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鹌鹑

2004年7月23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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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艳阳高照，很热。

我却觉得自己所在的房间阴暗又潮湿。

我觉得我是一只与蚁群走失的蚂蚁；你看，它还在桌面上四处张望并且慌张的乱窜。

我该去依靠谁或者说我又能够依靠谁？

那所谓的私家侦探也不过是在短短一周内就跟我要好几次钱的骗子，而我……已经没钱了。

我不能再给了，我忍住了给钱的冲动，但是我确实不能再给了。

我该怎么办？

以后难道是去街边乞讨吗？然后看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对着他们伸出我破旧的碗请他们施舍我；然后片区里的乞丐老熟人对着我说：“瞧瞧！又有一个同行加入我们了！”。

我不想这样。

对不起妈妈，我很自私。我知道我很自私。

也许您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在盼望着我能够使出浑身的力量去救您；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尽力了。

这个世界仿佛与我有所关联的人最终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离去，丢下我孤苦伶仃。

如果还有谁可以指望得上，那可能只有那个好心的宋医生了吧。

我回去吧？回联合医院去。

我只希望我能够为他做些什么，他能赏我一口饭吃。

我总觉得我应该是在学校里安心读书的，可为什么我却在这里感受着世态炎凉和人心的丑恶？

为什么，我看到的是落井下石的嘴脸和讥讽的大笑？

可我要忍啊，我要学会忍耐。

不管我心里有多么的难过和压抑；我都需要忍耐。

我不能输，也不能被人瞧不起。

如果那群人喜欢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那么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要微笑，对，我要学会去微笑！

宋医生呢……我应该是一种乖孩子的样子？对，我需要听话、我需要想尽一切办法留在他身边。

他是我唯一的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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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洛挪了挪屁股，试图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我记得你之前还说，现在‘朝阳雨’的主事人是那几个老不死的。我被一个老不死盯着和被几个老不死盯着，这种事在本质上有区别？”

孟德辉做出了一个沉思的表情，然后说了一句：“没有。”

“那孟总，你这完全没说服力。”

孟德辉道：“老头嘛，总有先走一步的时候；得个老年痴呆或者不治之症实在太容易了。但你看你们家那位，现在还龙马精神，被人保护的滴水不漏。”

“这事儿容我仔细考虑。”欧阳洛砸了咂嘴转了个话题：“话说，你们的新药都卖给什么人啊？你路子挺广？”

孟德辉再一次玩儿腻了手里的水果，终于将果子又丢回盘中；他没有马上回答欧阳洛的话，只是沉思了一分钟左右后才说：“主要是卖给打黑市拳的，其次就是什么地下组织，见不得光的那种。”

说着，他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走到欧阳洛旁边，低头看着他。

“哦，那这真的是见不得光。”欧阳洛看着孟德辉问道：“盯着我干什么？想要欣赏我诱人的胴体吗？”

孟德辉莞尔一笑，然后真的俯下身去剥欧阳洛的衣服。

欧阳洛显然没料到有这一出，被吓了一跳：“我！我名花有主了啊！老禽兽！”

拼命的挣扎并没有成功。

孟德辉轻松的剥下那件还算完整的衬衫后，又将自己的“露脐装”给脱了下来，露出修长而强壮的身躯。

“你要干嘛！我要叫了！”欧阳洛努力的往后缩了缩。

孟德辉故意看了看周围似笑非笑的道：“现在机会正好，不然你一会儿来劲儿了我会很费事。”他笑盈盈的看了欧阳洛的胸口一眼：“你这胸口上的文身越来越丑了。”

欧阳洛下意识低头，看见了半天也没觉得这文身有什么变化，当下不满道：“又不是文在你身上的，关你屁事！”

孟德辉摇了摇头没说话，当下将欧阳洛的衬衫套在了自己身上，有那么一丁点儿紧，不过还可以凑合。

终于看出孟德辉意图的人骂道：“你怎么这么臭不要脸抢我衣服！你让我一会儿穿什么！”

孟德辉套了西装，也不扣了；好好的正装此刻被他穿出了一种休闲深V大领的感觉，没了之前的严肃正经，在欧阳洛看来是一副霸道老流氓的样。

“我一会儿还得出去办事，你的处境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孟德辉拿过之前的领带开始将欧阳洛的双手连同桌腿绑在一起。

“你干嘛？要玩捆绑？你他吗放开老子，不然等我出去我揍得你妈都认不出你来！”欧阳洛像条在案板上折腾待宰的鱼，挣扎不休又被死死按住。

“你信不信我真就把你给办了然后锁在我的地下室里？”孟德辉一边系着绳结一边看着欧阳洛扭曲的脸。

“行，我上你下。”欧阳洛没脸没皮的说了句。

“小子，活腻了？”孟德辉拍了拍他的脸，“乖乖呆在这，等排异现象过了我再来找你。”

欧阳洛愣了下：“你就打算放着我不管了？我死了怎么办！”

“你不是不怕死么，宝贝儿？”孟德辉终于将绳子打了个极其复杂的结后才松手。

他抬着欧阳洛的下巴，一脸不明所以的笑意浮现在脸上：“放心，你死不了，顶多会痛一会儿或者有其他什么不大好的感觉。我想去会会你那只小绵羊，哦，不对。是小鹌鹑。”

“你想干嘛？！”欧阳洛顿时一脸警惕。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你敢打他的主意我就撕了你！”

“狠话说的不错。不过你想多了，我对这种弱势群体不感兴趣。不过我对他的‘背景’很有兴致。”

欧阳洛一惊，停止了徒劳的挣扎：“什么意思？”

孟德辉在他身边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说道：“作为对你的补偿，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小鹌鹑可能有问题。”

欧阳洛的眼睛微微眯起，人也变了个似的开始专注起来。

“我说过。关于他父亲的资料是一片空白。”孟德辉笑了笑：“连我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姓‘林’，第一时间内，你能想到什么？”

欧阳洛没回答，他只是蹙眉道：“这狗血的。你有证据？”

“没有。”孟德辉耸了耸肩：“所以我还在查他母亲，希望能从他母亲那里查出点儿他父亲的信息。但很显然，他母亲的信息在某个时间段里有断点。”

“被人……抹掉了？”欧阳洛深吸一口气。

“应该是的。”孟德辉拍了拍欧阳洛厚实的肩膀叹道：“你可真是万众挑一的一捡就顺手捡到了这么个人。运气不错，洛。”

欧阳洛的面色沉浸下来，他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东西，又像是在仔细回忆着与林旭第一次见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