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包围了
这……这怎么可能？！
四名在场的护卫不敢置信地望着疯了一般的风一一，和莫名腾空即将窒息而死的风跃和冉小雨，不寒而栗！
“快停下！”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遮住了风一一的双眼。
“放开我！！！”风一一咆哮。
“跟我走！！！”
老者不顾一切地遮着ta的双眼，消失在了原地。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风一一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你的力量波动太大，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
“杀身之祸？！我还怕杀身之祸吗？！！！我母亲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这满腔的怒火！！！你告诉我！死有何惧？！死有何惧？！！！”
“那好吧。”
老者在一个云雾缭绕的地方，放开了风一一。
风一一脚刚落地，便要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去。
一个踉跄，ta几乎踩空坠崖！
风一一：“这……这是哪儿？！你快送我回去！！”
老者：“这是说话的好地方。”
风一一：“说话？我不想说话！我只想回去！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老者：“她原本应该在九百多年前，就离开这个世界的。”
风一一：“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回去！！”
老者：“九百多年前，你母亲的母亲不小心打开了另一个宇空的大门，那时候，她本该因为她母亲的失误，一同离开这个世界的，可是她却意外活了下来。
“九百年前，我在救人的时候，遇上了那位大麻烦，飞行器坠毁在你母亲生活的地方，她本该在我离开之后不久因那位大麻烦心情不悦而丧生的，但我却提前感应到了结局，甚至……还接收到了秘密指令一般，不得不救下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脱离原本的轨迹，直到我看见了你。
“我猜，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你注定要来这个世界，所以你改变了这个世界某些人原本的轨迹，包括你的母亲。
“从她的生命轨迹被改变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是要为你而死的。
“注定在你出生的时候间接救下要被父亲用来献祭的你，注定要在巨型飞船的爆炸中再次间接救下你，注定在今日发现冉小雨和风跃的机关图，注定在那一刻赶到，注定在那一瞬间为救你而死。”
风一一：“你在说什么？！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我听不懂！我也不想听懂！我只知道，我要回去替她报仇！！替她报仇！！！”
老者：“你想杀风跃，是为了报仇，那你可知风跃和冉小雨想杀你，也是为了报仇？”
风一一：“我从未害过他们！他们凭什么找我报仇？！”
老者：“你是从未害过他们，但父债子偿，又有何不可？”
风一一：“？？？！！！”
老者：“你父亲原是星空眼的继承人，但因为你改变了星空雪的生命轨迹，而星空雪又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所以，他便不再是他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变成一个心胸狭隘、冷血无情的人。
“火龙虽是古神龙的旁支，却也是神龙一脉的，它的移动神穴是不会让一个品性不端的人看在眼里的，所以它更换了继承者。
“你父亲的弟弟风策所生之子风术，便是用于替换你父亲的继承者。你父亲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于是，一怒之下，他毒死了风策父子，用的，也是那夺魂草汁。
“风策在你父亲看来，只是一个随手就能除掉的弟弟，但在风跃心中，却是可亲可敬可爱的哥哥。风术在你父亲眼里，只是一个登上星主宝座的绊脚石，但在冉小雨眼中，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相爱之人。
“你对你母亲的爱是爱，他们对他们心爱之人的爱就不是爱了吗？”
风一一有些失神，ta的怒火，在老者的话中，变得可笑又可悲……
“所以风跃杜撰‘阴阳潭可变阴阳’这个荒谬的传说，是为了报仇……”
老者：“嗯。”
“所以所有人的死，都是因为我……”
老者：“嗯？”
“所以我确实是怪胎，是从不祥之地来的怪胎，我改变了我父亲的生命轨迹，我害死了二叔全家，我让我三叔和冉小雨变成了仇恨的奴隶……”
风一一似乎陷入了自我谴责的世界，ta的喃喃自语，既小声，又酸楚……
老者：“话不能这么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生命轨迹，只有不够坚定的决心和毅力……往事易知，未来难测，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虽然改变了他们的生命轨迹，却不应该成为他们迷失自我的借口。”
“我甚至失去了替我母亲报仇的理由，因为她也是因我而死的……”
ta开始六神无主……
老者：“不，她因你而多活了九百多年……”
风一一：“是这样算的吗？”
老者：“可以是这样算的。”
风一一：“所以也可以不是这样算的……”
“这……”
老者语塞，他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怒火攻心，愤恨不已，现在却猛然间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无从解脱的十岁小儿，慢慢地蹲在了地上——ta无助地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自己小小的身体里，显得那般孤独无依，那般楚楚可怜……
老者心中恻隐。
“或许，她在发现冉小雨和风跃的计划的那一瞬间，也想用自己的死，来终结这段冤冤相报呢？”
风一一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ta的眼泪依然静默地流淌着，“或许？那就是不确定？”
ta自言自语般问道。
老者再次语塞。
过了一会儿，他道：“有些事，我本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
“你可知……你所处的世界，是个历劫之地？”
风一一不语，心痛的感觉，似乎早已将ta的好奇之心湮没……
“人生是一场孤独的修行，一场盛大的比赛，一场只有死亡才能重启的进阶游戏，所有的劫难，都将成为进阶的筹码……
“如果你想再见到她，就要完成这场游戏。”
“再见到她？！什么意思？她不是死了吗？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风一一抬起了头，稚嫩的小脸，泪痕斑斑，湿润的双眼，带着满目憧憬。
老者问道：“进阶游戏从来都是劫难重重的，你可害怕？”
风一一坚定地答道：“不怕！一一不怕！只要能再见到母亲，一一什么都不怕！”
老者：“那你还回去报仇吗？”
风一一：“回……”
老者：“嗯？”
风一一：“一一要回去，替母亲筹办葬礼……还要，处理些事……”
老者点头。
他的手轻轻搭在了风一一单薄的肩上……
转眼，他们再次回到了风玻星星主殿议事厅。
“这里……”
老者蹙眉，这里的一切似乎回到了风一一力量波动之前……
风一一走向星空雪。
ta缓缓地跪在了她逐渐冰凉的尸体旁。
ta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臂弯里。
涕泗滂沱……
不知过了多久，ta微微直了直身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随后，ta轻轻捋了捋她凌乱的头发，用尽可能平静的口吻说道：“母亲，我会完成这场游戏的，您等我，我很快就去找您，很快很快……”
言罢，风一一将母亲胸前的紫鸢烟尾胸针收进了胸前的口袋。
ta起身，准备用通讯手环联系风一和风五时，瞥见了众人空无一物的额头——这是ta第一次发现，众人额头上的轮子，竟全都消失不见了……那些不断变动着的数字，也随着母亲的离开，一同离开了ta的视线……
ta心中诧异，但恸哭过后，似乎心情平静得格外的迅速。
收回思绪，风一一继续思考着需要交接给风一和风五的各项事宜……
风一擅长操持各种大大小小的仪式，母亲的葬礼由她筹办最为合适。
风五熟读各种管理类书籍，又善于观察，识人用人皆在风一一之上，由她监管星球的各项事宜最为稳妥。
风跃和冉小雨一脸不解，刚才还在咆哮的风一一，怎么突然就这么安静又冷静了？这老头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风一一！你的风玻星已经被‘友星联盟’的联盟军包围了！如果还想保住风玻星，五分钟内，到‘破壁号’飞船相见！否则，我们定将风玻星击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