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风云北门

马立被凌厉煞气一袭,一下子从沉浸状态清醒过来,急忙摸腰间的剑,但摸了个空。

王斩一见,笑道:“郑老板,果然是你!”

郑小天将马立的剑扔了过去,道:“怎么是你们?”

王斩道:“我叔可厉害了,他一路分析说你应当如何如何,最后必然藏到这个园子里,原来我叔这么厉害,可以当刑部通判了。”

马立接了剑,尴尬的笑道:“马立只是想快点找到郑老板,并没有猜度郑老板的心思。再说了,说不定是郑老板猜出了我的心思故意往这里来的,目的是让我们及时与你会合。”

郑小天笑道:“猜到也没什么,实力才最重要。”

马立嘿嘿笑道,“可不是,要是那些官兵摸到这儿,估计命也就没了。”

郑小天引他们到一处假山,这里幽篁茂盛,阴气森森。

“你们到京城几天了?”

“刚到。卢神医去御医馆报到去了,我们遇到了袁姑娘,她也在找你,以为我们知道你在哪儿,后来看我们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走了。”马立回答说。

“不过,刚才王斩跟踪了袁姑娘,发现他们在城中有一个宅子,来的人还不少。郑老板,有些话我本不该问,那个袁姑娘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跟着你?不是老马我多嘴,她跟随着你倒没什么,你那么帅,被美人儿钟爱那也是自然的事,关键是她那一个宅子里的人,可能都跟你有关。”

郑小天听他一句“你那么帅”,头皮麻了一下,说:“马立,袁姑娘是什么人,这不用我管,我现在重点要找到机会夺回饼店的店宝,我可告诉你们,等一下巅峰之战开打了,你们可要避着点,想报仇,有这个念想,你们的先人会知道的。千万不要做了仇没报成,命倒丢了的事情。”

马立脸色狰狞起来,“郑老板你不知道,我们要是为了避着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王斩也跟着说:“我们来就是要报仇的,不是来看热闹的。”

不听劝,郑小天便不再劝了。

想送死,由着你们吧。

……

郑小天只所以来到这座废园,并非是因为马立准确猜到了他出码头后的行进路线,而是因为他必须到这个园子里。根据他的预先察看,这个园子里有一座登仙楼,而登仙楼建在一座由太湖石垒成的人造假山上,沿着石级爬到山顶,这里几乎是都城北门的制高点。

但马立对他行动轨迹的分析也颇有道理,他的确去过那座庙,而且还认识了寺里的一位知客,这位知客也是剑道中人,正是他告诉郑小天观看北门巅峰对决的绝佳地点。

当然,有一点马立是错误的,以郑小天现在的修为,虽然京都设有大阵,但想难住他进入京城还是比较困难的。

如果仅仅是应付那些追捕他的御林军,他几乎不用躲躲藏藏。

他只所以守在登仙楼,是因为这里有最佳的观察角度,如果机会凑手,也极易出手取回金线竹。

午时三刻。

这是一个对帝国罪犯来说非常不吉利的时间,后来便演变成一个普通民众都十分忌讳的时间,但在明皇历3721年暮春的这一天,却成了两位剑修约架的时间。

很显然,约架的双方,是拿生死来做赌注。

大洛京北门。

谯楼上忽然响起了三声鼓点,声音沉闷,飘荡极远。

在废园登仙楼静坐的郑小天,抬起了头,因为在目光所及的北门城墙上空,两道白光划过。

一道光如箭一般由南向北,到了城垛上戛然而止。

另一道光虚空而来,到了城墙上空,骤然而停。

城垛上,由祚临风而立,衣袍猎猎。

袁基罡飘然落脚北门谯楼,负手而立,面带微笑。

远远的站在警戒线以外的帝都百姓,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连维持秩序的御林军都不由得感叹,大国师与剑魔的出场,画面实在有观感。

袁基罡率先抱拳施礼道:“国师别来无恙!”

由祚还礼道:“剑魔现世,由祚出迎来迟,请勿见怪!”

袁基罡笑道:“听说国师自囚天牢,迎与不迎,袁某都不介意。我原以为国师以此为借口,不敢出来了呢,看来国师就是国师,没有困得住你啊!”

袁基罡这一激,并未起到什么变化,由祚只把它当笑话听了,脸色毫无变化,反而平静的道:

“袁兄,上次一别,有三十年了吧。”

袁基罡答道:“三十年又一百二十三天,莫非由兄在天牢里呆久了,对日子没有概念了?”

由祚哈哈大笑:“老朽年老体衰,自然记性也不好了。只是袁兄,当年的青白男儿,如今怎么也变得发富了?莫不是修炼了什么超魔功法,反噬了你的驻颜术?这要是遇到当年那些要死要活非你不嫁的美娇娘,那种相看两厌的场景,一定是非常喜感的吧!呵呵!”

袁基罡脸颊一抽,的确,他修炼了剑道的禁忌功法,不但导致面色发富,胡须尽落,还伤到了脸部神经,一旦情绪过于激动,面部就会不自觉出现抽搐,这对于三十年前英俊洒脱的剑魔来说,虽说难以接受,但是习惯了。

三十年前,袁基罡与由祚虽然仅过了三招,出了三次剑,但由祚的剑,每一剑看似平常,却暗藏杀机。袁基罡纵横五洲中的三洲,在中夏屠遍各路张扬的宗师门派,没想到到了,两招平淡的剑法,竟然震撼心神,让他无法再出第三剑。

但他毕竟是剑魔,他调动自己的元力,护住心神,注力剑体,他要尽量让对手感知不到自己身体已严重受损,所以当双方出了第三剑后,袁基罡不得不闪身而逝。

虽然他留给由祚的是双方势均力敌,自己中途离场不过是英雄相惜之意,但他自己知道,与由祚的三剑,几乎动了他的心脉,让他在此后的三十年,花了大半时间用来修复心脉。

最重要的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风月情场,那些非他不嫁的美艳娇娥,虽然他当年根本不屑一顾,但等到他发现自己身体发生变化之后,才深切的体会到,自己可能再也与风月无关了。

袁基罡手握银线泛金剑室,一改和乐笑脸,面色冷峻道:“由祚,当年你的三剑,耍奸使诈,我袁某不与你计较,今天在这北门之上,袁某倒是要领教,你由祚还能使出什么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