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保密协议

2004年6月3日，星期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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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请了很多人给姐姐看病，但没有任何起色。

我有些着急，但也习以为常了。

我问他们，是不是我的姐姐彻底没救了？

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眼睛里写着答案——我知道了，不用再报有任何希望了。

我想走了，但院长把我留下来了。

他带我到了他的办公室，问我想不想救自己的亲人。

我回答“想”。

从小妈妈就忙，基本上都是姐姐在陪着我、照顾我，现在她变成这样了，让我感到难过。

后来跟院长说的什么，太杂就不记录了；我只知道他让我在几张纸上签了几个字，然后让我把姐姐和我的身份证还有公民信息牌复印了一份给他，又让我按了手印；他说只要我把这些事情办了，姐姐就会有希望。

那几张纸上的内容我不大看得懂，参杂了很多我不认识的字母。但我有一种预感，姐姐会被送到很好的医院去治疗。

手续办完后，院长果然跟我说姐姐要被接去一个地方封闭治疗一段时间，让我不要担心；至于钱，他说术后成功的话，我只用给他五千就可以了。

五千，对于一条至亲的生命来说太便宜了；更何况妈妈留给我的是几万。

今天虽然下雨，但我感觉很开心。希望姐姐真得有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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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林旭最终选择了放弃。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有嫌疑但是也仅仅是有嫌疑而已，警方在没有掌握到确切证据之前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林旭看了看四面八方毫无装饰的墙壁，一屁股坐倒在铁架床上；他突然有了个干脆赖在这里的念头，因为思来想去，他觉得，或许呆在号子里从某个方面而言反倒是个不错的规避危险的方法；不过这么个昏天暗地的空间着实没有欧阳洛那宽敞明亮的房屋舒服。

想着想着，林旭又想念起了那张颇有弹性还十分柔软的大床；这么一个怀念，他顿时觉得身下的床板实在有点儿杠屁股。

不知道自己突然间失踪，欧阳洛会不会来找自己？

想着那个人，林旭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翘起来……必定是会的吧，毕竟那个人是一个本质上的“送佛送到西”的实际行动者。

……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面忙碌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将林旭吵醒了。

男子蹙着眉睁开眼睛，听不清外面乱哄哄的一片讨论声；侧耳凝神许久，就听到类似于：“了不起”、“凭什么”、“厉害”之类含糊的词。

“这是有什么大领导来视察了么？”林旭疑惑，而且听语气，这位领导应该不大受众人欢迎。

听了片刻，没听出个具体的事儿来，林旭当即又躺下闭眼，脑子里则又开始翻腾起诸多疑惑。

……

一间不算大的办公室内，张队长和刘副队都被叫了进去，他们并肩站着。两人的对面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个颇有领导气质的严肃中年男人。

室内窗门紧闭，氛围有些紧张。

…………

“那也不能把他放了，事情还没查清！”刘副脾气不怎么好的顶过去，直言不讳的说道。

那领导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你看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变通。关他七十二小时除了把上面的领导给得罪以外还有什么效果？”

刘副固执道：“怎么没效果？有很多疑点还没处理，我不信从他身上挖不出东西来！”

“你该像小张学习，处事别那么冲动。”领导缓缓说道：“你们都说了，这个案子奇异点太多，棘手。这种事情本来就吃力不讨好，不仅影响咱们的破案率；弄不好出点儿岔子，咱还得被皇家警司追责。”领导往椅背上一靠，苦口婆心：“现在上面的人叫咱们把人放了，不是正好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对谁都有好处。”

刘副：“可是，今早他们才有所发现的线索就……”

领导直接打断男人的话道，语气严厉：“你还没听明白？我们什么都没发现！”

刘副被梗得说不出话来。

那领导没再去管刘副，他转眼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队道：“一会儿你把所有的资料销毁干净。拘人的备案稿用我给你的这份，原因全部照写。”

张队下意识的去翻稿件，只见稿件上对林旭被捕和暂时性关押的原因做了编写，各种道来，或是有理有据，或是故意模糊……显然，这是十分专业的人做出的假案。

他皱了皱眉，但仍然什么都没说。

“至于那些尸体……上头的人已经给咱开了条捷径，直接按照他们的要求火化就好。”领导点起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通知所有的知情人，该起案件以普通的消防事故处理，至于那个小伙子，就当是个幸存者。”

“……局长，这事说不通，当时消防人员抬出尸体的时候，外面围观的群众恐怕已经看见了。”张队终于开口：“那些尸体都没有火烧的痕迹，要把人骗过去不容易。”

局长愣了下，当即摆摆手：“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你们两个的职责就是把自己小队的人的嘴给管严实了。其他的事情，上面会处理。”

说着，局长从夹包里取出几份文件丢在桌子上：“这是保密协议，把它签了。剩下的单张协议，今天你们找合适的时间让自己队里的知情人签了，再送一份给那小子去；签完后交给我。”

张队和刘副互相对视一眼，心下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件事怎么都用上保密协议了？

当下拿过桌面上的笔和文件，张队随意的翻了几下，看到后面的红章——并不是皇家警司的章，这个印章他们没见过，所属的机构，他们也没听说过。

张队狐疑的抬头看了局长一眼，只见局长也正好抬了眼皮儿撂了他一下。

“这份保密协议所属单位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还是老刘耿直，直接开口问。

“怎么，还怕我把你们卖了？”局长笑道。

这么一问，老刘也没话说了，当下只得将协议内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实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拿了笔，慢慢签了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