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东南
第四十章东南
小旭被怪力的拳影所包围。
她选择了用自己一贯的方式反击。
那就是砍！
她以极快的速度半蹲下，双手各握住腰两边的两把剑柄，整个人像蜷缩一样地收缩身形，稍微拖延了一点点怪力拳头加身的时间。
这是“坐蛹”，她自大针蜂身上学习到的拔刀起手式。
借助这常人几乎无法捕捉的短暂时间，握住了刀柄的她感受着油然升起的熟悉感，猛地向上一挺身子，驾轻就熟地使出了练习千万遍的动作，“琥珀”与“破吼”先后出鞘，由下至上向两边交错出“X”形的光影。
突然急促的动作让她仿佛模糊成了墨影，挥动的长剑、腰上晃动的剑鞘与飘扬的斗篷一瞬间看上去像是突然绽放的花朵，猛烈力道带起的气流让她身后的斗篷高高扬起，像是被大风席卷一样地飘荡。
怪力一声怪吼收回了四只长得出奇的手臂，拳面上已是鲜血淋漓。
蕾看着小旭出乎意料的反击方式，与身后的怪力一起向后飞退，脸上露出了见猎心喜的嗜血表情。
一只怪力(NO.068)和一只豪力(NO.067）先后落地，向着小旭冲刺。
当先的一只怪力舞动四臂，手掌聚拢成手刀，向着小旭挥劈。
龙系的“双重劈”与格斗系的“十字切”由四只手臂两两合作释放，组成层层叠叠的刀浪向小旭席卷。
小旭不退反进，挥舞双刀反向怪力削去。
她的战斗方式被自己剑道的理念所始终贯穿，而在剑道上她的领悟也一向直白而简单，除去利用腕力与刀形弧度制造爆发的拔刀奥义“睛闪”外，她在旅行的途中，只融汇出了一种挥刀的奥义“削风”。
与追求极致的快与猛的睛闪不同，削风取意“无物不斩”，是敢以刀试万物的剑道奥义，追求着以最精巧的力道与角度剖开万物，连袭来的风都能斩消的刀，怎么可能破不开怪力的刀阵。
比起那只几乎高过她一倍的怪力，只有一米五的小旭反而更像一只人形怪力。
怪力的手刀被轻易化解，带着布满手臂的切口狼狈后退，后方赶来的豪力补上。
与蕾清一色的怪力配队，让这只未进化的豪力反而显得更与众不同。
它张开裂到耳根的大嘴，大口地吸取口气，手臂上看似装饰的三条红色纹饰像鳃一样吸进空气，带动着整条手臂向内收缩了一圈。
它猛地矮身，双手伸向地面，向前犁动。
这竟然是一只精通岩石与地面系招式的怪力。
地面系的“整地”与岩石系的“岩石封闭”。
它粗糙的手掌在地面上犁动，像是拂过青草地一样轻松自如，用手指在地上拖出十道深印。像是摸到了地面道路的结构要害，它猛地将手从地上一提，将小旭脚下整块的地板都掀了起来。
四周的地面也相互牵连呼应，一一开裂，从四面立起，向着小旭收拢掩盖。
小旭将刀尖刺向面前的石板。
明黄剔透的刀刃绽开，大针蜂从中突袭而出。
借助异形精灵球与精灵联动形成特殊的攻击方式，小旭的战斗方式与持弓的山民有异曲同工之妙，以“琥珀”的突刺出其不意地释放大针蜂的剑技，被她命名为“复活”。
她与大针蜂一同破开石板，抛下大针蜂与怪力，径直冲向蕾。
亲眼见识小旭战斗力的蕾可不敢把小旭的这种冲刺当做寻常训练家的找死行为，蕾身后那只怪力挡向小旭，这只体型最庞大的怪力恐怕就是蕾怪力队伍中的老大了，它的双腿粗壮，四臂有着远超出正常水准的长度。
它运起四臂，“火焰拳”、“雷光掌”、“急冻拳”、“增强拳”，四只手竟释放出截然不同的技能，向小旭发起了多重攻击。
小旭旋转左手上的“破吼”，将其收回右腰的刀鞘，再次拔刀。
“破吼”与艾路雷朵配合完成的剑技，“断魂”。
当破吼再次出鞘，气流从真空刀鞘上的细孔穿入，从刀鞘口发出响彻长街的巨吼。
带着与声势不匹配的不显眼光芒，刀从怪力的面前一掠而过，怪力在恍惚中应声跪倒。
以“试刀”、“催眠术”与声波攻击搭配而成的斩击，并非主要针对肉体发动的斩击。
曾在百岱中亲眼见识过露露灵魂离体的小旭，对身体与灵魂的关系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悟，借用艾路雷朵超能系特有的精巧与对精神的感悟，发起了精神层面的打击。
试刀与催眠的能量搭载在特有的声波上，让面前的人与精灵都陷入了失神之中，作为代价的是，因为内部短暂真空而剧烈吸气的刀鞘寸寸塌陷，从尾部开始扭曲到刀鞘口，最终扭成了一根怪异的麻棒。
小旭越过跪倒的怪力，将刀刺向了蕾。
因为怪力阻挡而只是稍受波及的蕾从恍神中惊醒，猛地举起手想要从侧面格开小旭的剑。
