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末将来迟

“类似于储物戒的宝物?”孟孝也曾看过几步玄幻仙侠的电视剧,此刻只是联想脱口而出罢了。

“应当差不多!尊上一生珍藏之物,尊上穷尽一生所创功法,尽数都在起源之中,只要尊上您意念一动,便可直接从中取物。”钟梁献上起源之后,身影淡薄了一些,连那声音也变得有些缥缈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影好似暗淡了几分,就像是蒙上了灰尘一般……”孟孝望了钟梁一眼,拧眉间更添疑惑。

钟梁的天外化身缓缓虚化,犹如缥缈的云雾烟尘,好似要与这白玉主殿融化一体,钟梁低声叹息,“哎……相聚的时间总是如此的短暂。尊上,末将的时间不多了!”

“尊上,后会有期!末将这就将您送出玉虚洞府。”钟梁的声音越发旷远,“尊上若是想要再进玉虚洞府,圣剑起源便可以带尊上前来,末将……末将请尊上保重!”

话到最后,钟梁的身影只剩下模模糊糊一片,孟孝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升起几分不舍来。

却在此刻孟孝手上发出一阵阵激越刺目的紫色幽光,孟孝疑惑间,下意识的望了望自己手上拿着的圣剑起源。

蓦然间,却见圣剑起源竟化为一块银边紫玉手镯,牢牢的扣在自己的左手之上,而后从银边紫玉手镯之中溢出紫色的光辉,将孟孝完完全全的笼罩。

孟孝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轻,好似要化为虚无一般,周身传来的舒适之感,竟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眸子。

日辉缓缓洒落而下,云雾缭绕的华山之巅,猛然出现诡异奇景——山巅之上,光辉妖冶之处,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幻,由浅到深,由暗到明,由虚到实。

吹拂的清风呼唤着孟孝缓缓睁开双眼,一双锐利的眸子猛然睁开,孟孝立身山巅,崇山峻岭,层峦叠翠一览无遗,正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总算离开了那阴沉沉郁的玉虚洞府……”孟孝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脑袋之中一拥而进的清晰让他下意识的望了望自己的左手。

左手之上平平无奇的银边紫玉手镯好似逃不脱的宿命一般紧紧的扣着,孟孝剑眉微微一蹙,伸手抚摸着银边紫玉手镯,“起源……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你能教我分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吗?我死去的父母是真实的吗?我的室友是真实的吗?还是那些前世的记忆是真实的?”孟孝喃喃自语,他清楚,只要自己背上了这等沉重的命运,那么自己便再也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可是换言之,他也不过是从一个圈跳入了另一个圈而已。

山风并不冷冽,孟孝却觉得只觉得冰冷无比,感受不到半分暖意,他周身很沉,好似背了千斤磁铁一般,孟孝几番哽咽终于鼓起勇气,他一双素白大掌,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对着万里群山,云雾缭绕,大声喊叫:“啊……啊……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山间之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回荡着他的叫喊之声,而后重新传入孟孝的耳中。

“我是谁……是孟孝,是尊上……还是……”孟孝心中堵得发疼,“不……我就是我,我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

“无论是孟孝,还是尊上都只是一个称呼,一个代号……这世间上任何人都可以叫孟孝,都可以称尊上……”孟孝脑中越发清晰,“而我只能是我!”

华山山巅一角,一个白发苍苍的青衫老者,斑白的发丝被挽成道士髻,一双锐利的鹰眼牢牢的锁定在孟孝的身上,分明是极为清雅平和的打扮,却不知道为何竟给人一种狠辣阴沉之感。

“小兄弟。看样子你很苦恼啊。”冷清缥缈的声音缓缓从不远处传来。

孟孝心中惊讶一瞬,忙收起自己的狼狈姿态,缓缓转过身去,瞧见来人是一位老者又作道士打扮之时,不由便放松了几分警惕,“老先生,晚辈的确很烦恼。”

“可以跟老夫讲讲,你为何这般烦心吗?”老者悠然一笑,倒颇有几分亲和力。

孟孝却清楚自己的那些诡秘经历,暂时不能告知任何人,他只是无奈的摇头道:“多谢老先生关怀,这点小事情,就不必劳烦老先生了。晚辈能自己解决。”

青衫老者面上笑意更浓,心中却暗道——这小东西,还挺沉得住气了,也够警惕,若非是方才奇异一幕,被他尽收眼底……哼!老夫在此寻找数甲子的大机缘都一无所获,如今竟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给得了,实属是有些不顺心啊……不过好在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小娃娃,就算是将这宝贝抢过来,也无妨!

