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常威,你好大的胆子!(百章庆祝,求订阅)

“常大人,宁采臣这贼子乃是陛下朱笔御批的钦犯,下官此举……”

见常威上来就没有好脸色给自己,程峰远也是苦不堪言。

如今这世道妖孽丛生,百鬼夜行,当今圣上又是痴迷长生之术,无心治理朝政。

换成面前站着的是其他官员,他哪会管你官居几品,朝中门生几数。

反正每日递交到陛下御案上的奏章不知多少,但其中真正会得到御笔批阅的又能有几份。

只要自己此番能够投身国师门下,便是朝中的衮衮诸公,绝大多数轻易也不能奈他如何。

可偏偏眼前这位常御史,恰好属于那一小撮他得罪不起的范畴。

常威,先帝弘治三年的状元,现官居正二品都察院都御史,兼巡抚东阳郡,辅佐二位帝王而不倒,以能言敢谏著称,门下弟子学生无数。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他正是先帝孝宗驾崩前,为当朝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正德天子,钦定的太子太师,师生二人感情深厚。

即便过去在朝堂上,因为看不惯正德天子行事荒唐,常威屡屡直言上谏,忤犯龙颜,那位皇帝学生最终也没有将他如何。

顶多实在不厌其烦,就将他明升暗调,丢在远离朝堂的东阳郡统辖一方。

可即便如此,当今圣上偶尔也会时不时地念起自己这位老师。

倘若常威存心要给他小鞋穿,或许尊如国师,都未必能够将他保住。

然而程峰远的热脸,这回却是完全贴上了对方的冷屁股。

似乎是看不惯程峰远的谄媚,常威冷哼一声,离他走远几步。

“谋逆与否,自有朝中衮衮诸公分断,要你区区一介武夫谄媚弄权作甚?”

“况且老夫巡抚东阳,未有听闻妖邪谋逆之说,程守备逾越老夫操办此事,莫非是在质疑老夫治理不严,德不配位?”

“既然如此,你将老夫一同拷去京城便是。”

冷笑一声,常威毫不留情面地当众奚落道。

“常老误会,常老误会,下官岂敢冒犯老大人,只是国师大人私下有喻令,要我拿下宁采臣后,立即押往京城,所以才……”

程峰远面色一阵青白,但还是咬着牙唾面自干,同时也不忘搬出国师的虎皮,企图让常威松口。

“国师,呵呵,好个权倾朝野的国师大人!老夫为官数十载,倒是想问问程大人,国师是何官职,位列几品,竟能让一城守备舍下脸皮阿谀攀附?!”

“嗯?程大人你倒是说啊!”

不提普度慈航还好,程峰远不过刚一提及那个名字,常威顿时变幻一脸的煞气。

“奸人误国,一个和尚不好好呆在寺庙里悟他的野狐禅,反倒跑来朝堂上作甚么?蒙蔽圣听,霍乱朝野,我看他才是真正的歪门邪道!”

老御史说到激昂之处,双目圆瞪,须发俱张,颇一副我与秃驴不两立的决绝。

“老大人请慎言,国师是圣上金口御封的,位列超品,居于百官之上,我等做臣子的又岂敢妄言。”

程峰远慌忙做出一副慎言慎行的模样,心底确实兀地乐开了花。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下未有多久,一道阴柔的嗓音蓦然从侧边响起。

“妄议圣上,污蔑师尊,包庇贼寇,常威,你好大的胆子!”

“今日,我便要替师尊好好教训你一番!”

才说完,一席白衣突然从程峰远身旁失去了踪影,已过六旬的老御史只觉浑身汗毛战栗,四面八方都埋伏着杀机。

“常大人小心!”

作出一脸的诧异与慌乱,但程峰远脚下却没有挪动半步。

他本来此行就是与国师遣来的那位使者一道,如此三番五次出言惹恼常威,自然是为了让他说出对国师不敬的话语,由此激怒使者。

反正我不能对你动手,那国师的弟子动手,总与我无关了吧?

眼看那抹残影就要逼近常威,宁采臣方要出手,突然听见耳边有人传音。

“用你领悟的儒术对付她,这人的本体是一只蟾蜍精,过去吃人无数,儒家的浩然正气最为克制这类妖物。”

却是全程目睹了冲突的法海蓦地发声提示道。

宁采臣不疑有他,抱元守一,断口高喝。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毫毛。”

言毕,两道流光突然分别没入蟾蜍精与常威的身体。

登时一者忽觉似有泰山压下,寸步难移,连灵动的身形都变得凝滞。

而与她相反的常威,明明已经年过六旬,却陡然察觉身轻如燕,心意乍起,不知不觉便已经飘出数米。

“嗯?”

蟾蜍精投来诧异的目光。

然而宁采臣可不会给她反应的机会,从袖中摸出一只狼毫,同时端正心念。

“口诛笔伐!”

一个大大的伐字写出,同口中吐出的诛字一并,化作流光镇入那蟾蜍精的眉心。

“啊!!!”

浩然正气侵入体内,肆意镇压破坏着蟾蜍精的神魂。

只听得一阵痛呼,国师使者原本姣好慈悯的面容顿时变得扭曲,有青筋与瘢渍淡淡从她身上脸上显现。

“你对使者大人做了什么?!”

意识到事情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程峰远一脸紧张地拔剑对准宁采臣。

他可把前途希望都压在了国师身上,倘若对方的使者今天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他这里,那可真就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自然是将她的真面目示与诸位大人。”

宁采臣却是从容不迫,不只有暗地里有法海为他兜底,儒家正气本身对妖物就很是敏感。

不过一会儿,眼前这头二阶修为的妖物,在儒家正气的攻伐下,已经快要溃不成兵,现出原形。

“这……这是何物?”

才从自己得救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常威蓦地指向国师使者倒地的地方,惊不成语。

“大人,如您所见,这所谓的国师使者,本就不过是一只有百年修为的蟾蜍精。”

宁采臣掷地有声地慷慨承言。

“不,这不可能,我看分明是你怀恨在心,用了邪术污蔑上使,宁采臣,你好大的胆子!”

眼见常威眼神里已经开始露出戒备凝重的神色,程峰远脑海中百般思绪掠过,却是当机立断猛地一声暴喝,就要打断宁采臣的发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