小旭却整暇以待，刻意地放慢出刀的速度，就是等待蕾想要伸手格挡的那一刻。
刀尖微微调整，错开蕾的掌面，她毫不留情地将刀穿过蕾的臂骨，然后再次刺进蕾的肩膀中。
蕾不禁闷哼一声，紧咬的牙根渗出鲜血，整条手臂想被被串好的鸡翅一样用剑穿过，剧痛让她顿时无法分担出继续行动的力气，只能跪倒在地，拼命地抵抗那股痛感。
比疼痛更剧烈的是心理上的震动，作为一名格斗家，手几乎是她最重要的部位，却被一把剑蛮不讲理地洞穿，无论筋带还是骨头恐怕都已经被切开了，如果不赶紧治疗的话这只手指不定就废掉了。
小旭微微转动剑柄，用剧痛制住对方，盯着她。
“你呀，果然...是谁派你来的？”
蕾咧开溢满鲜血的嘴冷笑。
小旭微微皱眉，“你也明白自己的手现在是什么情况吧？这样威武不屈好像不是你们这类人的风格？”
“你以为我会说什么？你们这些毁掉切锋的人渣，我们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蕾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理直气壮的恨意。
“我们毁了切锋？你们倒是玩得好一手诬陷，要不小心还真让你们成功了呢...等等，”小旭顿了顿，看着蕾不似作伪的表情，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我们毁了切锋？是谁说我们毁了切锋？”
“你们还想抵赖！学园的证据我已经全部看过了！你和小武他们就是那天在学园里作乱的人！你们竟然利用我们的信任浑水摸鱼，还制造出这么恶劣的地震，你以后整个切锋就会这样放过你们吗！”
“...有意思，”小旭微微舔了舔嘴唇，“学园的证据是哪来的？”
蕾不答。
“不回答？看起来证据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来源，还真是干得滴水不漏呢，要是我被你们抓住了，屎盆子说不定真的就扣到了我们头上。”
小旭再次扭了扭串在蕾手臂上的剑，看着她，“朋友，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恐怕还不能放你走。”
她将剑慢慢抽出，蕾极力坚持才没有晕过去。
“看起来她们也被当枪使了，你觉得呢，西优？”小旭转头问。
蕾自然不可能笨到一个人就过来拿人，本以为自己一个人打头能让对方放松警惕顺势擒下，没想到对方身后同样跟着压阵的选手。
显然是对方的实力更胜一筹，蕾的同伴无声无息间就被全部放倒了。
“这恐怕得等小武他们了，他们应该知道更多的内情。”西优说。
“小武去找花子了，他们应该不在切锋，最有可能，，是在睿智湖那边。”在地震后小武曾通过图鉴联系过小旭一次，小旭因此推断，她一边说着，眺望向雪山的风雪。
正巧，轰隆的响声正开始渐渐洪亮，万顷积雪开始从山巅翻滚而下。
“看起来他们搭了一班了不得的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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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最终停在了第二阶梯上接近第一阶梯的尽头，因为大陆风向的原因，切锋市的飘雪大多是从天冠山那么飘去的，这边雪山不知积蓄了多少年的积雪终于发泄一空。
救了小武和花子一命的象牙猪在雪崩停止后，就自顾自地回头向山上跑去。让人深陷其中的深深积雪让它的爬行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在游泳，也不知道它何时才能这样“游”回遥远的山顶去，估计也只有这样可怕的运动才能将它庞大身体里积蓄的力气发泄一空了。
沙漠蜻蜓在不远的地方降落，面对妖精系它要吃力得多，最终被爱兰打倒并收到精灵球中。与爱兰汇合后，小武他们赶往睿智湖，却发现阿晓与她的断臂已经不知所踪。
她不是回神社就是往山上去追阿雪了，按照她的性格后种的可能并不小，现在上山的路已经不能走了，小武只能尝试性地用图鉴联系一下山上的山藏。
没想到信息竟然接通了。
一直以来的信号干扰似乎随着那些被掩埋的地下研究所被荡清一空，小武与山藏取得了联系。
