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奇异的感觉
云雁精炼剑境,在平日切磋时,往往只注重力度判断与剑招走向,使用天地境的时候极少。和北斗剑修平日的切磋,也是如此,仔细回想,似乎真没有在婉婉面前使用过天境。
天境是进阶极难的剑境,消耗度也最大,不在正式搏命场合,云雁向来使用不多。她既已说要寻找转乾坤,葛新等人已然明了。当即众人议论纷纷,都意图往中央祭坛一行。
而霍归与乔芷波见突然对方冒出来这么多帮手,惊怒之下慌忙收势逃走,把木越西丢在了一旁。这一下,队伍立刻壮大起来。木越西靠着岩洞壁,摸出疗伤丹药服下,环顾周围众人,对云雁笑了笑:“你朋友倒是蛮多的。”
不等云雁回答,他又出口:“我要去追讨刚才那两人,既然已有人陪你去中央祭坛,我们这个组队就散了罢。”
云雁一怔,想不到瞬息之间,局面突变,看来木越西不愿与葛新等人同行。把这个临时组队散掉也好,反正与此人终究不是一路的。她也不推辞,对木越西客套作别后,看着他的黑色背影,几个转折便消失在了通道上端。
一行剑修相伴着在祝融洞里,开始乱闯,葛新等人兴致勃勃走在前方探路。云雁则与凌霄落在后方,听那心月狐又在耳语:“那位木中使走掉后,我觉得全身都放松下来了呢。”
“他是暗门掌使。”云雁瞟了他一眼:“自然要对你这个形迹可疑之人多加查探。葛新他们只是来随意探宝的剑修,和我关系亲近。见你在我身边同行,自然不会起疑心。”
她紧盯着他加重语气:“你最好别对他们动歪脑筋。”
凌霄微滞脚步,无辜地摊开手:“我连你都没碰一根汗毛,何况是他们。再说这么多剑修,如果群起攻来,我也会觉得很头疼呢。”
“还有呐——”他拖长了尾音,继续对云雁耳语:“要比形迹可疑,那位木中使倒要诡异得多吧。”
自从木越西出现后,就对凌霄诸多盘问监察,云雁知道他不高兴,禁不住笑了笑:“暗门中人,就是这幅德行,裹在一袭黑衣里鬼鬼祟祟的……不过,他们始终是我神州修士,比你们魔族的要可靠许多。”
凌霄被她的话噎住半响,不服气地又道:“我可没有行迹可疑地躲起来追踪你。”
云雁猛地缓了脚步,低声道:“追踪?”
“是啊!他刚才跑掉后,转了个大圈绕到咱们身后,一直跟着呢!”
“他不是说要去追截刚才那两人?”云雁沉下脸色,十分不快。这该死的木越西,又对自己说谎了……当然,说谎对他而言,完全如吃饭喝水一样,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他脱离了队伍,为何又紧跟着自己。而且这个追踪效果优秀,除了凌霄这个高阶魔修,在场其他人竟半点也没有察觉。
“怎么了云雁?”一直蹭着她,走在前方不远的婉婉,感觉到她的异样,好奇地回过头来:“你发现了什么?”
云雁缓缓抽出背上止水,慢条斯理擦拭着,朗声道:“方才打杀了几只偷偷摸摸的火鼠,不碍事。”
“据说中央祭坛上,不仅有妖族古老的机关,还有许多高阶妖兽守卫。”葛新回过头来,爽朗一笑:“大家要打起精神来,切莫大意啊。”
云雁对于他们要陪自己找转乾坤这事,始终不是太赞同,听了他的话,正想开口又劝。葛新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摆摆手道:“咱们就是来洞里闲逛碰运气的,一路上收获了些火性精魄,但并没有达到目标。”
“这个中央祭坛,咱们原本就商量要去看看的。”婉婉也连连点头,挽住云雁胳膊撒娇道:“遇见了你,正好同路而已。再说斩退几个守卫,就当是战斗历练,你可别觉得咱们故意要帮你!”
剑修决定了的事,一般而言极难更改。
云雁知道拗不过这些人,也不再谈这事,改口与他们谈着一路见闻与修行疑难。一行人高谈阔论着,走得精神奕奕,兴高采烈,倒不像来探险,更像来旅游的。而凌霄因对剑道研究深入,言谈不凡,没有花多少功夫,就和众人打成了一片。
沿途在火光漫天里,偶尔会看见有人修身影,或单独或组队,也缓缓朝中央祭坛靠近。云雁渐有所悟:那里终归是祝融洞的源力中心,很少会有修士,来此寻宝却错过中央祭坛。
至于木越西,她悄悄朝落在身后的通道望去——他说过也是要去祭坛的,跟随着自己等人,难道是为了安全所为?又或是,还在怀疑凌霄与自己的关系?
正暗自猜度时,前方的婉婉突然蹦了起来,小手指向某处,扭头对她欢呼:“到了!看见那处圆台没有,那里就是中央祭坛了,咱们上去吧!”
云雁背靠着山崖,脸被脚底妖火映照得通红。她望着对面那处紧贴山壁,朝外扩大了十来木的圆台,若有所思。上一次在邱炯炯的本我浮世里见到它时,那上面遍地伏尸,血流成河,宛如修罗地狱……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此处已长满了各类奇植,火藤岩苔。
再也见不到昔日,圣像被夺,修士们生死大战后的半分痕迹。
但是……谁知道今日过后,此处又会变成何种模样。
“先等等。”张闲那被分成两半的尸首,在脑中一晃而过,使云雁的动作有点缓慢。她一把拉住婉婉的手臂,将她扯到身前,紧贴着自己站稳:“那里太安静了,不是说有诸多妖兽守卫吗?”
如果是单独来到这里,说不定她只会略微停留,就会冲上祭坛寻找转乾坤。但是不知道为何,此刻的云雁却有些畏缩。身边这些人们,个个白衣飘飞气息锐利,原本对她来说,现在的处境比原计划里要顺利安全。
可是……她却遏制住了对转乾坤的急切愿望,想要稳扎稳打,绝不冒进。
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