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积水之惧
李昭接着看着我们,说:“珉哥,还有管制刀具!”
我们将靴子里的匕首交了出去,对面那个戴耳机的看了一眼,撇撇嘴说了句:“三品带刀侍卫吗?!哈哈!”
我听着心头一喜,并未说话,此时李昭拿出一个金属探测器又是一阵忙碌,他检查完,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跑到了前排去了,坐在副驾的那人打开后窗,看了一眼我们,笑了笑,随即关上了车后窗。
车开动半个小时,上了高速,我冲对面两人一阵坏笑,然后对小先和罗璇一点头,一手抓住椅子边,一边说:“喂!你听的是十八摸吗?来给爷唱一个!咱乐呵乐呵!”
戴耳机的显然没听清楚,那个啃完苹果正在吃鸡腿的人一听,鸡腿往地上一丢,怒道:“龟儿子,你说啥子?!”
小先一乐,说道:“鸡腿管不住你的嘴吗?”
戴耳机的看到他同伴跟我吵架,忙取下耳机,说:“能不能安静一点!”
我说道:“好好好!大家安静,听他唱十八摸!唱好了,小爷给你送鲜花,唱歪了,小爷们板砖伺候!”
顿时,小先和罗璇哈哈大笑,对方两人唰地站了起来,怒道:“龟儿子!再说一次!”
我向小先和罗璇使了一个眼色,我一边将手摸向腰带,一边说道:“好话不说二遍,咋滴?”
我们也呼地站了起来,对方两人往前正要冲一步,小先和罗璇已经像炮弹一样撞在了两人身上,车并不平稳,瞬间四人纠缠在了一起,我在一旁找准扭打到一起的人群,不时地踢着黑脚,就在这时,我期望的事情终于来了,那个带耳机的家伙口袋里掉出了那部听音乐的手机,我急忙捡起来,转身关机,塞到了一旁装着设备的空间里。
我找准机会,一把抓起那个带耳机的,将他半个身子塞到车外,小先则在一旁照着他的胸口一阵猛锤,这时,车在高速路上,突然减速,我差点没站稳也跟着带耳机的半个身子跌出车外,此时,车停下来了,我依然抓着那戴耳机的控制着他的身子不至于被小先的猛拳锤出车外。我的意图很简单,这个动作之后,他发现手机不见了,找寻不到的情况下,自然会想到可能打斗之下,掉到车外了。
“住手!”
车下一声大喝,我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冲着我们嚷嚷。我松开手,耳机男一把将我往里一推,我淬不及防,差点摔倒,小先哪里肯让我吃亏,又冲了上去,我也跟着上去往他身上一阵猛踹。
下一刻,就听“呯”一声,吓得众人都停了下来,只见那男子一把枪正指着我们,我知道刚才他朝天开了一枪。我们三儿松开了手,退到了座位上,这男子上了车。
车又缓缓地开了起来,此人坐到了我们对面,说道:“哥几个,怎么了?”
我揉着撞痛的后背,说道:“你没好好教一下你的小弟怎么说话吗?”
苹果鸡腿男双眼一瞪,怒道:“你龟儿子再说一次?”
罗璇龇着牙怒道:“你娃儿还想挨打嗖?”
那男子见我们并没有越演越烈的架势收起了枪,坐在了对面,冲我一笑,说道:“小兄弟,贵姓!”
我想了想,说道:“叫我松鼠就行!你的人嘴巴不利索,我帮你教育了一下,你不会生气吧?”
那两人正要发作,被此人一把拦住,说道:“客气啦,松鼠兄弟跟了李昭多少年了?”
说话间,递过了几支烟,小先接了过去,闻了闻,又丢到了与他打斗的耳机男身上,说:“不好意思,中华抽不惯!还是娇子好抽!”
那人并不生气,我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跟了他的?!你和他合作了很久了吧?”
那人嘿嘿一笑,并不答话,说道:“这一趟还得多仰仗几位小兄弟了!”
我笑了笑,点燃烟,说道:“好说!”
那人站起身停顿了一下,说道:“那还得拜托各位,咱们顺顺当当地做好这件事儿,我…….老大亏待不了大家。但是要是还不愉快,那我可得…….”
