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八章 拜访星灵殿

翌谨记着自己来普雷希典的目的,所以解决了自己的外貌问题后,他就开始打听星灵殿的下落。

“您好,尊敬的大师,我想问一问星灵殿在城的哪面?”在街上拦下了一位僧侣,翌单掌行礼问道。

僧侣见多识广,一看翌单掌行礼就知道他是武者,他双手合十回礼,道:“小师傅是外来客吧?您有所不知,虽然都说星灵殿坐落在普雷希典中,但实际上它并不在这城里,而是在城外。”僧侣抬起右手,指着西面道:“从西门出城,顺着大路往前走半里仑,有一座山,星灵殿就坐落在山顶上。”

“原来如此,多谢大师指点。”翌点头道谢。

“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僧侣微笑答道。

就在翌转身准备离开时,僧侣突然叫住了他:“小师傅,请恕小僧多事,如果小师傅是要看病的话,倒不必要去星灵殿,在城中心的神树旁边,有星灵殿设立的医护所,一般百姓看病疗伤,都是去那里的。当然,如果小师傅是去做礼拜,那就当小僧没说过吧!”

“不,怎么会嫌大师多事呢,我还要感谢大师告诉了我这么重要的情报。我的确是来求医的,不过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我行动不便的同门来的。他们的伤势很重,我想恐怕要众星之子索拉卡才能医治。”说着翌便将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说了一遍。

“原来小师傅是为别人来求医,难怪,我就看阁下身体健壮,根本不像是有病在身,正奇怪呢。”僧侣双手合十,恍然大悟的说道,然而很快他又说了“只不过,我想阁下恐怕很难请到索拉卡大人了。”

“为什么?”翌一听,顿时心里打了个突。

“小师傅你说你来自无极门,据小僧所知,无极门离普雷希典有数百里仑远,步行走路要十多天才能到,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僧侣平静的说道。

“嗯,没错,无极门位于雾绕山脉之中,离普雷希典确实有一断距离。可这有什么问题吗?”翌问道。

“以前是没什么问题,索拉卡大人慈悲为怀,只要有人来求医,不管多远她都会亲自过去。然而去年秋天,她在洛水城遭到了绑架,差点被奸人所害,这小师傅应该也有所耳闻吧?”僧侣望着翌说道。

“嗯,我知道。”翌点点头,事实上他不仅知道,他还是亲历了那件事的当事人之一,甚至说是他救了索拉卡也不为过。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僧侣听到他回答后,点点头,接着说下去:“那次事件后,长老议会曾派代表上山和星灵殿相谈,并成功的说服了除索拉卡大人外的其他祭司,长老议会决定,派防卫军进驻星灵殿,以保护祭司们的安全,而索拉卡大祭司身边更是分配了一队精英武者作贴身侍卫。最重要的是,议会还和星灵殿其他祭司们商量,希望能尽量减少索拉卡大人外出的次数,最好当然是不要离开普雷希典了,所以阁下现在上山求见索拉卡大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啊。”

“大师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上星灵殿求医,可能会受到拒绝吗?”闻听此言,翌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他来普雷希典求医本就是一时兴起的举动,哪里有什么深谋远虑,他原本以为,以索拉卡的仁慈博爱,只要自己将请求一说,她八成都会答应的。没想到现在突然间多出了个程咬金来,根据翌对那些政府的安保机构的了解,任何有可能危害到他们所保护的目标的因数都会被他们所排除,为了索拉卡的安全,他们绝对不会同意她跟随翌离开普雷希典。

“不,以他们那种尿性,很有可能我连索拉卡都见不到。”翌心想道。

索拉卡不是囚犯,他们不可能强硬的要求她必须呆在星灵殿,他们最多只能劝谏。但以索拉卡的性格,只要有人求助她就一定会帮忙,所以这种劝谏等于没用,这点翌相信那些安保人员应该十分明白,所以为了杜绝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索拉卡知道有人求助,可如何让索拉卡不知道呢?很简单,把求助者挡在门外就可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不是只有灰溜溜的离开和硬闯两条路可走?”

谢过了好心的僧侣后,翌独自一人往城西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僧侣刚才的提醒。

和政府机关起冲突,这不是翌想看到的,但是要他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显然又不可能,思来想去,翌最后还是决定走一趟再说。

“不试过就退缩不是我的风格,人命关天——呃、虽然人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武者的生命却有可能终结,所以是‘武’命关天!这‘武’命关天的,怎能因为一些阻拦就未战先弃呢?呃,好吧,果然还是要打进去吗?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求医印象啊………”

一边喃喃自语着,翌来到了普雷希典的城西。

城西门口人来人往,密集度比南门要大的多,毕竟全艾欧尼亚最大的港口就坐落在这西面的海岸线上,从瓦罗兰大陆来到旅客商人都是经由西门进入普雷希典的。一路上,翌看到了许多衣着服饰风格和艾欧尼亚迥然不同的人,他们用半生不熟的艾欧尼亚语和本地人交谈、交易,有时甚至还会指手画脚,场面颇为滑稽。

通过聆听他们的对话,翌了解到这些外地人大部分都是邻近的诺克萨斯的商人或旅客。诺克萨斯在翌的印象中是一个骄横无比、崇尚弱肉强食的国家,诺克萨斯人奉信拳头大就是真理,对待弱小于自己的人毫无怜悯。但是此时在艾欧尼亚看到的诺克萨斯商人,说话和气,态度平和,虽然言语中不时透露出一股骄傲感,不过那是任何一个大国公民都具备的姿态,和翌印象中的诺克萨斯人完全不同。

