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杀贪狼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吓了我一跳,尹三爷居然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上,又悄悄看了眼那个神秘手机,上面什么信息也没有。

我赶忙给尹三爷拨了过去,尹三爷没有接,我又拨,还是没人接,是不是他要告诉我地王会的事儿是他做的云云。我大体猜到了即没打算再继续给尹三爷打电话,安安心心地看看地王会的老巢。

当周围的景色全变了,黄土山一座连着一座,与西域的石头山很不一样,甚至一些树木也与西域的不同,甘肃的树没有西域的松树高和霸气,也没有胡杨的千奇百怪,在秋冬季节,泛着金黄,太阳没入地平线的那一刻,煞是好看。

车下了高速,在国道上飞驰,此时的车速我想与肖文杰的心情十分相似,前方的车辆一律打着喇叭冲,凡是不让的,基本上三辆车一起喇叭,或许悍马太过于威猛,硬生生让人给避让一条车道出来。

车在凌晨三点左右,进入了山区,准确地说应该是矿区,因为这里的植被被破坏的很严重,大车压出的山路坑坑洼洼,几次听到二叔的蓝鸟底盘刮擦的声响,气的二叔大骂不止。

我耐心地等待着,这个交手这么多次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前方的车停成了一排,我们也围了上去,就见大灯全开,我摇下玻璃,接着月亮的光打量着四周,这就是一片矿区,应该是沙土矿区,过滤机矗立在黑暗中如同庞然大物,大型的推土机也在一旁举起推土槽显得狰狞,而车的远光灯照亮着的地方正是一排平房,大约有八间,似乎这一排屋子出现在矿区显得不伦不类,因为看似连在一起的屋子都不是单体的,也就是说每个门对应一个屋子,而这屋子是由两到三间房组成,显得很长,一般的矿区的这种房子都由里外铁皮中间填充泡沫的那种材料制成,一是方便随时拆卸带走,二是成本低,现在的矿区现场这样的屋子很多,可是眼下用混凝土在矿区门口搭建的这么庞大的结构,所以显得不伦不类的同时,古怪至极。

肖文杰等人似乎很了解这里,就听对讲机里传来肖文杰的咆哮,“都下车!有人给我抓活的!给我搜!我要看看这帮扑街仔到底在这里弄了多少东西!”

佣兵似乎很喜欢这个行为,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搞来的手枪,拿在手里,照着门上就是一顿猛踹,歹猫也想下车,被我和二叔拦住了,因为这并不是我们开战的,我们与任凯旋之间没有任何仇怨,只是输赢。

我发现小芝麻拿着一杆长枪,消失在了黑暗中,看来她也并不喜欢搜刮战利品。佣兵的疯狂似乎只是开始,几脚下去门没开,几人跑回来拿着撬棍几下将防盗门撬开,冲了进去。

我其实知道,肖文杰为什么要来这里,如果能搜刮出东西很可能证明任凯旋已经死了,如果什么东西都没了,那就证明这个大患还好好的活着,当然,这不是肖文杰想看到的,甚至不是我想看到的。放虎归山的意味吧。

佣兵从两边往中间开始检查,一般看守人员应该在两边屋里住,中间留给重要的人,两边的屋里没有任何人,什么东西都没有,佣兵叮叮咣咣一阵子,空着手出来了,肖文杰已经亟不可待,他猛地从悍马上冲下来,重重地关了车门,抄起一把撬棍对着正中间的一个屋门用力地撬了起来,可能是手法没有佣兵专业,怎么都没有打开,他大吼着将维克多叫了过来帮着他撬门。

门应声打开,他冲了进去,不出半支烟的功夫,就见维克多抄起撬棍,又开始撬着旁边的屋子,而肖文杰跟在身后。这一次,他进去了许久,过了一会儿维克多又出来了,他打了个口哨冲一个屋里叫出一个佣兵,又急匆匆地进去。

又是一支烟的功夫,那个佣兵抱着几个牛皮编织袋装的满实满载的东西出来了,我清楚地看到他进去时瘪瘪的上衣口袋塞满了现金,现金太厚,像是要从口袋里蹦出来一般。接着维克多也提了两个编织袋出来了,往悍马的后备箱走去。歹猫似乎有些焦急地问:“哎?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二叔眯着眼,说道:“恩!看来是得手了!”

接着出来的东西让我有些吃惊,各种文物大小不一,被几个佣兵从旁边的屋里搬了出来,堆在了大灯前的地面上。铜器、铁器、瓷器,杂七杂八地散落地堆在地上。

肖文杰出来的时候似乎心情大好,有些悠闲起来,看着这一地的文物,像看着美女一般,他不经意间看了我们的车一眼,我突然从他眼里似乎看出了什么,我再次狐疑起来,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肖文杰这个匹夫有点阴险呢!这一趟下来就算是任凯旋不死,怕是被人抄了老窝儿,连家底都摸空了,想报复也是元气大伤,等他再组织人手来报复,更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了。就算是有报复的能力了,要么肖文杰已经在西域站住了脚跟儿,要么他卷了钱跑回了澳门,留下的烂摊子一定是留给了我。

我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牙痒痒。看着几个佣兵围着这些东西甚至跳起了舞,我不知为何心生一阵恶心。

这一仗,到底是谁赢了?!