正说着,耳机男似乎已经发现手机不在了,忙站起身,四下看了起来,我忙说道:“那我们都管好彼此的人,另外,老哥,你再亮枪,也别怪兄弟们抢枪!哈!我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
我冲对面的苹果鸡腿男说道:“哥们,你功夫不错哦!我这兄弟在学校可是散打无敌手的!”
说着,我指了指罗璇,中年人一看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冲我们笑了笑,对他的人说:“你们也注意点!”
说罢,起身,拍了拍前窗,下了车,又坐了回去,李昭皱着眉,转头看了看我们,我冲他笑了笑。
说起来,这在高速上面,虽说车来车往地,也算是玩命了。我内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昨晚,和小先、罗璇商量,必须要拍照,不然没办法抓住李昭的把柄,但是带什么设备估计都逃不了李昭的搜身,毕竟当兵的手段多,当时弄了好几种想法,都有极大的破绽,不过我猜想李昭一定会派人一起,他一个人不敢跟我们挖坟,所以,如果我们从对方身上下手,弄一部可以拍照的手机,应该不难。这不机会就让我们逮住了,对方上车前的一句调戏,正好给了我们一个难得的机会,这句话李昭也听到的,所以,只要不弄出人命或者打残对方,李昭那边应该没什么值得他去怀疑的。
车开在高速上,又开始不稳起来,我冲耳机男说道:“哎!哥们,你身手不错,要是我不在,或许我哥们这次惨了!”
耳机男抬头看了看我,瞪了我们一眼,并没说话,我冲罗璇一个诡笑,强装不知地说:“哥们,找什么呢?”
耳机男恶狠狠地说:“手机!”
我急忙半蹲着招呼罗璇和小先,说道:“快!都帮帮忙,找找!打架归打架,谁要是黑别人手机,那可不是我兄弟。”
结果那是肯定的,不可能找到,这时,小先一拍脑袋说道:“哎呀!珉哥,惨了,惨了,我好像记得刚才打架的时候,我隐约看见有东西掉到车外去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手机,是不是一个黑色的……”
那人一听,眉头一皱,我罩着小先胸口一锤,怒道:“你怎么也不给人说一声,我们找这半天,你自己说怎么办?”
我这么说就是要给耳机男一个印象,手机掉车外去了,车里没有,果然,耳机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帽子一压低,不再言语,我走了过去,掏出钱包,拿出一千块,递了过去,说道:“哥们,哎呀!那个不好意思!多有得罪啊!”
耳机男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但是我知道他看到钱已经不生气了,我一拍脑袋冲小先说:“小先!你把人手机弄掉,赶快拿钱过来,人觉得少了!”
耳机男一听,忙说:“谁说我觉得少,不用还!”
我一听大喜,急忙道:“那哪行啊!咱们还得一起合作呢!我心里过意不去了!”
