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光就居

云雁被滞空阵巨力甩出,撞到一处垂落粗锁链的木柱上。后背折在硬物,触发了刚才被韦今驰攻击出的伤口,只觉头晕目眩,衣服与皮肉连接处又沾在了一起,血湿了大片。

虽然怜生水已经对自己进行过治疗,但金丹修士给予的重创,是不可能立刻恢复的。云雁慢慢将刺痛的后背,从木柱锁链的穿刺中抽出,太阳穴因疼痛突突直跳。

她没有心情关注伤口,撑起承影朝四面八方望去,寻找南宫雅尔等人的踪迹。那滞空阵力量巨大,难道把众人分散吐出到各地了吗?而此处……是不是关押徐泽龙的光就居?

“你……你是谁?”一个惊讶的女声颤抖着响起在左侧。

云雁转头望去,只见一座小石屋三面嵌入岩壁,其余一面空心处竖立着道道栅栏。中间半跪着位形貌狼狈的女修,正伸出手紧握着面前的黑铁栅栏,惊疑不定地望着自己。

凝神打量她的周身,捆绑拖拽一条散发着灵压的黑链,尽头环扣连接在岩壁深处。那女修见云雁猛然从波动空气中出现,砸到眼前,已是大骇:“你是……你是他派来杀我灭口的吗?”

云雁打量她半响。见那人惊惶缩成一团,像看见世界末日般,便冲她缓缓摇了下头,抬脚朝前方走去。

那女修见她不是守卫也不是狱卒,又对自己无任何加害之意,呆了片刻努力探头急急追问:“你从哪里进来的?”

云雁并不知晓她是犯了什么罪,被关押在此,也不想去管:这里虽然有徐泽龙那样的无辜之人,也定有不少家伙罪有应得。

她想劫狱,可不并想是个人都救。

“你……你别走啊!回来!”女修见她不搭理自己,渐渐消失到黑暗中,急切地尖声高叫:“请你将我带出这鬼地方吧!请你……”

“求求你想个法子救我出去!我是冤枉的!不要走!”

云雁听她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叫,不免有些犹豫,稍稍停下脚步。

“我是冤枉的!快救我出去!”高声暴喝从右方传来,云雁被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只见那里并列了两间石屋囚笼,与方才那女修的一模一样。

其中一间的栅栏处,拼命钻出个男修的鼻子与嘴,正朝自己吼叫:“我真是冤枉的!”

“他抢劫伤害低阶修士,怎么会有冤枉!”他旁边的石屋缓缓探出双小眼灼灼发亮:“道友你别听他胡扯……救我吧……我是无辜的呜呜呜!”

“他忤逆师尊以下犯上,还串通功绩堂弟子修改记录,把别人的辛苦加到自己身上,无辜个屁!”先前那男修怒不可歇,朝着旁边石屋吐出口水。

云雁听得两人开始恶语交加,相互揭露老底,语气中肆无忌惮夹杂阴险狠辣。看来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想必这些罪状并非做假。她不再理会他们,直直朝前方走去,仔细观察两边囚房里的情形。

两面的石屋有的独立分布,有的连续并排,有的空无一人,有的则挤了好几个囚犯。不知关押他们的人是什么想法……但这些都与自己无关,她只想救出徐泽龙,而不想管其他事。

何况其中有不少,是如刚才那两人一样真正的罪人。

在一片断续高呼冤枉求助的声音中,云雁继续探查,可徐泽龙的身影一直不出现。回忆大柏所说,徐泽龙被大雪用刑之后丢进了堕戒狱,但只可能是光就居的某处,惩罚环境并不严重的地方……

这些石屋里的人要不捆绑着锁链,要不正受着屋顶长出的鬼藤鞭挞……云雁无法判断这是否算“惩罚严重”。来回转了几圈后,她寻了处安静角落运出地之境,想唤几只灵虫之类,让它们前往查探。

但此处除了那些囚犯,灵虫极少。神念延伸之后,想要的蝴蝶萤火虫之类的没有来,倒爬过来几只低阶四瞳灵鼠,黑漆漆的不知道怎么养得那么肥。

看着它们皮毛纠结出小绒球,嘴角与胡须上粘着血肉残渣,形貌猥琐里带着粗野。云雁虽然不喜但也无可奈何。交流过后,那几只肥鼠冲她人立起,点点尖脑袋,朝四面八方而去。

云雁取出玉清膏开始收拾伤口,正疼得龇牙咧嘴,其中一只四瞳灵鼠自神念里传来信息:在她后方两百米开外的转折道中,似乎有人没有被锁链捆绑,受的刑法很轻。

低阶灵兽没有通智,无法对它们进行深入的交流。自然它们也不认得哪个是徐泽龙,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已算不错。云雁简略地包扎好伤口,取出影录玄镜再朝鹭过的印记按去。

可惜镜面“嗤嗤”响了一声,扭曲出几道粗波纹便没有了动静。这个木越西卖的伪劣产品,经常出状况,今后得买个正常点的通讯玩意。她狠捏了玄镜一把,又取出传讯符。

岂料那鹤型符纸刚冲上天空,便被巨大岩顶投下的一股赤焰吞噬。看来堕戒狱防御森严,修士的法门小动作无法施展。她长吐出口气,只得握着承影剑,朝来路回转,去寻找灵鼠所说的小道。

云雁将斗篷面具都取出,学着梅成功那样全副武装到牙齿。这次她尽量贴着灰黑石壁行走,避开那些囚犯的视线,不想听他们的呼救与相互间的吵闹——万一声音过大,引来狱卒守卫,又是件麻烦事。

朝后走了大约两百米,触动了几个小机关倒也有惊无险。

果然前方左侧出现了一条分支小道,里面露出暗红火把光芒。

云雁按捺住激动迅速靠了过去,将身体隐没进阴影,开始探查里面的石屋。连续见着了三人,的确没有刑法加身,能自由地打坐修炼。

但他们都不是徐泽龙。

眼看着通道将要行走完,她心中暗起微虑手心攥起汗珠:莫非被那个大柏给骗了?

剩下的囚笼中再没有犯人,通道尽头耸立着带有兽头门环的石门。云雁一腔激动已化为失望,无可奈何加上心中郁闷,她没有立刻转向,而是拿承影朝门上石环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