“嘛,再骄横无礼的人都不会一天24小时去找人麻烦的,而且又是在异国他乡,低调收敛点也是应该的。”翌心想道。诺克萨斯人骄横是骄横,但不是蠢材,他们既然奉信弱肉强食的道理,那么当自己是弱肉那方时,他们自然会主动的臣服于强者——不过只是暂时的,诺克萨斯人从不甘心久居人下。

除了外来旅客和外商,城西的出入人流相比其他城门的出入人流还多了一种人,那就是伤患。虽然星灵殿在城中心建立了医护所,方便普雷希典的百姓看病,但大部分居民生病受伤时,还是下意识的选择前往星灵殿。因为医护所虽然近,但毕竟只是一个分站,地方不大、人手也不足——相对星灵殿来说,在普雷希典的人眼中,权威性远远比不上星灵殿。最重要的是,全岛最强的治疗师就住在星灵殿上,那么大家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寻求她的医治呢?结果医护所设立后只起到了帮普雷希典的居民解决一些小伤小病、或是作临时应急救助等作用,那些受了重伤或得了重病的人还是选择拖着虚弱的身体跑到星灵殿去求医。

翌顺着人群慢慢的出了城,没多久,就来到普雷希典西面的那座小山上。山不算高,与城墙齐平,既不险峻也不雄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包子。然而就和七峰山一样,这座小山因为它的住户而成为了艾欧尼亚最著名的山。

祈愿山,艾欧尼亚十大名山之一,星灵教派及治疗师学院的府邸——星灵殿的所在地。

长长的石阶从山脚一直伸延至顶峰,时间已经是下午接近黄昏了,山道上依然满是登山的人,回过头再望望半里仑远的普雷希典,发现人流依然不停地往这边涌来,翌就奇怪了,你普雷希典哪来这么多受伤生病的人啊?从山顶一路排下来,直到城门口这人流都没有断过,足足半里仑的长龙啊,这加起来得多少人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普雷希典城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呢?

其实翌搞错了,这一长龙的队伍中有三分之二的人是来做礼拜,寻求众星祝福的,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来看病的。而这三分之一的看病人中,真正属于普雷希典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其余的都是从其他地区千里遥遥赶来看病的人。由于前往祈愿山必须要经过普雷希典,所以才造成了这样一种错觉。

不过以往这些年,来星灵殿看病的人也没这么多,因为往年众星之子索拉卡都会率领一批新人祭祀在艾欧尼亚各地巡游,为那里的百姓看病消灾,顺便也是锻炼一下那些新人。但自去年秋天以后,索拉卡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星灵殿了,如此一来,那些病人伤患就只能自己跑到星灵殿来求医了,这才造成了如今如此壮观的一幕。

顺着山路向上走了半小时,翌便来到了山顶,也即是星灵殿的正门前。只见眼前是一座宏伟宽敞的大殿,建筑风格有点像古希腊的那些神庙遗址,材料为流砂石,又称星星石,皆因石中含有水晶颗粒,被光线照射会发出点点光芒,好像群星闪烁。大殿正中央有一座水池,水池中间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摆着一只杯子,不是平常喝水的那种杯,而是那种祭祀用的圣杯造型,通体金黄,杯身雕刻着花纹,华贵之中又有种朴素的感觉。杯子中盛满了湛蓝色液体,已经满到要溢出来了,不断地流落到高台下方的水池中,然而不管怎么流,杯子里的液体依旧还是那么满,完全不见有一丝减少。

水池上方的天花板是空的,所以阳光毫无障碍的照下来,和水池中的液体相触,形成一道朦胧的蓝色光柱,煞是迷人。水池周围除了几名身穿白衣的祭祀外,一个外人都没有看到,所有人进入大殿后都很自觉的分成两列,从左右绕过了水池以及它周围的空地,一左一右的进入旁边的门口中。也有些人和翌一样站在大殿门口处没有动,好奇地望着那方池水和那几名祭祀。

那几名祭祀年纪都不大,大约十六七岁左右,全部是女孩。翌之前就从亚拉克那里了解到,星灵殿很少收男弟子,原因可能是认为男性没有女性那么纯真善良吧。这几个女祭祀面向着水池双膝跪地,双手在胸前握紧作祈愿姿势,然后就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翌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不过从她们脸上的神色来看,应该是一种十分庄重的仪式吧。

又看了一会,翌见那几名女孩依然没有要动的意思,于是便继续迈步向前走,由于他是来求医的,所以他选择往左走,跟在那些伤员后面走进了左边的大门。门后是一条走廊,沿着走廊走了一段路后,前面开始传来了阵阵喧哗,拐个弯后,又一座大殿出现在翌的眼前。

殿里人满为患,喧哗声就是从他们口中传来的,病人们或躺或坐在病床上,等待着祭祀来为自己医治,身穿各色祭祀袍的祭祀在其中穿梭奔走,为他们们诊断医治,翠绿的治疗之光几乎从不停歇。那些伤筋断骨的病人很快就被治好了,他们向祭祀们道谢后就离开了大殿,把病床留给下一位病人。而那些非外伤的病人就没这么快好了,祭祀们把一碗碗刚调好的药剂送到他们嘴边,服侍他们喝下,并吩咐他们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翌观察着那些喝了药的人,发现他们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起色,相比那些一个咒语后就活蹦乱跳了的病人,他们痊愈的速度实在是太过缓慢了。

“看来,星灵殿的祭祀对治疗外伤十分擅长,但处理内科手段就一般般了。”翌虽不懂医,但去年在医馆呆了一个冬天,耳濡目染下,还是锻炼出一点点眼力出来的,在他看来,星灵殿在处理内科疾病上的手段并无处理外科那样迅捷,也就和普通的医者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