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年夜饭
第五节、年夜饭
小万金油突然看向我,身体往前凑了凑,整个身子趴在了二叔腿上,靠向我,说道:“鬼王那,我有一事儿不明,还望解惑!”
我说实话很反感鬼王两字加身,皱皱眉,说道:“叫我珉儿,你问,我看能不能说!”
小万金油脸上堆满了花儿,说道:“珉儿!我想不通,为什么甘肃那帮人最终目标是你!在我看来,弄你不如弄尹三爷!这好像与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相违背,哈!不要怪我这么说啊!我嘴笨,没上过几天学!你理解了这层意思就行那!”
二叔在他撅起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要死咋滴,谁是贼,谁又是贼王!”
我笑了笑,说道:“你给我一支烟和你的手机号的代价,我就告诉你!”
小万金油愣了愣,从怀里摸出一支烟递给了我,又想了想,将手机递给了我,我快速地将小万金油的手机号拨到我的手机上,将烟点着,说道:“得权杖者,得鬼王!泄露者死!”
小万金油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下文,见我似乎没词了,几乎惊道:“没了?”
小万金油这一声很大,似乎连台上的持杖者也有些不满地看向了我们这边,一见是我、二叔和小万金油,又马上装作没看到似得,看向了远方。二叔单膝一顶,硬是将小万金油那趴在他腿上的身子顶了起来,我看着小万金油,他的脸上异彩斑斓,时而凝神,时而皱眉,就在最后一件压轴之宝送上来的时候,他突然一站起身,冲我和二叔低声道:“哎呀!天养哥,珉儿,我还有不少事情,得先走了,有事儿电话联系我!”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二叔埋怨道:“你给他说这个干嘛!他这种人就是认钱不认人的!查不出还好,查点什么出来,今后麻烦可大着呢!”
我笑了笑,问道:“小万金油有没有窥探过咱们挖过的坟?”
二叔将烟屁股丢在脚下,使劲踩了踩,说道:“他不敢!对咱们家族来说,他还是很懂事儿的!不过嘛,他卖给你的信息也同样可以卖给别人的!所以与钱靠太近的人没信仰!”
我说道:“放心吧,我觉得他不会坏我们的事儿,今天结下一个善缘,以后万一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这时,持杖人依然站在台上,催促正在搬宝贝儿的人速度快点,大家都看着新奇,很快一对盖着红布的大家伙被端了上来,还没等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猜想什么物件,持杖人一把扯下红布,保持了安静。
我和二叔看去,是一对屏风,只是这屏风虽说已经清理过,但是依然有残次,最底下的屏风角已经有隐隐的糟粕迹象,这屏风虽说看不出什么木料,但是造型古朴,边缘有细密的裂痕,一副上面是一只公鸳鸯握在石头上,侧转过头,似乎看着天空,又似乎看着下面,而另一副则是一只水中的母鸳鸯,母鸳鸯尖嘴微微张开,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只公鸳鸯,母鸳鸯的背部处朝上有一朵很大的莲叶,莲叶上滴滴露珠,这些露珠用了一些宝石,每块宝石的弧缘处都散发着岁月的黑色沉积,第一幅的石头旁盛开着好大一朵荷花。若影若现地遮住了公鸳鸯的身子。
我不禁暗叹,好一个寓意,看来这屏风是给新婚之人卧室所用,公鸳鸯与母鸳鸯似乎玩着抓迷藏的游戏,母鸳鸯找寻不到心爱之人,张嘴低声呼唤,也可以看成是男子要远赴科举,临走前,妻子担心和舍不得,隔着好远依然在呼唤着爱人的名字,男子也眷恋着爱人,但是心头那种抱负却又坚定了他的内心一般。
而这时,马头儿淡淡地说:“呵呵!咱们西域不出好东西了吗?拿些内地的货色来充数!”
马头儿的话瞬间就说出了我心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的地方,的确,西域这地方是不会有鸳鸯的,而且这个构造的样式一看就是江浙或者两广那边的造型,这就是不寻常之处,赶年会一般都是西域的物件,冷不丁冒出个内地的物件不合常理。
持杖人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并不做声,这时,一旁的斗鸡眼儿却发出一声清晰地疑问声,说道:“怪事儿!运什么不好,运个屏风来西域地界!看来是个大户人家那!”
似乎战争之王对这宝贝儿很喜欢,说道:“哦!不会吧!你给说道说道!我喜欢的很那!”