为了花儿的秘密,我这么拼,值得吗?!

开弓已是没有回头箭!

我们并没有在甘肃停留,而是又马不停蹄地在哈密住了一天,在酒店大白天的我们睡到了下午,第二天一早,肖文杰他们居然不翼而飞,连同佣兵,房费结算了,押金剩下了两千多。算是给我们回去的油费。

这个事儿弄得二叔气不打一处来,歹猫更是失望至极,但是我却不这么看,肖文杰绝对不是去销赃,因为他的智囊莫老头儿受伤两天一夜,必须去医院,不然腿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两三车的东西,带在身边比分开要靠谱许多。

我们没再做停留,一路高速往独山飞奔。

九公里距离独山子不过三四公里,是进入独山的必经之路,我们正在飞奔的时候,二叔突然对我们说:“大爷的!我们被人盯上了!我X!后面的车连车牌都没有!”

我急忙看了看身后的车,是一辆皮卡车,柴油版四驱,马力强劲,我看了看前后,说:“二叔!你把车往那里拐!不要拐得太深!这是主干道,车来车往的,没事儿!他们不敢在这里动手!”

我冲歹猫一点头,说道:“刀不要露出来!注意安全!”

车慢悠悠地靠在了路边,那辆车车速不减,超到了我们前面,车斜斜地顶在了我们的车前,车上下来一个人,年纪与二叔差不多大,戴着墨镜,硬气的脸庞配上黝黑的皮肤,显得经历颇多。

我一把握紧了英吉沙,在车里慢慢地抽出来藏在了腿边。我的膝盖微微将门开关顶住,一旦需要下车,只用将腿往前一顶,人就可以像炮弹一般地钻出去。

那人走到二叔的车边,冲二叔笑了笑,说:“朋友!借个火!”

二叔看着他,说道:“好说!”

将火递给了他,他倒是点了一支烟,看了看周围,说道:“尹老爷子要见你们!跟上我的车!你们现在是安全的!”

我听了这句话,并没有轻松下来,说道:“哪个尹老爷子啊?”

对方低了一下头,看了看车里,说道:“尹三爷!”

我又问:“他怎么不自己来,或者给我打个电话?”

对方说:“你们的号码很可能暴露了!跟我来吧!我是坏人的话,你们早就车祸了!”

说罢,丢了烟,走回了皮卡里,我想了想,对二叔说:“应该没问题!要是任凯旋的话,或许他没这么有耐心!”

我们的车跟上了前面的车,皮卡所去的地方越来越让我心惊,居然是爷每次斗宝之地,那个半山腰的屋子爷爷过世后,我就再没去过。心头不禁砰砰地跳。

我低头看看哨山,哨山上果然有人,看来尹三爷已经在那里了。

我们急忙停车进屋。没想到却从里屋出来两个人对我们搜身,确定没问题了,只要我和二叔进去,歹猫被拦在了屋外。

屋里安静异常,只是四周布满了浮灰。山腰处才下过雪,有的台阶上还占着第一场雪的余白。树杈上的落叶散落了一地,显得有些荒凉。

我一进屋,屋里没有一丝热气儿,似乎比屋外还要冷几分,哈一口气都冒着白雾。

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尹三爷!我们来了!”

屋里一阵丁玲桄榔的声响,我好奇地探进头,突然,就见尹三爷杀气腾腾地从里屋健步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半截木棍。

我大吃一惊,待在原地。

尹三爷见到我和二叔更是火冒三丈,大吼一句:“王八蛋们!”

说着,举棒就打,我是首当其冲的,这一棒子打在了我的肩膀上,虽然防寒服挡住了大部分力道,但是还是生痛,我并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上了,下一棒子是打二叔的,打在了二叔的肚子上,二叔在车上一直在吹空调,防寒服早脱了,这一棒子力道不轻,痛得二叔龇哇乱叫,顺势往后跑。

第三棍子打在我的腿上,这一下力道加强了数分,而第四棍子打在了二叔的背上,二叔痛得大喊:“尹三叔!别打人啊!你有话好好说啊!”

尹三爷怒吼道:“你们这群兔崽子!做的好事儿!谁特么叫你们发鬼王令的!知道!”

这一声还没说下去,一棍子又打在二叔身上,二叔痛得捂住了脑袋,又开始绕着屋子跑,尹三爷见二叔跑,又回过头往我身上猛打,一下比一下重,我也痛,我也只得跑,但是我没吭声,尹三爷一边打一边怒吼:“知道发鬼王令意味着啥不?!!翅膀还长硬了!鬼王令还发追杀令!你们这群混账!就差全世界地喊你要杀人吗?!”

接着见我躲了,二叔待在一角正在发愣,说时迟那时快,拳脚也上来了,尹三爷的身手十分了得,一脚将二叔踢倒,一阵棍子,打着又骂开了,“你们是群猪脑子吗?!你们这群废物!我让你们发鬼王令!我让你们发鬼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