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平等派的秘密
林炜跟蒋白两人在专人陪同下去了一趟船舶修理厂,这地方就在莫迪亚洛克码头,说实话,找起来都不容易,外人不仔细找的话,根本注意不到这里。
蒋白仔细看了看下边的注水船坞,“他们这船坞不大啊,也就能造个三百吨左右的船,大型战舰根本造不了。”
林炜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他们是没本事扩大这个船坞的,这里边不少工程必须要专业的施工队来解决,我算是明白了,下次必须让夏乐群过来考察,咱们俘虏的那帮奥斯曼人还只会弄干船坞,这里边先进的设施构造咱们都可以学会的。”
蒋白双手撑到栏杆上,“其实这两天我想了很久,莫迪亚洛克人造船业发达,但他们自己单干的话无法发挥优势。”
“此话怎讲?”林炜推了下眼镜,“他们上次不是已经开始试航一艘笛型船了吗?我看着效果也还行,虽然说寿命短了点,但至少解决了从无到有的过程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的技术人员以前基本就是修理船舶的,没有造船经验,手里虽然船舶图纸非常丰富,但却无法在材料上一举解决问题,这不是一个修理厂可以单独完成的产业,你看,他们现在造船用的龙骨,大部分都是原来废弃的老船上拆下来的,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他们完全可以去新西兰砍树啊,这边去新西兰不远。”林炜回忆了下地图,“昨天刚刚不是说新西兰有时候造船的木材吗?”
“造普通的船可以,但是拿手绝活不行。”蒋白摇了摇头,“我是学材料的,根据左厂长跟潘船长给的数据,如果他们造的是飞剪船的话,木头龙骨根本承受不住高速行驶带来的阻力。他们如果想把图纸实现的话,必须同时点开材料、冶金相关工业的技能,不过据我这两天观察下来,他们现在还在试验坩埚钢,冶炼水平并没有咱们高,材料这一块儿…我这个学材料的专业人员都不知从何下,何谈他们呢?”
林炜拍了拍手背,“我怎么没想到呢,看来他们的造船业根本无法对咱们形成威胁啊,我不是吹牛,只要他们把飞剪船早出来,就不要落到咱们手中,只要我们能哪怕租一个月,我绝对能把它的图纸画出来,”
蒋白呵呵一笑,“估计你是等不到了,他们没有咱们的协助绝对造不出来。哈哈哈,我就等他们开这个口。”
林炜蒋白一通分析,感觉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忽然消失了,两人瞬间轻松了不少,“他们那几个人是在弄船的肋骨和桁架吗?”林炜指着几个英格兰工人道。
“我们下去看看,看他们怎么做的。”蒋白找到了一个下船坞的钢结构梯子,咚咚咚地就准备下去,谁知到半途却被,一个士兵给拦住了。
“先生们,你们的通行证到此为止。”卫兵将手中的恩菲尔德横在胸前。
“我们是悉尼的工业代表!”林炜有些生气,“是接受你们政府的邀请过来考察的。”
“请不要激动,先生。”士兵看着两人胸前的牌牌,“我知道你们是谁,不过你们的通行证是有有效区域的,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反过来看一下,可以通行区域只有a、b、d、e、f五个区域,c、g、h区域是不对外开放的,请理解一下。”
蒋白皱着眉头翻开通行证,的确看到了有效通行区域,“好吧,不好意思了…”他拉走了林炜。
“不是,老蒋,这都到节骨眼上了,咱们凑近了就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了。”林炜有些不甘心。
“别去了,他们的核心工艺肯定层层保护,咱们接近不了的。”蒋白遗憾地看着手里的通行证,“不过也是,莫迪亚洛克人又不是傻子,凭什么给咱们看,就是左厂长也不会愿意给他们看咱们的火qiang生产线的。”
