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出马弟子

虚影与刀的突进保持着同步,“嗖”一下无声无息地从刀身上弹射了出去。

射出去的虚影快到没有根据,但确定是弹射了出去,在出去的那一刹便不再像蟒,而像是一颗既锋利又垂直的蛇牙,怪不得这一式叫作“柳牙招”,迅捷狠毒。

“蛇牙”射最前面的中一个烧死鬼,那烧死鬼“嘭”地一下散于虚空,消失不见,连化为齑粉的过程都没有出现,便归至了不仁的天地。

那个烧死鬼刚一消失,红发即刻转过身将刀尖对向另一边,又是一推,又一颗“蛇牙”疾速射出。

不出所料,另一只被射中的烧死鬼也“嘭”地化为乌有,归于了天地。

“别闹了!”就在此刻,一个浑厚的声音出现,我还没来得及在心理上消化掉刚才这一式的威力,便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一个高五尺七寸,强壮挺拔,毛寸圆头,棱角方脸,浓眉虎眼,中鼻平嘴,穿着深蓝色运动套装和黑色运动跑鞋的男子从西边狂奔而来。

“一请胡啊,二请黄,三请蛇蟒四请狸狼,五请豆蔻六请阎王,咱们出得大堂有事商量。熊仙,请速出堂!”套装男像红发那样阴阳顿挫地唱了一段唱词,接着一团似有似无的白气从远空极速地冲来到他身体,一经碰触即刻消失不见。他也是来了一个明显地哆嗦,接着头一仰,再低下的时候眼神也是一变,但不一样的是,之前是坚毅,现在是狂躁。

套装男冲到烧死鬼们的身后,一把抓起最近的一个,举过头顶,一跃而起,浑身青筋暴起,手脚朝后弓去。伴随着“啊”地一声大喝,腰部回弓,把手中的东西向着前下方的地上扔了出去。

那烧死鬼以极快的速度飞落而出,“砰!”一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荡起一圈灰尘。

几秒过后,灰尘消散,那玩意儿已没了踪影,看来是被灭掉了。

套装男一点儿都没闲着,从灰尘中又冲向了另一个烧死鬼,一巴掌就呼到了它的脑袋上。没错,就是一个巴掌,这一巴掌的力道不可谓不大,打得那烧死鬼哀嚎一声,飞出去三米多,摔在地上。

“哈哈哈,老弟,玩呐?”红发对着套装男嘲讽道,接着将刀一拎,向前一跃飞起,人在空中后把大刀高举过顶,双手相握,朝着前面的烧死鬼大力劈下。

那烧死鬼还没得反应,就被一刀从头到脚切了下去,一散而没,消失不见。

“这刀划拉的到位了,早该这样。”套装男见状喊着说道,同时也没停动作,冲到刚才拍飞的烧死鬼前,跳上去压在它身上,膝盖抵着其肚子的位置。那玩意儿被这么猛地一压,头脚以肚子为中心向两边翘了起来,还没等回归原位,就被一堆大拳头招呼在了脸上。

套装男的拳速可是够快,力道也大,如陨石坠落一般,“轰轰轰轰!”地十几拳朝身下前方的脑袋打去,还没停止,那玩意儿就已经没了。

“追不上了,完犊子,哈哈。”红发再次嘲讽道,手上的大刀朝外一翻,左手一握,横在身体的右后侧,向前狂奔几步到烧死鬼近前,一声大喝,双手从右至左一刀挥出,直至于肩,大刀就在肩的上方顺背而下停在了那儿,他嘴角轻撇,沉声说道:“影刀信。”

在他狂奔的时候,烧死鬼也同时张开了嘴,喷出一口黑灰,所以那人并未至身前就挥出了刀,应该是担心这黑灰中有什么问题。因为还有些距离,所以这一刀并未挥到那玩意儿身上,但这一刀挥出的时候刀身竟出现了一道刀影,越来越长,待刀行至身体正前的时候是为最长,之后便越来越短,直到刀停影绝。

那刀影从烧死鬼的身上一扫而过,如同光影一样,穿过身体隐于黑夜。那烧死鬼没有什么动静,过得一两秒后,一下化为了齑粉。

“你大爷!”套装男对着红发喝骂一句,起身大踏两步,一把从后背抱住最后一只烧死鬼,身子向下一矮,接着向后一跳,腾空而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在空中划过,“轰!”的一声巨响,套装男抱着烧死鬼头朝下砸在地上,灰尘四起。