山民的村庄并没有受损太多，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山民怎么可能不熟悉雪山的脾性，山民们在村庄前挖掘出的那个大坑－－曾经被花子与雪藏充当决斗场的地方，很好地为村庄缓冲了雪流，只要在家认真防御，房屋并不会有太大的受损。
“以前和你一起的女孩？我确实听见有人报告看见了她们，两个人都看到了，她们在村庄不远的地方打了起来，后来雪崩突然过来，我并没有能顾上她们，据说她们在被掩埋的前一刻都在拼命纠缠，现在恐怕...”
小武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沉吟片刻，他不相信那两个女孩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她们都有着自己未完成的追求，这样的人总会命硬一些。
谢过山藏的消息，询问了一下山上受损的情况后，小武向山藏提起了诺斯的遗体。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花子并未来得及拿走那块玉虫石板。
没想到只过了两天，山藏根据花子提供的大概方位真的找到了诺斯被掩埋在雪中的遗体，那块石板对于不懂用法的人来说也就是稍微好用一些的增幅道具而已，因此山藏轻易地就交石板送还给了小武，顺便还帮助他处理了诺斯的遗体，期间关于诺斯的身份没有多问一句话。
石板是通过山民村庄地底的地下水道送下来的，山藏将石板和漂浮物绑在一起，投入水道之中，通过地下的暗流，石板辗转漂流到睿智湖底的水道出口，最终浮到了湖面上，由接到通知的小武来取走。
对于山藏这种粗放的快递方式小武也不得不抹了一把汗，地下水道交错复杂，一个闪失这块石板说不定就再也不见天日了。取回石板后，小武将它交给了花子，花子将其收入了折叠蜂巢中，似乎用于对蜂巢做某种特殊的改造，显然身为女孩的花子对诺斯通过石板原本那种预支寿命的用法毫不感冒。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在与爱兰、花子下山的第一时间，小武抱着一丝希望前往神社，希望能在那里找到阿晓。
没想到的是，那座在地震中都得以幸存的神社，却在一场莫名的大火中付之一炬。
当小武赶到神社时，正是火势最旺的时候。
他们尝试用火系精灵进入燃烧的火场查看里面是否还有生命的迹象，却被汹涌的火焰屡屡逼退。
那不是自然火，是精灵释放的火焰，难以靠近，也难以熄灭。
三人中只有爱兰的玛力露丽擅长水系，但它喷射的水柱相比巨大的神社只是杯水车薪，最终，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间神社彻底变成一道巨大的烟柱。
“谁纵的火？阿晓？”花子看着火场问。
“阿晓？如果真是她自己烧的，那也太不妙了。”小武涩声道。
如果真是那样，难以想象，被阿雪亲手斩断手臂的阿晓是经历了怎样剧变的心路变化，才会选择在继续追击阿雪后，又返回山下放火烧掉伴随自己成长的神社后离开。
但这只是一种相当小概率的可能而已，因为时间大大压缩了这种可能性，小武想不出阿晓能用什么更快的方法在雪崩发生后赶在他们之前下山，并且烧掉神社。
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大火。
透过朦胧的火场，小武隐约能望见神社的后院，在火焰上升起的扭曲气流中，后院中的那座九尾雕像仿佛在扭曲的光线中活了过来，修长的九尾在火海中扭曲舞动。
这座来历不凡的神社最终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化为木炭和尘埃，只剩那座烧掉漆黑的石雕孤零零矗立。
回到切锋后，小武与小旭等人汇合，通过信息的交换，他们终于初步了解到“走足”这次切锋计划的大致全貌。
这显然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行动，意在从切锋神殿手中夺取切锋的掌控权，培育家学园显然也被相当程度地渗透了，他们在学园中以企业资助的形式收拢了相当一部分的潜力学员，资助他们在校内进行各种题材的课题与实验，显然是打算将他们作为走足组织的后备考察成员来培养。
