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腹内惊魂
我哪里会闻到,可是我还没回答,防护服里就传来一丝淡淡的奇香,这香味儿很奇妙,很像是金丝楠木的味道,但是又不是,因为还带着一丝臭味儿,这臭味更是怪异,并不是长时间的烂泥发出的臭味儿,更像是肉腐烂的味道,两种味道的混合让我大吃一惊,绝对是呼吸面罩破裂,味道儿从呼吸面罩的裂口里传出来的。我急忙也扯下宽胶带,贴在面罩上,我说道:“莫老!咱们得出去!这味道万一有毒,咱们可就玩完了!”
莫老头儿摇摇头,说道:“不不!不是毒!这洞口已经打开了一夜!而且只剩下一套防护服,就算换了再下来,也保证不了再破损,这里面的石头太锋利了!快!拧亮所有的光源!”
莫老头儿将强光手电插在一段树根上,位置正好照亮大半个空间,又将探灯拧到最亮,开始打量起手中的拔出的物件,我也将强光手电插在另一边的树根上,拧亮了探灯,看向了莫老头儿,我这才发现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把断剑,这剑身上已经锈迹斑斑,莫老头儿左右端详了一会儿,递给了我,又取下强光手电,趴了下去。几秒之后,莫老从腰间抽出一把阔口刀,这刀是下来前拿维克多的,就见莫老头儿对准一些树根一顿猛砍,树根断开,露出了树根下方。
我将断剑放在一旁,也看了过去,我惊呼道:“这……这不是……这不是胡杨树!这是什么?”
眼前砍开的树根下有一棵比脸盆还要大的树瘤,这树瘤表面呈现黑色,上面布满了无数的小突起,令我吃惊的是树瘤似乎与一些兵器和钢盔长在了一起,冒着尖的钢盔用手一碰,碎成几块,兵器中一处新的断口正是刚才莫老头儿硬生生扒断的断剑,而靠里的位置上还有一支断了的马刀,树瘤下方全是铁削和碎片,这些碎片已经和翘起的砖石混为一体,散发着铁黑色。
莫老头儿似乎又发现了什么,站起身,用阔口刀狠狠地砍断了正前方一处较粗的树根儿,眼前砍出了一条道儿,准确地说是一条缝儿,莫老头儿不时地将身体探上探下地看着。
他侧过身,说道:“珉小友,我看太清,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字!”
莫老头儿让出了半个身子,我挪了过去,说实话,我也不敢保证我能看清楚,因为我的防护面罩上正贴着宽胶带,我接过莫老头儿手中的刀,眯缝着眼,往里看去。我努力地分辨着,说道:“奠…..二十六……亡人……不共戴天…..”
我费力地将刀抽了出来,说道:“剩下没办法看了!”
那条树根比我的腿还粗,莫老头儿也仅仅是打开了一个豁口儿,而豁口背面是一块残破的石板,石板已经断裂,并且从中间裂开,树根缠绕之上,应该是树根之力顶起了石板,石板承受不住重力断裂了,那石板上的字刻得歪歪斜斜,深浅不一,我就差将眼睛贴在了面罩上才勉强看清这几个字。
莫老头儿沉吟一会儿,径直往外爬去,一边爬一边说道:“你是对的!下面没有权杖!出去吧!”
莫老头儿的最后目光似乎照亮了什么,我伸手抓去,可是隔着树根有点靠里,我横过身子,脚蹬着树根,希望能略微打开一些,我用力将手伸进去,终于够上了那闪光的物件,我用力一拉,尽然从带起一片砖,就听手触及之处传来了金属的哗哗声,我小心翼翼地将那物件拉出来,似乎是项链?!项链上一长串东西。
而就在这时,我的背后传来刺啦一声,我大惊失色,糟糕!防护服破了!我回头一看,被莫老头儿砍开的树根断裂处化开了我的防护服。而更加令我吃惊的一幕是那断裂的树根上尽然在滴出液体,液体晶莹,但是似乎有些粘稠,我眉头皱起,来不及多想,将那“项链”往口袋一塞,憋住一口气转身要走,我又想到这树的古怪,用防护服在那断根的液体上抹了一把,一头钻进了狭小的通道里,或许是太着急了,我的胸口没有办法吸气,再次带掉了钢钎,我侧身一脚踩住松动的岩石,糟糕的事情再次发生,我稳住身形的左脚感觉到炸松的岩石十分不稳,我只有一跃的机会。这一跃不成功,那么我必然会掉下去,而后果就是被我脚踩松的岩石也会被我上跃的冲击力带下,就算与我同时落下,我也必然会被砸上,我看见莫老头儿急匆匆的出去,我就知道那奇异的味道和那树绝对不简单,可是眼下,我双手撑着岩石,我不是猫,跃起的力道会削弱。那洞口的高度在我之上不到半米,但是边缘有碎泥,一个晚上早已冻硬,这就会很滑。
我渐渐感到胸闷,我知道我心跳速度过快,这一口气的氧气已经在消耗殆尽的边缘,而我的鼻子已经以人求生地本能开始若有若无地吸着下面的空气,我只有一次机会,我的牙用力地要紧。
正要跳起,就见一个脑袋钻了进来,是二叔,我心头大喜,我从喉咙里憋出两个字:“拉我!”