套装男又是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从尘土中翻出落在地上,面朝着灰尘的方向,双手拍了拍两边袖子上的土。

“哈!挺快啊。”红发说了一句,接着将刀柄翻了个身,刀身朝下,左手握在右手上呈抱拳状,对着半空平声说道:“大事了小事完,一把撒开马嚼环。人魂归在人身上,马魂归在马身边。”

言罢,一团似有似无的白气从他身上疾速而出向远方飞去,速度快到几乎要让人怀疑到底有没有出现过。

“呼,你要走啊我不拦,霸王槽头把马牵,先解缰绳后背鞍,老仙家扬鞭打马要回山。”套装男也是双手抱拳置于胸前,同样地看向半空开口说道,之后与红发一样,一团似有似无的白气从身上疾速地向远方飞去。

“走吧。”套装男放下手对红发说道,说着就要转身朝西离去,没成想刚转到一半,面前忽地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远处的华井木。

“你是谁呀?”红发见状走过去大声问道。

华井木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向了他。

红发被他一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心中一愣:“这咋整的?是气场?”

我见自己人到了赶忙快步走过去,转身站在华井木旁,向红发和套装男说道:“二位,您好,我先介绍一下,我叫孔德,这是我兄弟华井木,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项第,咋的了?”红发左边眉毛一挑,连答带问道。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任兆亨。”套装男简单地说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追不逝。

追不逝兮可奈何!

愚兮愚兮奈若何!

“没什么,项第,任兆亨,幸会幸会。”知晓红发和套装男的名字后,我朝两人微一抱拳,客气道。

“整什么?挡道?”项第扛着刀,不解地问道,语气已然不怎么好了。

我略微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侧头看向旁边的华井木。

“何至于此。”华井木看着他们,轻轻地吐出四个字。

“何至于此?呵,你管我们何至…”项第重复了一遍这四字,冷笑一声嚣张地说道,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只见他颈前多了一把黑色的剑,而华井木则已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他身边,右手反手持剑,面无表情地对着他。

“你要干哈?!”任兆亨见此情况顿时大惊,转身高声问道。

“说。”华井木没有理他,只是淡淡地道。

与此同时,吴子淮和萧玥,以及浑身颤抖的关山岳都已赶了过来,还有一只白色的小影一晃而过,落在了杨树的枝干上。

项第只觉全身一阵冰凉,容不得半点儿动作,心中兀自纳闷,自看到我们后仔细地观察个遍,就我们这些人里,实在没发现什么高人,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存在。

任兆亨也很是纳闷,停了几秒后,发现并没有什么显著危险,便放松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就直接唠了,也不唠那些没用的,我俩从哈尔滨来,是出马弟子,到这嘎达是为了追寻跟师傅的死有关的两个恶人,这俩恶人还跟我俩一直想要消灭的猫老太有些关系。”

“猫老太?那是什么?是妖怪么?”萧玥听到这奇特称呼,好奇地问道。

“猫老太,是一只九纹猫妖,一纹一命。我老子的师父,就是我爷爷,去世前告诫父亲让他要一直坐镇东北知道消灭了这东西。九五年那会儿有一个猫脸老太太出现在哈尔滨为非作歹,爷爷、我老子和他的师弟,就是兆亨的师父,前往准备消灭它,却没想到这老太太就是九纹猫妖,一照面爷爷就认了出来,消灭后就幻化出了原型,身上的三纹变成了两纹,逃遁而去,从那以后一家人就从白山搬到了哈尔滨。”项第接过话继续道,身子站着笔直,一动不动。

“项灵?”华井木听后轻声问道。

项第一听,眼睛登时大睁,惊讶地问道:“你知道我爷爷?零二年,在我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过世了,你竟然知道他!”

“耳闻,东北项灵,截教高人。”华井木说着手腕一抖,将剑收入了后背的天乌蚕丝中。这天乌蚕丝经过了他的处理,始终缠在背上,收放自如,很是方便。

“哦,截原来是这个意思呀。零二年…那一年很特别诶。”萧玥恍然后,紧接着又感叹道。

“为什么?”项第、任兆亨和子淮不约而同地齐声问道。

“那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要晚一些。”萧玥沉下语气,默默地说到。

众人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