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文武双全

一个张文举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林海需要面对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来自整个幽州士族圈子的恶意针对。

张文举一指明月,端着酒杯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傲慢的矜持笑意:

“那好,咱们就以明月为题,各自来....”

张文举的话还没说完,林海的诗就已经脱口而出:

“湖间一杯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醒时独交欢,醉后自分散;

.......”

前世林海记得在网上看过一个贴子,标题是,你听过最寂寞的的一句诗是什么,有人回了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初时还不能完全理解其中意义,今天在这行船之上,林海举目无相亲,终于是领会了其中隐藏的那股寂寞之情。

一首月下独酌之后,满船寂静无声,所有人包括南宫在内,此时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林海。

后者笑着环顾这满场寂静,高举手中酒杯过头顶,好像要将这满船月下的清辉都盛进杯中,一口饮尽,笑道:

“我抄的。”

众人乍听这三个字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像这等绝句,当世又有谁肯为了区区金银,而放弃流芳百世的机会呢?

他们不想细究其中道理,他们更愿意相信,这首诗就是他抄的。

张文举强自镇定下心中那股,被月下独酌所震撼的心情,重新再看林海时,却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郑重:

“林...林公子...中秋文会是不可以用别人的....”

林海恍若未闻,将前世有关于咏月的诗词一一颂出,满船的宾客从躁动再到鸦雀无声,不过就是半首词的功夫。

张文举一众文人垂头丧气的各自回到座位上,再也不提什么对诗请教的事情。

“此人出口即是名篇,不像是花钱抄的,我们还是暂避锋芒吧!”

林海眼见众人知难而退的灰溜溜推走,也不再为难他们,毕竟那些诗词根本就不是自己写的,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但是有一个人,自己一定不能放过!

月下一身月白长衫,腰佩横刀充剑的林海,随手将空酒杯扔到了一边,对着沉默寡言的马寿年咧嘴大笑:

“马公子,今天高兴,你我不如趁此佳节月色,好好切磋一番,以增文会声势?”

马寿年讶然的看着沉稳如山的林海,站定在月下向自己宣战,他也不是傻子,本能就对林海的这种自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是人生近二十年的顺风顺水,与武道八重天的底气,叫他有些犹豫不决。

但是他的那点犹豫,很快就没有了,因为林海此时正站在那对着南宫大喊:

“南宫小姐,待会儿我们切磋完了,能否为胜者斟杯薄酒,权当彩头?”

话音刚落,场中本来安静下来的士子们顿时不乐意了,这是文会又不是武会,凭什么让南宫小姐给武夫斟酒?

然而南宫面对满场的骚乱,只是微微一笑,一句话就压住了他们的所有议论:

“林公子以诗词力压幽州士子英才,若在能以武功胜过马公子,小女子自当斟酒相待。”

是啊,这是文会不假,林海先前那首诗词压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此次文魁舍林海其谁?他们又能提什么意见呢?

见到南宫点头之后,马寿年踌躇满志的站起身来,后天八重的气血之力在体内来回汹涌鼓荡,使得在座之人都隐约能听到,那澎湃的气血声响,他对着四下拱手笑道:

“那鄙人就献丑了!”

林海闻言又是咧嘴一笑,你不止要献丑,你还要丢人!

林海的这森然一笑,给马寿年带来了一阵不安的感觉,两人刚刚在月下甲板上站定,互相拱手行礼之后,马寿年动如脱兔,身挟恶风,转瞬扑杀到了林海的面前!

皎洁的月光下,两道身影悍然相撞在一起,空气中有爆响声轰轰传开!

后天八重在凡俗间已经是不俗的武力,在座之人都是饱读诗书,鲜少有见过这等高手交手的威势,一时间群声哗然。

马寿年周身骨节震动,气力节节贯通,一拳递出如恶虎扑杀,惨烈之气扑面而来,拳头未到却已有咧咧风声吹动林海肩上长发。

他好像是被马寿年武道八重天动手的威势给吓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场之人都等着看他被马寿年一拳打趴下的样子,唯有南宫讶然挑眉。

因为她分明见到,林海虽然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可在他立身之处,地板却无声下陷了两寸有余!

看来金山寺还是有点东西的,不愧是四百多年前的佛门大派!

马寿年灌有风雷的拳头映在林海眼前,然而也就仅限于映在他的眼前了。

因为林海死死的抓住了马寿年的手腕,任由他如何发力使劲,都没有办法挣脱开林海的钳制。

“你....!”

马寿年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林海依旧咧着那口森森白牙在笑,问道:

“马公子,会游泳吗?”

“什么?”

马寿年愣了下,随即反映了过来,大喊道:“我看你敢?!”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握住自己手腕的地方猛然收紧,骤然加大的力道几乎将他的臂骨握坏,林海沉腰坐马,背后大椎龙骨与腰胯瞬间迸发出千斤巨力,将马寿年轻飘飘的身子整个从地上抡起,直接扔下了大船!

“林!海!!”

马寿年的怒吼如雷,奈何林海这一掷之力何止千钧?在场众人只见到一道模糊的光影呼的一声从头顶过去,只有马寿年愤怒的呐喊从船下响起,随后就是一声将一切都归于寂静的‘噗通’落水声。

“马....马公子落水了!快,快去救他!”

船上的人呆了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呼啦啦的往传遍了一大片,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叽叽喳喳半天,可是就没有人下去救他,最后还是南宫怕人出事,让随行的两名护卫下水将他带上了船。

“渡真大师不愧为幽州三十年前的幽州第一人,金山寺名不虚传。”

南宫将斟满的酒杯递过,林海接过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