林炜只能远远地看着下边的工人们忙来忙去,不过说实话,他也不是造船专家,即便靠近了也就只能看出一些机械制造上的东西,但是莫迪亚洛克人也说了,本次考察只是给双方一个了解用的,人家并没有出卖技术的打算。
两人在修理厂逛了一圈,也没什么好看的,便出了厂区,在路边找了辆马车,如今墨尔本的马车基本都由英格兰移民在做这一行当,本地居民没多少人愿意做这些服务性行业,但是如今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工作,过去依靠游客才支撑起来的餐厅、住宿等产业纷纷破产,他们平时无所事事,便给了诺伍德机会。
“车夫,带我们到处逛逛吧,你们的新移民都住在哪儿?”林炜给车夫扔了几个便士,是的,你没有看错,唐纳德跟亚历山大将福克斯伍德搬空,当地储存的货币都被搜刮干净,现在莫迪亚洛克银行重新计算了币值,按照一定比例和原澳大利亚硬币兑换。
“先生们你们是中国人吗?”车夫长着一脸络腮胡子,他扬起马鞭,“驾!我听说中国就在北边,他们有人说隔一条河就到了。”
林炜蒋白面面相觑,“我们在东北方,不过可不是一条河那么远,中间还需要翻过沙漠跟几座高山。”
“我就说是嘛,他们有一些蠢货正打算去中国传播教义跟平等主义思想呢?”车夫不屑地摇了摇头,他是个传统的天主教徒,对这些狂热分子一点都不同情。
“什么!你们这边的警察不管管吗?”林炜震惊地问道,“我们可是和首相签订过拒绝叛逃分子入境备忘协议的。”
“那…什么协议?”车夫并不能听懂他说的这些词汇,“我听说你们中国皇帝英明,用道德来治理国家,千万别让平等主义分子给破坏了,他们会让温顺的羊羔变成可怕的狼!”
“蒋白,这件事必须要上报,莫迪亚洛克警方总共就这么多人,他们根本无法守住边境线,或者即便从海关进入,咱们也必须做好审核,要是平等主义分子跑到咱们的移民当中进行煽动,那可就糟了。”林炜用中文小声地说道。
“陆地上防不住的,这个只能和莫迪亚洛克合作。”蒋白也是一脸严肃,意识形态输入在过去的时空一直是中国人最头痛的地方,没想到在这个时空里也遇上了。
林炜又掏了两枚硬币给车夫,“先生,我们中国人向来尊崇秩序与安定,平等主义分子到处搞破坏,我们绝对不会允许的。能告诉我一些消息吗?”
车夫愉快地接过两枚硬币,“你想要听什么?平等主义分子吗?我了解地也不是很多。”
“就聊一聊你们从英格兰到莫迪亚洛克之后的生活状况吧。”林炜答道。
车夫耸了耸肩,“好吧,这的确是个好话题,我们对莫迪亚洛克人心存感激,这里没有战乱,也没有饥饿,我们所有人的孩子都得到了最好的照顾,他们在城区的北方给我们建造了一批居住区,这些都很好,但是唯一让我们不满地是,他们竟然让我们跟那些野人做邻居,而且据我所知,议会里竟然有黑奴,这真是反了天了,莫迪亚洛克人对上帝的信仰也不纯洁,他们这里竟然允许异教徒的存在…”
蒋白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看来他们这边情况比我们还要糟糕,这里的欧洲移民之间的价值观就千差万别,在就大陆都快打出屎来了,更别提和他们现代人只见的诧异。”
“你可别得意,咱们双方靠的这么近,人员交流也频繁,就怕到时候一些激进思想也传播到我们境内,这可就好玩了…”林炜还是有些担心。
蒋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咱们大明的老百姓,跟他们之间的差别更大,情况没有那么悲观。”
“但愿如此,但是这个必须要跟委员会汇报,必需要加强对入境人员的思想进行检查,咱们的办事处也该发挥点作用了。”
车夫见两人交谈停了下来,连忙补充道,“这些人当中我最讨厌平等主义分子,他们自从来到莫迪亚洛克之后就变得很亢奋,整天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事情。”
“萨维尔警长知道吗?”蒋白问道。
“知道啊,不过警长们对此也束手无策,我听说他们上边有大人物罩着,而且根据莫迪亚洛克人的法律,他们的确有这种自由。”
蒋白一脸疑惑地看着林炜,“上头有人罩着?阿尔伯特有必要培养平等派吗?他的基本盘是原莫迪亚洛克普通居民,平等派不过刚来不到一年,连选举的权力都没有,他完全没有必要啊。”