蕾对这个组织也一知半解，完全被蒙在了鼓里，因为在最近切锋历次的重大变故中都确实能找到小武的踪迹，因此当她在校内的上线老师找到她时，她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对方将小武指认为始作俑者的说法。
小旭之所以察觉到不对劲，是因为从雪藏那里得知的消息，雪藏也曾接收到走足抛来的橄榄枝，对方愿意对她的在校必修课题给予各方面的援助，代价只是要求她加入一个看似学习小组的小圈子。
山民本就是擅长施饵的猎人，对于对方看似鲜美的条件并没有丧失警惕，雪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
雪藏显然是将这种事情当作酒后闲谈来告诉小旭的，却被小旭留意了下来，最终抓住了蕾的这一条线。
他们选择性地将事情真相的一部分告知了蕾，得知真相的蕾在自知愚蠢的苦笑之后，选择了配合小武他们的行动，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蕾的上线，一名看似普通的在校老师，然而依次地，他们摸到了本就没太隐蔽行踪的安达的所在。
面对三位天王级上下实力的豪华阵容，安达显然没有反抗的余地，在得知他们已经杀死诺斯后，他更是根本没有反抗的打算，只是目瞪口呆地盯着花子看。
作为隐瞒了苑族身份的关键人物，他当然也明白自己究竟在整件事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是他隐瞒的消息造成了诺斯的轻敌。想通了这点的他看上去即像是想发狂的笑又像是想哭，本以为面前有一座大山需要无数年的时间去跨越，却没想到一块无意间踢动的石子却引发了整座大山的崩塌。
他显然完全没有忠君死效的迂腐思想，毫不犹豫地就倒向了小武这边，至此，整个走足埋在切锋的地下脉络，全都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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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之后，切锋开始了艰难的自我清创与疗伤。
地震之后切锋的一些地方地面出现了裂口，人们惊奇地从裂口下找到了这些不知是谁建造的地下空间，并在其中找到了许多平时不足为奇、灾难过后却格外紧俏的日常物质。
显然，与当初小武无意间在学园地下发现的那处地道相同，这也是走足留下的后手，他们显然没打算真的毁掉切锋。
在热火朝天的重建工作进行期间，乔伊找上了小武。
目前在切锋的救援工作乔伊已经全面下手，交给了一位隔壁城市临时赶来的乔伊。
“为了从联盟的问责下保护我，家族让一位姐姐来顶替了我的工作，我现在暂时算是一个自由人了，有些事，还请小武你帮帮忙。”
小武这时才惊觉，虽然来切锋的时间不算太长，他却与切锋的方方面面都已经产生了联系。
乔伊首先带来的切锋道馆师范、未来馆主小菘的致谢，在雪山上时小菘曾受伤昏迷、坠落在雪地之中，是小武带人将她背了回来，因此也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由于切锋道馆目前正是重建工作的主心骨之一，所以无法脱身的小菘只能委托乔伊带话。
然而是关于曼尼奇的身后事，曼尼奇是一位孤儿，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没有房子之类的固定资产，也没有留下遗言，因此他的身后事全权委托给了爱兰与小武操办。
小武整理了曼尼奇在流浪精灵救助中心的办公室，他为数不多的遗产都在这里了，满办公室的文件都算是公家的东西，当然这些东西现在都多半埋在废墟下，不需要小武来头疼。属于他个人的就是他摆在桌上的那张与沙奈朵的婚纱照了，以及小武从废墟下挖出的抽屉里翻出来了的各种锁链，从上面的使用痕迹来看，毫无疑问这是些情趣用品。
真是一位怪人。
既让人无法痛快流泪，又不忍发笑。
与沙奈朵拥有最洁白情感的他，选择了用最怪诞的行事来保护着自己与沙奈朵的心灵。
小武将那些用品烧成灰烬，并留下了那张照片。
