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如梦初醒
在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了，白求安曾幻想过一万个“如果”。而在遇见了某个女孩之后，白求安又思考过一万个“或许”。
不像小说上的猪脚，又或者历史上的大人物。总会在年少时喊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言语。白求安很信这个，听白妈说完老舅爷的卦之后就更信了。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命很不好。
其实想想也是，命好的那个会去算命啊。
但眼前发生的，或者说过去几十年里发生的都太过于美好了。几乎把白求安脑子里对于生活的幻想都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正因为如此，所以白求安才更加坚定了这只是一个梦。他白求安没那么好的命去享受这些。
而在人生的某一天知晓了陈晓婵出身陈家之后的白求安，在追忆青春某段掷硬币的小游戏时就不禁疑惑。
一次的猜错是偶然，十次的猜错是运气不好，那几十次上百次呢？
就如白求安的金鹆一样，十二殿中也有很多拥有被动激活兼容主动激活的本命神咒。而陈晓婵就很可能拥有这种神咒。
飞入天空的硬币其实在被抛起的那一刻，白求安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向往的人生永远不可能真的在现实中视线，童话故事之所以被称为童话，是因为它本就不存在于世间。
枯槁的双手颤抖着抚摸着陈晓婵早已没了动人颜色的脸颊，银丝从指尖穿过，带着泪水和一丝仿若心有灵犀的情绪。
“你为什么哭啊？”
泪流满面的老奶奶同样捧起老爷爷的脸颊，四目相对如秋水般萧瑟又多彩。
“舍不得。”
白求安颤颤巍巍的说着，眼泪如断弦一般不停的落下，顺着陈晓婵枯槁的手流淌着。
“傻子，生老病死在所难免，这辈子过好就成了。”陈晓婵气笑了，似乎还有点嘲笑白求安这个老头子这把岁数还那么幼稚的意思。
“但没过够啊。”
陈晓婵愣了下，随即笑道“那下辈子接着一起。”
“说话算数。”白求安绷着脸。
“真是幼稚……算数！”
世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崩塌，随着白求安的眼泪一点点宛如陈年久经积水浸泡的墙体开始瓦解。
无尽的黑暗再度降临，白求安的身体也开始瓦解。
随着无根的风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
白求安猛然睁开双眼。
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蓝白条纹的病号被服裹在身上。白求安看着天花板，心想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幕。
脑袋昏沉沉的，浑身略显无力。
“感觉怎么样？”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太好……”
白求安在林梦的搀扶下起身倚靠在竖起的枕头上。眼前的林梦依旧是穿着和白求安印象中一模一样的护士服。
“哪里不舒服？”林梦问道。
“脑袋，我可能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正常，睡了一个月的家伙总会有点奇奇怪怪的反应。”林梦的表情很淡然，显然她见过很多类似的症状“检查结果显示你的身体状况好的不能再好了。”
“意思是我随时都可以出院吧。”白求安脸色平静的看着林梦。
“你似乎不意外啊。”林梦有些疑惑。
“意外什么？”白求安问。
“你睡了一个月啊。”
“嗯。”白求安应了一声。
“怪了，可能刚醒吧，各方面神经反应比较迟缓。”林梦似乎把原因归结在别处。
白求安等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接下来应该是裴都会来找自己。
林梦就在病房里打扫卫生，中间时不时的穿插一些在白求安沉睡这段时间里，关于江北战役的后续事宜。
而白求安也随着林梦吐露的信息而愈发疑惑，因为这些话原本该是裴都跟他说的，又或者是林梦在白求安出院前告知他的信息。
眉头渐渐紧簇，白求安对于现状再度产生了疑惑。
先前的向往人生已经被拆穿了是一场清晰的梦境，那么眼下这个第二次在京城医院醒来的开局又会如何？
如盗梦空间一般的第二层梦境？还是说他刚刚从第二层梦境中出来逃到了第一层梦境之中。
又或者第一次从这里开始的故事其实是一个自己脑补出来的梦？
白求安细思极恐，头绪也越来越乱。
这是杀死神后对自己的诅咒，还是自己跨越生肖使用神咒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还是说自己现在其实在别人的神咒当中？
当然，也可能之前那些真的只是一个昏迷月余的病人所梦到的内容，只不过因为白求安当下的体质而记忆深刻。
仔细的听完林梦关于江北战役后续的告知，白求安又问了几个问题。
“那我现在可以出院了？”
“当然，随时都可以。”
林梦放下拖把，看向白求安。随即拔掉了白求安身上的管子，又从床头柜中取出了一套衣服放在被子上。
“多谢。”
白求安道谢，在林梦出去之后就迅速换好了衣服，整理好床铺。站在窗前望了眼京城繁荣，这才出门告别了林梦走出了这家医院。
站在路口，白求安给白妈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
“妈，我求安，你现在在哪？”
“家啊。”
“家？哪个家？”
白妈在电话那头笑道“还能哪个家啊，京城这边。”
随即顿了下，说“你这好像是头一次主动给妈打电话吧？”
“是吗？”
白求安愣了下，确实，这好像的确是这么多年来白求安第一次主动给白妈打电话。更多的时候还是白妈打给他。当然，白求安也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才减少和白妈联系的。
只不过这个“各”，并不包括他自己罢了。
此刻手里并没有骸刀的白求安又把电话打给了李慕斯。
“慕斯，我是白求安。”
“求安？你醒了？！”李慕斯的声音中透露着惊喜。
“嗯，你现在在哪？”
白求安并没太多话，他还不太适应当下这个状态。茫然无时无刻都笼罩在他的心头，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快速把自己武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