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女奴还是妻子?
内志大酋坐在王仁东身旁,他得意地看着王斌,“统摄大人,你们的警察必须给一个说法,我被关到了牢狱之中,这对一个贵族来说绝对是羞辱!”
“那不是监狱,只是审讯室!”王斌绝望地抵抗着。
王仁东看着大酋,“奥马尔.伊本先生,王署丞绝对是想保护你,才把你带到审讯室,你要知道,我们也并不能承担所有责任,因为你的行为确实跟我国风俗道德相违背,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遗憾,但我希望您能多一些理解。”
“理解”内志大酋咆哮起来,他伸出双臂,“你们的士兵就像捆一个奴隶一样把我捆在车里,你们的人民就像对待流氓一样用臭鸡蛋砸我,如果你去了我们的国家,我们也这么对你,你会怎么想。”
王仁东对大酋的喋喋不休不耐烦起来,“那么伊本大酋,难道你想要我的警察局长为你抵命吗?他做的纵然不对,该怎么处罚我们有自己的章程,这个不需要您来过问,如果你不需要经济补偿,请把你的要求提出来!”
内志大酋愣了一下,一直温文尔雅的王仁东似乎变得有些不近人情,他耸了耸肩,“我的钱八辈子都用不完,现在只想出这口气。”他贼溜溜的眼睛从办公室里扫视了一遍,“王局长把我放了,我不想追究他,但是办案的孙捕头,当地在场的几个平民,他们一定要负责任。”
王仁东朝内志大酋抱了个拳,“奥马尔.伊本先生,我觉得您对我的话可能有什么误解,如果您执意要通过人格侮辱来解决这件事的话,咱们生意不做了也行,我亲自跟奥斯曼人谈,如果奥斯曼人发现你们的土地下有金子,我不知道它还能不能属于内志!”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内志大酋盯着王仁东,“内志的土地,内志的国王说了算,还轮不上奥斯曼人插手,是你们大明国要请我过来谈判,现在又这样侮辱一个贵族,你们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国家!”
“你给我滚出去!”王仁东气得不行,拿起拐杖就要打,看门的卫兵立马压制住内志大酋,防止他伤害到王仁东。
“王总,您消消气,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王斌连忙上去拍王仁东的背,“这种狗才蹬鼻子上脸,我看还谈什么谈啊,直接让他们滚蛋。”
王仁东喝了口水,气稍微顺了一些,“让潘坤再晾他们一晾,这么远的路啥结果都没有,他回去也没法跟国王交代,他要是不想谈就拉倒,天下又不是只有内志那一块产石油。你现在让其他几个人进来吧。”
王斌打开办公室大门,外边站了一排人,这阵仗可不小,还从来没哪件事能一下子牵扯到这么多部门。不仅仅有新闻中心的章文泽,秘书室的林朝英,还有商务院潘坤、大理院马铭检、外务院海外署,以及海关总署的负责人。
“都进来坐吧……”王仁东打开扇子,“你们这一个个的,办事就不能让人放心,才两年时间就会踢皮球啦”
众人埋着头不敢说话,只按照次序分两排落座。
“现在脓包已经露了头,不解决不行了。”王仁东叹了口气,“往后人员越来越多,不把规矩定好,类似的事还会发生,你们也别给我推卸责任,我一个个来问。”
“王斌,事情是你那边发生的,你先说。”
王斌连忙点头,他拿出孙之怡做的笔录,“王统摄,我这边主要是这么个问题,这内志大酋在南秀街追打一女子确实是事实,而且根据现场捕快给来的消息,这家伙一开始并不承认女子是他妻子,说是他的女奴,咱们悉尼这边大部分移民都是穷苦人家,群众看不下去了,这才引起了群体事件,当时民愤极大,孙所长为了保护他,便把他带到了悉尼警察局,我们后来查证件,证件上显示该女子是他妻子,而且女子也不承认身上的伤痕是大酋所为,所以我们就当场把人给释放了。”
王仁东摇了摇手,“你们警局有失职,到底有没有调查过女子的身份,是女奴还是妻子”
王斌无奈地看着王仁东,“王统摄,他的旅行证是咱们海关颁发的,那大红章都盖在上边,我难道还能否认我们自己的合法证件”
王仁东点了点头,他看向海关总署署丞,“你们在人员入境的时候有对人身关系核查过了吗?我可是听人反应,海关有人给外来权贵行方便,可以将家奴登记成养子跟妻子,有没有这回事”
总署署丞吓得脸色发白,“害群之马可能确实有,但是我们这边识别起来也困难啊,现在不像过去可以联网,只能通过问讯,如果双方都承认,我们也不能强行给人家拆散了不是……”
王仁东本想发怒,但余光瞥到章文泽举起了手,“小章,你有啥想问的。”
章文泽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最大的破绽其实在这里,明明大理院在改制之前就强调过,一切民法如果未曾改变,就遵照原时空法律,我想问一下海关总署,我们的法律规定一夫一妻,为什么内志大酋可以登记三个妻子,这不是给人钻空子吗”
大理院总制马铭检朝王仁东示意了一下,“章小姐,这个我可以替海关总署回答一下,他们之前曾经就这个问题前来咨询过当时的法务院,我们原则上遵循一夫一妻,对于大部分穷苦的移民,这个法条没有问题,但是后来有地主、士大夫、商人开始移民,这些人通常在妻子之外还会有几个小妾,所以小妾的身份问题就很矛盾,不承认她们的配偶身份等于强行拆散人家,而且在民众心中得不到任何民心支持,所以我们遵循法律的基本原则,认为人人平等,最终不承认妾的存在,配偶关系只有妻这一个选项,来实现妻妾同权,最大限度保证女子的权益,所以海关登记了三个妻子,是有法可依的。”马铭检说完朝众人鞠了个躬,海关总署的人见到有人为自己说话,心中感激不已。
王仁东对马铭检的回答比较满意,“大理院这个事情做的不好,不过我们当时都有责任,全体大会上把这个问题给糊弄过去了,我们最终目标是建成公平公正的社会,一夫一妻大底是公平公正在家庭中的体现,但罔顾现实,强行跟这个世界的规则违背,在现在这个多事之秋恐怕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看向章文泽,“文泽,你们都跟我女儿一样大,我不可能说把你们变成封建男权的附属品,我只能跟你保证,我们现在的大目标是平定天下,等我们的力量壮大了,我们也要解放天下的女子。”
章文泽眼睛里含着泪水,“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目前的情况下,这么大的漏洞放在这边,悉尼到底有多少名义上的妻子,实际上的女奴呢?平等公正不是一蹴而就,但至少不能让咱们悉尼堕落成奴隶制社会。”
在座的诸位都纷纷点头,有些事情可以拖,有些事却拖不得,王仁东答应章文泽,这个事情肯定会妥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