我必须等!等二叔的手,憋着的氧气已然消耗殆尽,二叔没有迟疑,手伸了过来,这用了两秒,两秒犹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我的眼前已经开始飘星星,我将全身的力道使在了稳固的岩壁那边,双手猛地一松,往上跃起,一把抓住了二叔的胳膊,二叔低喝一声,我的呼吸面罩撞在了岩壁上,发出清脆地响声,完全碎裂了,我将力道灌注在手上,双脚又是一蹬,猛地又是一蹿,我的脑袋与二叔的脑袋轰地一声撞在了一起,痛得我差点没松开手,我这口气缓了一下,微微吸了一口,那奇香直钻鼻孔,我急忙强迫自己闭住呼吸,我半个身子已经上来,双脚用力地蹬在洞口的岩壁上,双手猛地发力,推在二叔的肩膀上,二叔退出去的速度猛地加快,就听二叔低声骂道:“我X!”
整个人就掉出了洞外,我再双脚猛地一蹬,整个人钻进了洞口,下一刻,我如泥鳅一般从洞口掉了出来,正砸在二叔身上。
我略微又低低地吸了一口气,该死!那怪异的味道还在,我一翻身,整个人有点踉跄,身子撞到了梯子上,这是缺氧造成的,我的身子有些瘫软,撞在梯子上的身体生痛无比,甚至传递到了胸口的旧伤上,我一咬牙,一把拉住二叔的胳膊和皮带,硬生生地将他提了起来,我低喊道:“快走!”
二叔死沉,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远离了那洞口。我上到湿地,跑出几步,脚下一软,和二叔一起跌在了湿地的积雪上,我仰面朝天,大口地喘着气,真是感天谢地,这世上没有比人能呼吸更惬意的事儿了。
二叔一猛子跳了起来,抓住我的身子,大吼着:“珉儿,你没事儿吧?”
我无力地摆摆手,道:“没事儿,靠!差点被自己憋死!这肖文杰的防护服当真没有潜水服耐磨!”
我缓了一会儿,坐起身,我依然可以闻到那古怪的味道,我突然想起我的防护服上还抹过那断根的液体,心头又是一惊,猛地一脚蹬在二叔的胸口,二叔淬不及防,被我硬生生地踢飞。
我大喊一声:“别过来!”
说罢,用闭住气息的同时,开始飞快地脱衣服,二叔正要发作,见我神色不对,呆呆地爬起来看着我,我将衣服反包起来,跑到车里拿过一个密封袋,将防护服裹了进去。
我转身才发现一众人都看着我,我一个哆嗦,这才发觉全身的汗水已经将保暖衣打湿,此时,寒冷之下,已是冻透。
我跳起身,爬回车里,将防寒服脱掉,直接裹上了防寒服,下了车,我走到后面那辆车,看见莫老头儿正捣鼓着瓶瓶罐罐,不时将一些药粉或者莫名其妙的液体倒入口中,我拉开副驾位置,坐了进去,冲莫老头儿说道:“也给我点儿!”
莫老头儿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潮红,他脸色有些扭曲道:“你也吸到了?应该没多少吧?”
我说道:“你走之后,我有了一个发现,擦屁股的时候,防护服破了,也吸了一些!你还不知道吧,你砍断的树根渗出了液体,我抹在了防护服上!谁知道吸得有多少!”
莫老头儿并不吃惊,哦了一声,递给我一些药粉,说道:“解毒粉,古法配置,我加了一些碳酸氢钠,解尸毒和水银毒!用嘴含化吃下去!”
我一口含住,那味道简直比吃了黄连还难受,甚至有些烧嘴。我努力调动着嘴里的吐沫儿,猛地一口吃下。
莫老头儿又递过来一个小瓶子,说道:“喝下去,******稀释剂混合了强心剂,解动物毒,蟾蜍毒什么的,可以见效!”
我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这玩意比刚才那药粉更加难受,胃里不出一分钟翻江倒海起来。莫老头儿又拿出两个密封袋,里面居然是抽真空的几片甘草,他又把一些粉末倒在了甘草上,胡乱地一裹,塞进嘴里,他一边咀嚼一边将甘草递给我,说道:“你自己来,甘草混绿豆粉,如果有毒也可以调和,不至于坚持不到医院!”
我也卷了一些,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这感觉虽比刚才那股子恶心劲儿好了许多,但是依然很难吃,我一嘴泛着酸水,又不得不咽下。
最后莫老头儿已经懒得解释了,我们先后吞下了两种药丸,最后,他将两个大棉球沾着一种深红色的液体,将棉球塞进了鼻孔,我也跟着照做,莫老头儿不再说话,闭上眼倒在了靠背上。只说了一句:“忍着!什么都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