其实战争之王似乎要询问,其实话语里暗藏一句话,就是这宝贝儿我想要,你们自己掂量一下。
斗鸡眼儿说道:“东西是江浙那边的,这不假,而且是晚清年间的,这东西运到了西域地界,应该是物主儿对这宝贝儿太着迷,或者有什么其他意义,硬是带到了墓里,好在咱们西域这地界干燥,脱水也快,只是埋放宝贝儿的地方也太干燥了,而且白天晚上温差太大,所以这物件上面全是小口子,坟的深度应该是地下四米,能隔绝大部分温度,要不这挨着地的地方也不会有这些许糟粕了,好物件!上面的小宝贝儿也全在!多少钱那?”
斗鸡眼儿的话让众人有点跃跃欲试,但是我却从斗鸡眼儿的眼中发现了不一样,因为他始终眯着眼儿,还在打量着屏风,我思量了一下,也有了个猜测,斗鸡眼儿其实没说一个关键,就是制作屏风的材料,至少也百年过去了,木材就糟粕了一点儿,如果有温差,那就是有些许水汽,不论再少的水汽在墓里那都是致命的,尤其对木质和书画来说。但是这木料如此完好,看来这木材大有来头。
此时,持杖人动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手轻轻搭在屏风上,一边转动一边说道:“各位宾客真是藏龙卧虎啊!分析地不得不让我叹服!这后面有提款,但是不知为什么提款的题字被抹去了,但是呢,这就是最耐人寻味的地方,就好像维纳斯,断了臂才是美!”
屏风转了过来,这造型不得不让人吃了一惊,因为正面的鸳鸯造型的背面,居然依仗着那造型在背面设计出了字体与正面完全契合,那是一个大大的福字,一个屏风占了一个偏旁,两幅组合在一起是一个福字,在下面行云流水的小字,我眯缝着眼也没看清楚,这造型让第一排的人都有些动容。
持杖人道:“我们分析呢,这物件应该是清朝派来平西域大元帅手下的某一个富家子弟,官至校尉以上,是个武将,他带着这个他最喜爱的物件,报着杀身成仁之心平西域,不过可惜死在了西域,或者是被贬至西域,带着这宝贝儿打算死在西域,不知什么原因被杀,不过我们更倾向于前者,毕竟能把这物件从内地完好地弄到了西域,这钱财不说,这心也在这摆着,哈哈!各位!容我多说一句,这宝贝儿一共四副,剩下三幅都能与这第一幅组成一个字,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出四存六,不多说了,老规矩!不设底价!”
一边说一边抽出刀,猛地往桌子上一斩,刀锋破空的嗖声夹杂着砍在案几上的脆裂声,刀深入案几寸许,立在了那里,道:“拍卖开始!”
一阵安静,只有火盆噼噼啪啪的声音和不时室外的冷风拍击在帐篷上的声音,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十八万八千八百!”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大家的目光又看向了八百八,八百八的脸此时红到了脖子根儿,但这热络了起来,下一个声音:“二十八万八千八百!”
价格属于血脉膨胀级的,一直喊到了一百二十八万,期间斗鸡眼儿在八十万左右喊了一声价后,就没再继续,战争之王是喊一百二十八万的主儿,她翘着二郎腿儿,问着身边的斗鸡眼儿道:“我这个价格亏不?”
斗鸡眼儿依然眯缝着眼儿看着台上,呜了一声并没有想聊天的意思。
这时,远处一人喊道:“战姐,我抢一下!别生气哈!一百五十万!”
战争之王回头看了看那人,似乎也并没有着急加价,只是翘着的腿换了个姿势,这时,又是一个人喊道:“一百五十五万!”
从加价幅度看得出,价格也差不多了,不知为何没人再喊价了,持杖人看看周围,点点头,猛地一抽刀,桌子哗地一分为二,这力道掌控也非常人,道:“拍卖结束!明年必是风调雨顺!财源广进!”
斗鸡眼儿站起身,冲身边的战争之王说道:“哎!这就是没缘分那!”
战争之王也笑了笑,说道:“我还想拿到家里摆着,不过嘛,这底子都糟粕了,见了空气,谁知道会不会糟得更快!买回去就贬值啊!”
马头儿撇撇嘴,晃了晃膀子,说道:“哎呀!我说两位,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所以啊!这赶年图的就是个开心!而且这东西在地下百年了都没怎么,估计啊,你战姐就是躺下了,这宝贝儿还是好好的!”
战争之王嗔怪地在马头儿膀子上一掐,说道:“就你贫!走吧!吃点好吃的!马头儿请客!”
持杖人见众人都站起了身,说道:“今天赶年嘛!本来黑水集市的食物还是和往年一样,不间断供应,可是呢,这烤黄羊只有十六只,说起来嘛,我们最近也是晚了一步,几个盗猎的小兔崽子命嫌太长,弄死了不少,不过嘛,也被我们处理了,大家将就一下咯!烤黄羊半只半只卖!嗯!其他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