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地狱咆哮

黑龙吐出的烈焰像撕裂黑夜的伤口，在几乎是眨眼间吞没了整座高塔，痛苦的嘶吼，惨叫和烧焦木料，尸体的噼噼啪啪声随着热浪一阵阵的涌动。

还未看清来者是谁的小萨鲁法尔及时松手跌下塔去，最终落入一片在暴雨中搅成泥汤的花园，幸运的没有在龙焰喷来的瞬间与整座塔一起变成焦黑。

他撑起身子咳嗽了一声，尽管摔在软地上，这股冲击力仍然折断了他几根肋骨。

啊————！

一声粗野的怒吼自塔顶传来，那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

交杂着雨水和冰雹的烈焰风暴中，高大无比的褐皮兽人像一个地狱火魔一般大踏步在噼啪作响的砖瓦之中前进，他要撕碎一切阻挡他伟大事业的阻碍。

而他面前的阻碍未免太大了一些，萨贝里安的身躯与整座塔一般大小，他喷吐完几乎掀翻了这座塔的烈焰后，围绕着塞拉摩的城墙和建筑周旋一圈，扇动双翼穿破雨幕再次飞来。

“加尔鲁什·地狱咆哮，还记得我是谁吗……”

“啊……死亡之翼的儿子。”

褐皮兽人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他在加拉达尔时就知道死亡之翼将自己的儿子遗落在了刀锋山，而那个家伙正在四处猎捕戈隆，但毫无疑问，黑龙对玛格汉兽人同样是一个威胁。

“我不害怕你的龙焰，吐吧，吐吧，我会让你见识到这个世界本源的力量！”

加尔鲁什浑身释放出的暗影气息在黑龙的眼中显眼异常，在发觉这一点时，萨贝里安也十分意外。

“我的父亲在奥格瑞玛被叫做‘屠魔者’，而从今天之后，我将成为屠龙者，因为我将亲手杀死你！”

加尔鲁什咆哮着自塔顶跳起，庞大的躯体带着飞散的浓烟进入暴雨当中直冲飞来的黑龙，而萨贝里安口中的烈焰渐渐升腾，眼看就要正正喷在兽人身上时，一柄飞斧自地面旋转着飞过来正正插在萨贝里安的颚部，劈穿了他坚实的厚鳞，使得他一下子失去了对自己魔焰的掌控。

血吼，竟然自己从特沃什的尸体上飞下来冲向空中的萨贝里安，它好像具备了思想似的。

这柄血褐色的斧子此时游动着暗影能量，一股淡淡的黑紫色气息游动在斧刃之上，萨贝里安靠着作为一头黑龙对暗影的强大抗性才没有被立刻腐蚀。

而在同一时刻，加尔鲁什抓住了萨贝里安的龙角攀上了他的头顶，萨贝里安疯狂的在空中旋转了几轮也未能将他摆脱。

“加尔鲁什，你投靠了上古之神，你这个意志脆弱的懦夫！”

黑龙在半空中怒吼，而兽人只是大笑。

“我投靠了上古之神？不不不……我在黑暗中看到了部落的未来，你以为只有像萨尔那样的懦夫，或者我父亲那样的以为仅凭着一股热血就能振兴战歌氏族的人才能带领部落走向胜利？！”

他紧抓着萨贝里安的犄角稳了稳身子，低声宣布道：“我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呃呃呃啊……

萨贝里安用力甩动头颅想将这个在他身上胡说八道的兽人摔进海里，奈何加尔鲁什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戈隆的力量，而且古神赐予他的暗影之力又进一步提升了他的疯狂，这让黑龙多次尝试都未能如愿。

来回翻腾的阴影之下，小萨鲁法尔从泥泞中起身，他瞄了一眼附近最高的建筑——一座军堡，便手持一把兽人的钢斧冲进门去。

他在里面来回翻找了一下，抓住一个被打翻在地还没死去的士兵几乎是狂吼着问：“哪里是通往顶层的楼道？”

士兵颤颤巍巍地指着不远处灭了油灯的走廊说：“那边……那边……别杀我……”

萨鲁法尔将士兵扔在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走廊，这里是一个楼梯间，旋转楼梯能够一直通向城堡的屋顶。

他又捡起摆放在旁边的一把人类使用的短剑，拿在他这样强壮的兽人手里好像匕首一般可笑，但他顾不得这么多了，现在他必须用尽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

“我本来以为卡塞恩·日蚀是跟我一样的聪明人！但现在他也要逼我，他也要让兽人死无葬身之地！”

“兽人的命运不能再受第二个恶魔的奴役，我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我都不能接受！”

雨中响彻着加尔鲁什的大叫声，此时无论从任何人听起来，他都已经疯狂了。

自天上望下去，塞拉摩已经变成一片地狱，大多数兽人士兵已经在龙焰中化为焦灰，而人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他们有一半人都在兽人骑兵的第一波突袭中丧生，剩下的平民，商人和工人们都躲藏在建筑和地下室里瑟瑟发抖，外面还在活动的除了在雨中渐熄的火焰，那就是在空中搏斗的一头巨龙和纠缠着他的兽人。

小萨鲁法尔站在城堡之顶死盯着那片来回翻腾的黑影，一边用余光寻找着合适的位置和角度，准备等距离够近的时候跳上去。

但几次来回他都因离得太远没能跳上去，感觉这种方式不可行后他开始在城堡顶上寻找可以利用的工具，最后在房顶一角的哨塔上找到了一捆绳子。

加尔鲁什一边紧抓着黑龙的犄角不让自己被甩飞进大海，一边试着向黑龙的颚部移动，试图拔下自己的斧子。

他知道只要能拿到血吼，就有希望杀掉这头巨龙，彻底终结黑龙军团施加于旧部落的诅咒，让自己在整个艾泽拉斯的兽人心目中成为真正的神……到时候就算是黑石山里的黑石氏族和龙喉氏族也会加入自己的麾下。

然而就当他的手指快要摸到血吼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叫。

“加尔鲁什！”

听到这声喊，加尔鲁什的怒火几乎快要顶开他的脑壳，他紧咬着尖牙发出低吼，转过身去看着那个无论如何都不肯罢休阻拦自己的兽人，大骂道：“你这个废物，没用的东西，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萨鲁法尔将手里的兵器挂在腰间，试着劝说道：“你已经被古神控制了，你不明白，你在诺森德时对付尤格萨隆时已经让你的意志无比薄弱，而就在这时恩佐斯趁虚而入，他想让你为他做事，让你背叛你的朋友和所有亲人！”

“我没有亲人！！！”

加尔鲁什站起身来大叫道，就在这时萨贝里安突然反转身子，两个兽人同时脸色一变险些跌下龙背。

“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们曾经那么……”

“去死吧，该死的，是你背叛了我萨鲁法尔，是你背叛了我！”

加尔鲁什紧抓着萨贝里安背上凸起来的犄角向着同样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的萨鲁法尔而去，而此时后者用右手抓着犄角，左手难以将右侧的剑抽出，只得拔出左腰的短剑。

就在仓皇之际，加尔鲁什已经扑到面前，只一次交手萨鲁法尔手中的短剑便被打飞到空中，两人用拳头厮打在一起。

“谁都控制不了我，萨鲁法尔，我会掌控自己的命运，我将带领部落走向胜利，你本来也有机会的，你本来也有机会的！”

“你疯了！我能看清这一切是因为我已经是暗影之躯，我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兽人了，回头吧，当你醒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蠢了！”

“我不蠢……”加尔鲁什一口咬在萨鲁法尔的肩膀上，天空中爆发出一阵凶恶的暴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