林炜摸了摸下巴,“会不会是dafa官克莱尔,我这两天看到莫迪亚洛克的反对派游行,他们很大部分都是在叫嚣要给移民投票权呢,移民这个大票仓一旦争取过去,必然会对xianzaizhengfu造成冲击,而跟阿尔伯特以及柏龙仇最大的只有dafa官克莱尔以及fanduidang头子诺伍德了…”
“卧槽,他们不会是想在查理二世登基的时候搞事吧…”蒋白一响事情不对,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尔伯特每天接收那么多报告,这都不是一手消息,说不定收下就有移民同情者,他们想要为移民争取全力故意隐瞒一些事实也未必不可以。
“他们的事情你少管。”林炜正色道,“这事你也管不来,你说出去谁信嘛,莫迪亚洛克人只会说你挑拨离间。”
“两位先生,你们可不要低估平等主义分子的威力,他们在英格兰的时候就经常用暴力手段殴打警察、官员,甚至还造成过一些军队的叛乱。可千万别让他们去中国,莫迪亚洛克也不是净土了…唉…”车夫叹了口气,他自己是个天主教徒,还是个坚定的保王党,跟平等派,第五论者天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蒋白却不像林炜一样想置身事外,“车夫,你能带我们去一趟平等主义分子的聚居区吗?”
“你疯了吗?”林炜生气地抓住蒋白,“这事即便跟咱们有关,这也不该归你管,咱们应当按照程序上报给委员会。”
“委员会难道可以光明正大地派人去平等派聚居区?”蒋白掰开林炜的手,“这个事跟咱们悉尼的关系可大了,查理二世加冕典礼基本就是咱们一手促成的,到时候如果典礼上出现了以外,前来观瞻的外国使臣只会觉得莫迪亚洛克内部不稳定,到时候万一再有外国势力介入,那可就麻烦了。”
“他们乱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林炜急道,“他们自己人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荒谬,你以为我担心莫迪亚洛克的政局吗?我是担心他们一旦陷入混乱,很多技术资料就会泄露,到时候万一被荷兰人、西班牙人跟英格兰人得到,你想要我们面对加强版的敌人吗?所以莫迪亚洛克必须稳定,他们稳定下来咱们的后方就不会失火。”
林炜没想到蒋白是从这个角度去考虑问题的,“好吧,刚刚对不起,但是咱们现在过去,黑头发黑眼睛这么扎眼,能起到什么作用。”
“什么作用也没有。”蒋白摇了摇头,“我就是要让他们背后的势力,不管是不是克莱尔或者诺伍德明白,咱们中国人已经盯上他们了。”
“行,那我听你的!”林炜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着马车越来越向北,距离移民的聚居区也越来越近,这边还住了不少黑人以及投靠的土著,他们本来就是潜在的暴力分子,这下跟17世纪的暴徒一结合更加无法无天了。
马路两边不少人都在朝马车行注目礼,因为城中的居民很少会来这里,跟委员会相比,莫迪亚洛克的状况要难办很多,居民们的房屋与土地都具有私有产权,他们不让移民过来,政府便无法强行摊派,只能重新找地方安顿,不过这样又不利于居民之间的融合,因此见有陌生人来访,移民们很是诧异。
“林炜,打开窗户,让他们看到是我们中国人来过了。”蒋白脱下帽子,拿在手里跟马路两侧的行人示意。
“两位先生前方就是平等派的地盘了,他们正在jihui,我们的车过不去,你们看着办,是停下来等一等,还是掉头。”
“我们下来吧,看看他们在干什么。”蒋白拍了拍裤腿,外边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仿佛在开摇滚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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