小先递过了五百,我将钱一卷,厚厚的一塌子的样子,硬是塞进了那人的口袋里,耳机男摸了摸口袋,瞟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闭上眼养神去了。我才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拍照手机到手,不引起怀疑,今天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我们开始与苹果鸡腿男聊了起来,只是说其他的都可以,只要说到与他们身份有关的信息,全部没有得到一丝,看来想从他们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了,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车下高速时,晃动更大,我们再没有多余信息的情况下,也纷纷闭嘴,养神,期间眼镜男借苹果鸡腿男的电话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异常生气地把电话甩了回去。
车一直到傍晚七点左右开到,我们在路边吃了个饭,中途苹果鸡腿男去开了一会儿车,李昭过来问了我们的打架的事儿外,一切相安无事。而我依然整理着思路,看看这个手机到底要如何用,万一有密码,这可如何是好云云。
夜路之时,我已经彻底地搞不清楚了方向,只知道过了攀枝花还在往纵深处开,从这点看,李昭的合伙人也不咋地,如果算得上有路子的,不可能不在成都近区下手,这点要从头说,四川的鬼脸一般分片区,但是呢,越是成都附近的鬼脸越是有本事,因为出货容易,甚至挖出宝贝儿走个一公里随便哪儿交易完,交易双方就可以上高速了,基本上上了高速就是海阔天空,再者就是信息灵通,一有风吹草动,信息来源很广,哪个四川鬼脸还没个退路或者杀手锏什么的,越早有消息跑得越快,这一区域将近占到三分之一的四川,之外的区域比较有意思,也分为两块,好像称为羊盘和牛盘两块地方,羊盘,也叫洋盘,一般在成都边缘地带,所出的宝贝儿一般都来路不正,或者并不是四川本土出的,从外面流入或者就是假冒伪略,再多说一句,这个假冒伪略也分外来的和本土的,我记得当年四川专门做假冒的这一块是个三足鼎立的格局,这些年不清楚了,当年这个三足鼎立可是大有来头,一门负责瓷器,一门负责金银铜铁器,一门负责玉器,三家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有了纷争,另一家出面做庄,把这个事儿码清楚。话说回来,羊盘一门,执掌外来货的我记得是负责金银铜铁器的这一门,这些是小舅给我说的,当年爷爷就是和羊盘的一门有过交集。因为一般的外来货都会过成都,成都那边吞下了就落不过羊盘,而从羊盘走的,十之八九来源成问题,这也是可以想到的,我想当年爷爷也是小心谨慎的结果。
另一门牛盘,牛盘一门,没有成都那一块的复杂,也没有洋盘一块的作假,只在成都近区以外及四川交界之外的地方来回扑腾,那片区域地广人稀,但凡有点啥,早就被前辈,这个前辈可以追溯到清代之前的牛人了,被这些人清洗一空,这帮人也许是在成都近区得罪了人混不下去,或者不喜欢那种吵闹,慢慢演变而来的牛盘,但是不能说没有人才,里面好些个隐士高人,因为毕竟是被先人洗劫过的地方,再能看出油水来的哪一个手段不令人叫绝,而耗子哥好像出师自牛盘,但是却混迹成都一块,按他的话说大隐隐于市的节奏,但我觉得也可能就油水而言,成都这一块还是很足,不论是外来的,还是挖出来的,总是个交汇点,鱼目混杂,但是浑水摸鱼的比比皆是。但是当年这三股子势力彼此看不上彼此,洋盘和牛盘鄙视成都近区的学艺不精,漫天要价,毫无原则。洋盘又觉得牛盘一群吃死土不会变通的蠢到家,空有一身本事,不敢与成都近区抢生意。牛盘又觉得洋盘的坏了规矩,没本事挖不到宝贝儿,却坑蒙拐骗,早晚砸了饭碗。成都近区的又很是“包容”,对这两门不屑一顾,你有生意来做,没事儿别惹我就行,但是却老死不相往来。说白了,我这儿外来生意都够我吃到老死,谁会管你个挖来挖去,作假作到累死的,压根儿瞧不上,毕竟成都这块盘子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哪一方有个小动作,可能乱拳打成重伤,另一门乘机吃干榨净的事儿很可能发生,所以维持我想是个好办法。
言归正传,之所以怀疑他的搭档出自牛盘,是因为所选地方均是成都近区之外的地方,而且眼光相当毒辣,与李昭挖了大坟,又看出子母坟,但是自己学艺不精,中了埋伏,还是古人的埋伏。但是大坟面前,机关多难免失手也是可以想象的,只是死的话就太次了。
第四节、积水之惧
凌晨四点时分,车实在是颠簸的让我们连同对面两人一同骂娘,这才算是停下,我听见李昭和那人谈话,距离应该至少还有五公里,我一听,想笑,五公里抬一个鼎下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往外看,四处是高大的树木,还各式各样,但是从树与树的间距看,应该是人种的,而且年代并不久远,也就是三十年不到的样子。
我低下头,思量了一番,因为太黑,我知道此时已经步入了一片林海中,其他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李昭再次上车沿着山路又往前开了一公里,这下实在是进不去了,说句难听的,现在是卡在中间,上不去,下去更是艰难,很可能一趟下去不留神就栽进旁边的不到半米的小山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