“小兄弟,我看你印堂紫光萦绕,想必是在此处得了大机缘吧?”青衫老者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孟孝心间却猛然一紧,眯眼之间却瞧见青衫老者锐利的鹰眼之中闪过一抹贪婪之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孟孝心底暗暗叫苦,面上却是沉着的不动声色,“老先生,您说什呢……哎……我这样的人,能够有什么大机缘啊。哎……也不说那么多了,我的朋友大概在山中歇脚歇忘记了,我得迎一下他们。”

青衫老者面上转瞬即逝的沉着一瞬,随后再度挂上满面悠然笑意,“老夫观眼勘察数年来从未看错过,小兄弟又何必再装呢?老夫也不是什么坏人。方才在不远处已经瞧见小兄弟陡然出现在华山之巅的异样景象了。老夫断定小兄弟是得了大机缘了,老夫没有恶意,只是想将小兄弟这大机缘,借来观上一观。”

青衫老者话语真诚至极,可惜孟孝眼睛更为毒辣,早已经看出他心中的贪欲——只是能够一眼看出,他是得了大机缘之人,又怎么会是普普通通的凡俗之人!

孟孝心中这般想着,只得是莞尔赔笑道:“老先生,您恐怕是年纪大了,看花眼了吧,晚辈刚刚才到这山巅之上不久啊!”

青衫老者见孟孝如此固执,不由蹙眉,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呵……老夫给你脸,你不要,方才电闪雷鸣之际,老夫亲眼看见你坠入奇异之色旋涡!”

“看来你是好话不听听坏话,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小娃娃,我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老老实实的将东西交出来,老夫可以考虑饶你这小娃娃一命!”青衫老者收敛气了面上笑意,狠辣之语缓缓吐出。

孟孝咧嘴一笑,“贪心不足蛇吞象,不管我交不交东西出来,你都不会放过我!”

“呵呵……想我把东西给你啊!!”孟孝猛地从口袋里面拿出一颗棒棒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棒棒糖丢入山崖,“做梦!我就算是丢掉,也不会给你!”

青衫老者爆喝一声,竟真的上了孟孝的当,整个人朝着那山崖一跃而下,孟孝拧眉间,心间越发觉得不妥。

“小东西,你他娘的敢骗老夫!”阴沉的声音,缓缓从山崖边上传递而来,紧接着孟孝便瞧见那青衫老者一跃而上,手上拿着那根陆逸云分给他,而后又被自己扔下山崖的棒棒糖。

青衫老者眼神狠毒的望着孟孝,掌心收拢,那棒棒糖连同糖纸和胶棒都在一瞬间化为齑粉!

孟孝心间一紧,只觉得大事不妙,拔腿就跑,他跑的飞快——脑海里面只有逃命这个念头。

“嘿嘿嘿……老夫说过了,你这样的蝼蚁,老夫一掌能拍死百十来个!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只要你现在交出你得到的大机缘,老夫保证老夫饶你一命。连你欺骗老夫的事情,老夫也不追究了,怎么样?小娃娃!?”耳畔传来得意的嘲讽之声。

“呸!老东西,还想骗我!”孟孝费尽全力,只管往前跑,其实他心中已经急的眼泪都快冒出来,“钟梁,你他妈在哪里啊!老子都快死了!快救我!钟梁!”

他千呼万唤终究没有将钟梁叫出来,却被那青衫老者拦脚一踢,“哼,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还想叫帮手,做梦!”

孟孝只听到咔嚓一声,好似关节错位一般,脚踝骤然剧痛,他整个人便扑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青衫老者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本早就追上了孟孝,却好似猫逗老鼠一般,一直逗弄他到此处才刻意将他弄得摔倒,“怎么样?现在怕不怕啊?怕就将东西交出来,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老夫今日也不想造杀孽。”

孟孝心中的恐惧虽是节节攀升,但却依旧固执,“去你的吧,鬼才信你!既然不是你该得到的东西,就算是抢来也不是你的,一把年纪了,这点道理也不懂。看你的样子还是学道之人,我看你也算是白学,白瞎了你这一身的功夫。你都说了机缘机缘,你没有得到说明什么?”

“说明这不是你的机缘,而是我的机缘,懂不懂啊?老杂毛!”孟孝越说越起劲,忍着脚痛和恐惧,竟有几分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