他专程在切锋的废墟里找了一本干净的笔记本，记下了曼尼奇与沙奈朵的事迹，并将那张照片夹在其中。
虽然多半终生难以忘记，但还是记录下来为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痕与过往，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的选择也都是独一无二与值得尊重的，小武希望这些记录，能帮助那些后来的迷茫者找到自己的方向。
将曼尼奇的遗体接回，并将沙奈朵的遗体与他一同埋葬而非单独葬在精灵公墓。说起来切锋本是没有专门的精灵公墓的，还是曼尼奇组织建起的。
不过小武想来按照常理，比起为维护沙奈朵作为精灵的尊严而专门葬在精灵公墓，曼尼奇应该更为希望能将沙奈朵作为自己的伴侣，在死后与自己永远相伴。
那时的他还仍未得知那块已经被阿雪带走的沙奈朵核心。
由于现场保持完好，睿智湖发生的惨案已有公论，阿雪被认定为了最直接的头号主犯，目前已被联盟通缉。
乔伊此次来找小武，主要就是为了阿雪的事情。
阿雪最近的踪迹出现在了神奥的中部，天冠山的东方，切锋的南方，神和镇往下的附近一带。
因为没有正式的名字，她在联盟的通缉单上被命名为“鬼面”。
因为她每次出现时，总是带着一张诡异的面具。
“在目前已知的情报中，她出现了三次，袭击了五座建筑，又带走了十三条人命。”
“怎么会这样..”小武不可置信地喃喃。
“小武，不能再让她错上加错了，我们必须阻止她！”乔伊以请求的口吻对小武说。
作为少数了解阿雪身世的人，乔伊明白，阿雪既是山上遗留下来的那条罪恶链条上的受害者，如今也正在成为新的加害者。
这条链条上最成熟的罪恶果实，一个崭新的复仇者，她将落蒂生长，杀死更多的人，引发更多的仇恨，让罪恶不断循环。
“就算她杀死的那些人多半不干净，但，那也不该由她来杀！我们必须将她找回来。”
小武默默点头，“怎样才能找到她？”
乔伊拿出地图，摆在小武的面前，在上面连连点动，“这次她出现的地点，发现了吗，她一直在向南走，并不是漫无目的滥杀无辜，而是恐怕在寻找什么。”
“寻找什么？”
“还记得吗，上次我给你看的那份档案，搜查队攻破地下研究所时，阿雪和另外一个男孩一起逃了出来。”
“她在找她的哥哥。”
“恐怕是的，虽然我一点都不认为她的哥哥有能力走到那么远的地方。”乔伊叹了口气，“不过她才是她哥哥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也许她自己有些其他的线索。”
两人合计了一阵，最终决定临时组成一支追查的队伍，追回这位从切锋走出的不幸者。
这位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的可恨可怜人该有怎样的下场，已经无法用个人的感情评判来服众，她将被送上法庭，由公正与无情的法来替人们判断。
花子和小武、乔伊共同组成这支临时的追查队伍。
乔伊并不知晓将与她同行的究竟是什么人。
早在曼尼奇下山的前夕，花子其实就已经完成了对精灵图鉴的破解，小武在与曼尼奇交换信息时，阿雪图鉴窃听下了那条关键的信息的同时，花子其实已经察觉到了阿雪的异常，但她放任了阿雪的行为，其后甚至有意纵容阿雪的蜕变，以期达成自己的计划。
阿雪会变成如今这样，也许就算没有花子的纵容阿雪自己也依旧会选择那条路，但事情已定，花子确实就是促成阿雪如今模样的成因之一。
这里面也许有出于善恶观原因的感情因素，花子并不觉得快意恩仇有什么大不了。
但另一方面从事实上她确实也利用了阿雪。
她像自己打心眼里承认的那样做着卑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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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武，得知详情的小武对花子没有丝毫的指责，更别提打骂。
说到底，他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有原则，但其实根本就是凭自己的感情喜恶来制定原则的人，一个凭感情行事的人。
当阿雪与花子不得不被放在天平两边称量，他一边承担着对阿雪的罪恶感，一边却毫不迟疑地选择了花子，将对挽救阿雪选择在了事后。
