
自四十九道斧芒落下后，世间万物便由此从无到有。
斧落，造化自生。
而又觉得惆怅的是因此番，似乎却会是无功而返。
女娲俯瞰了整道时间长河，甚至追至时间尽头，却依然看不到一丝线索。
要知道，即便是盘古亦被时间长河烙印下四十九道斧芒。
而至于这将其捞至最初之地的一事，竟是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祂看不出一丝痕迹，意味着别人同样瞧不出来。
这点，倒是值得庆幸。
只是这宛如来自于更高维度的力量，令女娲微微变色。
此处的“更高维度”，自然不是指超脱时间的大罗金仙。
而是完整地超出一个维度，就是像是三维生物对二维的干涉力。
硬要通俗的讲，那便是如同“作者对自身作品”那般的干涉力。
女娲圣眸穿过了世界之外的混沌天，仿若看到了另一个维度。
“我会找到你的。”
祂低声呢喃着，声音虽然细微，但却不缺乏坚决之意。
而另一边。
带着郁气而离去的鸿钧，这时已然回到了紫霄宫。
忍一时，海……呸，越想越气！
但祂总不能掉头再回去，打上了一场。
只能自个愤愤不平着。
随之在三日过后，讲道之期已至时。
鸿钧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异色，心下却是在想着：此番正好有能撒气的，还三千个哦。
三千先天神祇：？？？
而道祖老谋深算，借着“成圣之法不易轻传”为由，让祂们心甘情愿地吃了一番苦头。
虽说只是一些儿戏。
但由此，鸿钧倒是微微平复了一下心境，随之便就抛去了杂念开始讲道。
祂一尊天道圣人亲自讲道，自然是非同凡响、奇妙玄奥。
整个过程，只见一众先天神祇听得如痴如醉。
祂们个个都是属于求道之心坚定的那种。
恨不得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只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很快便是过去了一千年的时间。
讲道，到此却是已然结束。
于是鸿钧便就闭口不言。
戛然而止的讲道，令沉迷在大道奥妙之中的先天神祇们清醒了过来。
宛如云端落下，不由觉得有些落差感，纷纷望向道祖。
而此次讲道，鸿钧可谓是大发福利，将自身所领悟的三千大道完整地讲述了一番。
祂虽说是主修力道，但在有造化玉碟相助的情况下，其对三千大道的理解亦也能算是极为深厚。
因此，这一次讲道三千先天神祇可谓是受益匪浅。
但凡人尚且懂得不满足，更何况是一众神祇？
再说了，最重要的成圣之法可还没讲呢？
于是，祂们自然欲求不满，眼巴巴地望着。
却只闻道祖说道。
“此番吾为众生讲道三次，今后便不再开讲大道。”
“汝等可有疑惑？”
“……”
说好的成圣之法呢？
对此，三千先天神祇欲言又止。
紫霄宫内，不由地寂静了好一会儿。
直至一尊端坐在最前面蒲团的先天神祇站起身，这才打破。
正是三清之一的太清，亦是为老子。
后世都言其：无为。
但那是得道了的情况，“得到了”自然便就不争了。
此刻，尚未得道的太清，在紫霄宫当中，却是求道之心最为坚定的存在。
只见祂起身，询问道。
“道祖，何为圣？”
道祖鸿钧自然是不吝赐教。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圣人也。”
“不成圣，终为蝼蚁！”
言罢，前面一句有些玄奥的话语还没什么，后面那一句则是牢牢地吸引住了当场一众先天神祇的心扉。
令祂们眼热不已。
太清虽说也是同此这般，不过总体还是可以稳住心神，不露异色。
但这并不代表其余先天神祇，便可以同样如此。
随之，只是在话语刚刚落下的一瞬之后。
便见得一尊位置在较为后排的先天神祇，就连起身都不顾便急忙问道。
“道祖，成圣何法？”
对此，道祖鸿钧似乎并不在意，面色如常地回应道。
“圣位需用一道鸿蒙紫气，其为成圣之基。”
接着，道祖并没有再按部就班地等待询问，而是直接继续说了下来。
“天衍四十九道鸿蒙紫气，吾掌其九。”
“成圣之际自用其一，曾赠于道友其二，今下亦剩其六。”
随之，鸿钧理都不理下方一众眼巴巴的先天神祇，而是先望向眼前端坐于蒲团上的三清。
“三清三友与道有缘，可愿为吾门下弟子？”
而听此，先前还在说鸿蒙紫气一事，转头一句就要收徒。
只要不傻的话，都能清楚其用意。
闻言，太清、玉清、上清这三尊先天神祇自然大喜，直呼老师。
随之便见得道祖一挥手，三道玄之又玄的紫气，便就飞进了三清的眉心之中。
正是那鸿蒙紫气。
见此，一众先天神祇自然是羡慕不已，以及丝丝嫉恨。
心下还有着急迫之意。
仅有六道鸿蒙紫气，这便去了其三！
这，怎么让祂们不急？
而祂们刚才就眼巴巴地望着那三道紫气，自然是没能看到道祖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之色。
这时，鸿钧自然十分复杂。
祂自然不会忘记，自身本应是面前这三尊神祇的徒子徒孙之辈。
还犹记得最初听闻三清道祖时，这三尊屹立在诸天尽头的道之源头之际，所产生的那种敬畏与仰慕之感……
却不曾想，竟有一日能被其三人尊之为先师。
个中滋味，自然极为复杂。
最终，鸿钧的全部感慨化作心下一句幽幽叹息：盘啊，非人哉！
能够被一尊天道圣人称之为非人，可见其对此的震撼有多大。
而已然修至这般境界，鸿钧自然也十分清楚，后世的“有盘氏”身上绝对藏有诸般大秘。
有诸多大能布局其身。
这里边的“大能”，自然也包括了面前的这三尊。
祂所听闻的三清道祖，可是与“有盘氏”的牵连甚深。
这时，鸿钧望向眼前喜形于色的三清，疑问顿生。
汝等，究竟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