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迷茫

林旭终于如愿以偿的坐在了一张办公桌前，这是一张普通的办公桌，桌面上有着别人刚收拾完的痕迹。

他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见来往的人；那些人的表情无比正常，很显然，他们都以为林旭不过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到这儿来实习的大学生；他们没有去深思前不久局长在办公室外瞎晃悠的原因。

窗外微凉的风透了进来，天上还挂着一抹早霞，太阳没有露脸，但天边已然有了一抹金黄的光。

男人惬意的喝着水，迎接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说起来，他要好好感谢欧阳洛托关系给他安排的这份工作——档案管理员。

这个后勤职位于他而言在各方面都极其占据优势，不累也不担事儿，他需要的就是在电脑上归纳各种文件并且进行分类和备案。不过，由于他还处在实习期，太过高级的档案他看不到；但即便如此，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需要的只是偶尔打着整理纸质文件的幌子去翻阅翻阅十多年前的疑案。

假窗外晃过去几个“老熟人”，林旭应该没有注意到。

小周快步走到一旁等着的同事面前，他悄悄说了一声：“我去，真是他啊。”

那同事贼兮兮的看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离开。

明亮宽敞的一支队专用休息区内，两个男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着往来路过的人员，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

“那天孙局说这小子是被人安排过来的。”张磊喝着咖啡跟身旁的刘副队说道：“领导既然安排了，你就少操点儿心。”

老刘轻轻敲了敲桌子不解道：“不是，那小子主动过来做什么的？我觉得这人有问题！”

“你想说什么？想说他知道那件案子的全过程？”张磊给刘队点了一根烟，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继续说道：“上次问了，他什么都没说。除非你真相信咱们碰到超自然事件了。”

“那些尸体真被毁了？”刘副队蹙眉问道。

“肯定的，既然上面的人都把这件事给咬死了，就不可能给咱们留有后手。”张磊的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不光是尸体，就连当时的鉴定数据和提取的组织也要求销毁。”

一股白雾从刘副队嘴里喷出，他默默问道：“一点儿不剩？”

“一点儿不剩。”张磊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刘副队叹了口气问道：“那……还有多少人的身份没被确认的？”

“很多。”张磊不假思索的回答：“其实上光是时间方面就不够，很多方东西是还在进行的时候就被中断了，包括你说的尸体身份认证。之前查到信息的就四个人，其中还包含了李沛华。”

老刘问道：“另外三个人是什么身份？”

张磊：“小学老师、工厂炼钢工人和一个才办理户口转移不久的民工。前几天我让人又拐弯抹角的查了这三个人的社会关系，没有任何交集。”

老刘点头。

张磊吸了口烟悠悠的道：“其实当时我们已经查到了第六个人，不是第四个。”

老刘转头看着张磊并不开口，但眼里满是洗耳恭听的神色。

“另外两个人的信息是空白的。”张磊回看着刘副队。

“信息空白？”老刘蹙眉“没有登记过任何的相关身份类印证？”

张磊点头：“是的。现在的天网系统，就算你的住址地再多穷乡僻壤，也不可能有信息空缺这一问题出现。所以我怀疑，这两个人的身份要么被抹掉了；要么就是纯粹的‘野人’，是黑户，从出生到长大成人一直到他们死前都刻意的逃避了所有的信息统计。”

“这种概率有多大？”刘副队显然问的后面一种。

张磊深吸一口气：“所以，很有可能是第一种情况。如果是第一种，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张磊看了看吞云吐雾的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补充道：“我知道那道砍你迈不过去。”

老刘叹气：“我当警察就是为了给受害者一个公道，但我发现自己越走越黑。”

“所以你的副局位置被别人坐了，到现在还是个副队长。老刘，这样不好。”张磊说道。

刘副队摇了摇头说道：“你懂我什么性格，过不去就会堵着。”

“你想插手除非潜伏在暗处，不然你根本动不了。其实，老刘。你没发现上面的动作快得过分了？”张磊自问自答：“不足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上头的人就送来保密文件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一直在关注这件事。”

“如果上面的人在意这件事，或者咱们说白了，是在意这些尸体的情况；那么为什么这些尸体会批量化的出现在那个桌游室？”刘副队插话道：“他们事后才想着毁尸灭迹，是不是太晚了点儿？为什么不在之前就把这些东西处理掉？这么大的疏忽，我不信上面的人发现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尸体是被人有意扔到桌游室的？”张磊靠着椅背狠狠的吸了口烟，烟卷明显的又短了一节。

老刘：“我不确定，但有这种可能性。按照这个路子分析下去，那个叫林旭的应该也是被扔进去的，所以他说‘自己被绑架’这件事情就会成立。”

张磊继续接着话头分析道：“而把他绑架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让我们间接的发现那批尸体？”续而他又摇摇头：“不对，如果把尸体扔到桌游室的人想要把事情闹大，他大可以在夜深人静的地方采取交通工具，抛尸到广场、车站等人群高度聚集的地方，而不是一个隐蔽在负一楼的桌游室内。照那样做的话我们发现尸体的速度会更快，而且影响力会更大。如果他要缩小影响力，可以采取引诱的办法，直接将一两具特点诡异的尸体放在我们附近，然后再制造线索，让我们一步步的跟着他的方向找到其他的尸体。我们市局门口的那片小树林就是最好的地方，人少，并且从院内可以直接看到外面。但显然对方也没有采取影响力小的方法。他选择了绑架一个人，然后制造一起假的火灾现场把那批尸体送到我们面前。到底什么目的？”

老刘缓缓摇头，表示他也想不透。

张磊掐灭了烟屁股的星火感叹道：“咱还是别管了，这事儿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咱们一旦插手，很可能就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