去踏麻的。
他就是这样一个把感情当作原则的人。
一个卑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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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将留在切锋，与爱兰、西优、安达他们一起合作，收拾走足在切锋留下的残局。
或者说，战果。
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当领头人死去，一个看似庞大的组织也许眨眼间就分崩解析。
爱兰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合作者，花子的年龄与实力展现着她是怎样的一支绩优股，势单力薄的爱兰理所当然地与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的女孩走到一路。
她并没有急于去争取联盟的天王席位，目前在联盟的情报网那里诺斯依旧只是外出旅行的失联状态而已，现在还没人能想象到他已殒命的事实。
少数的几位知情者，正试图在真相曝光之前，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战果。
小武曾经戏言杜撰的那个登山者协会，说不定真的将成真。
另外，安达也曾与小武谈过，这次诺斯授意举办的华丽大赛并非只是幌子，确实如谣言那样，诺斯打算把出色的虫系训练家都吸引过来并从中找出一个自己的继任者。
毕竟这次走足的吃相确实有些难看，他并不适宜直接接手切锋，利用这片土壤为自己培养一个出色的继任者则再划算不过。
因此在离开切锋的前夕，当小武在路上遇见捕虫少年阿放的哥哥阿柳时，他那颗忘性的脑袋突然想起了重要的记忆。
阿柳虽然不是切锋本地人，却仍选择在灾后留了下来，身为高级训练家的他无论实力和威信都是充足的，从旁人的目光里看得出来，他的义举已经让人们对他有所认同。
“要离开了吗？小武。”阿柳看着小武背后的行囊，作为高级训练家的他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和管辖范围，但身处在那个实力的圈子，对那些事其实也多少有所耳闻。
“是的，和乔伊小姐一起去找一个迷路的孩子。”
两人相互告别。
将要离开时，看着阿柳绿色的头发和瞳孔，小武越看越像，脱口而出。
“阿柳，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想要成为虫系的天王吗？”
阿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不知是否是触碰到他一直深埋在心中的渴望，他被某种冥冥的感觉促使着，完全没把对方的话当成少年人热血上头的戏言，又是恍惚又是正经地回答。
“当然，怎么可能有不希望成为天王的训练家。”
小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冥冥之中偏离的命运，好似又切合了原来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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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切锋的小武一行，向着东南的方向，途径神和镇，在接近随意镇的路上时，遇到了一位特别的猫精灵训练家。
按照惯例小武开口搭讪，以期得到一些关于阿雪的情报。
但没想到的是，他从对方描述的近日经历中发现了一位巫女的身影，一个穿着破烂巫女服、比起巫女更像浪人的一脸坚毅的女孩。
阿晓，她果然也在追寻阿雪的路上。
（本来想趁今天多更些，但是回老家的行程又被迫提前了，接下来几天又是生日又是春节各种走亲戚，多半是没什么时间出现啦，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