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欠债还吃霸王餐

云雾轻袅的仙迹崖上,一株苍松托着湛蓝的天空和三个身影巍然立在鹤归台,山风拂过,枝叶轻轻摇曳的了下。

“我们这样跑掉,不管他们真的好吗?”金灵儿从树上掰下几颗松果,掏出里面的籽儿朝自己嘴里丢了颗。旁边玄狰舔着自己黑亮的毛皮,却是头也不抬:“瑶光大人,这样的小事我们也出手帮忙,那废材以后铁定更废。”

“远的不提,瑶光大人可知晓前任赤帝?”英招撇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金灵儿。

“噗~~~~~~!”金灵儿眼珠一转陡然一乐,松籽都喷出口来:“是赤宵上次找的那个吧?听说他堆了无数灵石,又象个母鸡一样护着,把那人催到了元婴——还整天得意的说养成什么的。”

“结果那小白脸持剑根基不稳,剑道境界低下还心魔丛生。元婴初成就招来了九道天劫——”玄狰有点鄙夷的一挥爪子:“啪啪啪,灰飞烟灭,连神魂都给劈没了。那位孔雀般的天玑赤霄大人,真是,害人不浅!”

“我是没有见过那个赤帝的,但听说呢。。他资质悟性都很好的。”金灵儿望向遥遥的远山叹道:“长得非常漂亮,性子也好。赤宵一定很喜欢他吧,他死了后,赤宵都好几百年没有再立持剑了。”

“外貌什么的,也就那位孔雀大人最看重。”玄狰没好气地咕哝着:“自从万年前均天大战赤帝陨落,他前后又立了四位赤帝。被他宠得,全一个个不得好死。现在天玑持剑空缺,大家都等着又来个短命小白脸做赤帝呢。”

英招伸出银翅朝玄狰大头上扇了一记:“住嘴!你怎么老说些大胆无礼的话!不管怎样,那也是天玑大人。”

“他又没在这边看着,你又来假正经!”玄狰却很不服气,伸出爪子狠狠刨着松树干:“再说瞧他那样,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我看他就算听去了也没啥,他那德行谁人不知?”

“算了!我不说他了。反正这废材紫姬可不能象那些个小白脸一样。。”玄狰有点气闷地伏下,五条长尾缓缓摇动:“她要是不能得道,那主上的心血不是白废了?但要得道可能比登天还难,她根本就还没有做持剑的觉悟。”

但英招却摇了摇头:“紫姬大人来自异世界位,生长环境和我们并不相同,要她一时半会了解与习惯现在处境,实非易事。”

“恩,看来,我们得让云雁多下山是吧。”金灵儿点点头,黛眉紧紧皱上:“我瞧着她和那群人打斗,经验完全不足。象以前那样每天只做练习,恐怕有问题,得让她早点觉悟起来!”

“只是徐泽龙也跟着遭殃了,他那么好心的请我们吃饭。。”

“瑶光大人,你要是觉得心有愧欠,下次找个机会请他吃回去就是。”

“但是。我。。没钱了。这下惨了!云雁连辟谷丹都没得吃了!”

午时日正,洞玄湖南,百味轩。

云雁的猪头脸被“惊魂组”的几个女修拿着玉清膏一阵涂抹后,已好了大半,现在只略有浮肿。手脚上的伤也被治好了不少,这坑爹的修仙世界的灵药着实管用。但因那噬魂蛛毒对她这个凡人来说非同小可,所以绿色的香肠嘴还吊着,说话依然有点口齿不清。

而伤她最严重的,还是最后那道突如其来的银光给的。一股古怪的气流现在还压在她五脏六腑上,使得呼吸都有点困难。时不时就要狂咳几下。

徐泽龙的情况要比她略微好些,已经活蹦乱跳了。只是最后昏迷了没有灵气护身,头部被砸了个不大的血洞,暂时用绷带包着免得太难看。两人现在一个穿着个翠绿镶金的长袍,一个拖着个粉红坠银的长裙,面带木然的在百味轩门口站着,迎接来往修士。

看着云雁时不时疯狂的咳嗽几声,徐泽龙面上愧疚之色渐深:“云雁,对不起。都怪我乱点菜。”

“你那不是温题,只系怪我装B想吃巴王餐。”

“何为装B“

“厄。。就系无论实力入何都要装得黑强。。”

“那你当时确实装B了,我认为这种方式并不妥当。啊!”

徐泽龙正想要发表下对于装B这种行为,自己那不成熟的见解时。一支毛笔带着劲风直插到他头顶的绷带,不巧碰到那个血洞,让他惨呼了一声。

“你们两个!欠债还吃霸王餐的那两个!在那里偷偷摸摸说些什么。”扔出毛笔的正是门口掌柜的一短须男修:“现在这么忙,别站那里了,赶快进去端菜!”

“你们欠了三块上品灵石,在这里一天侍者工钱为三块下品灵石,加上被打烂的盘子桌椅。。”短须男修拿起算盘噼噼啪啪一阵打:“你们啊,还得做大半年的工!”

云雁和徐泽龙默然相视,逆来顺受的转身朝内堂走去。两人背后都贴了一张大纸,上面写着:“我欠债还吃霸王餐”的字样。

遭受这样待遇的也不只他们两个。比如现在正端着盘子,一路小跑上二楼那个短小男修,背上就有大纸上书:“我抢劫未遂”。而厨房里,那个满头大汗添柴的高大汉子,背后大纸上书:“我打伤惊魂组员。”他身后洗菜的小丫头背上的纸则写着:“我勾引浮生哥。”

想来这样也是“惊魂组”立威的常用方式,却看得云雁心里后悔不及,叫苦不堪:为什么自己要趟入水这么深的地方!

但是这世界永远没有后悔药可以买的。云雁端着一大堆盘子碗筷,穿梭在上下二楼之间。想着何时候结束这样的日子,想着还有没有时间练习道法。想着自己半年了依然是个凡人,想着这修仙世界的危险,想着金灵儿等人的袖手旁观。

神思有点恍惚,脚下一个不稳,手中最顶端叠的那个小瓷盘便要滑落。却见一只小巧玉手从侧迅速伸出,把那小瓷盘捉住,放回她手里。

云雁抬头望去,眼前立的,正是当时在旁看戏随后抽身离去的金灵儿。不免胸中有些微堵,面色沉了下来。

“云雁,我接你来了。”金灵儿双手背在身后,对她一副别扭的神情全然无视,乌珠顾盼,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