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没有第三种选择

无论在艾泽拉斯还是外域,几乎所有的种族都对血统论十分信服,从刀锋山的戈隆和食人魔,到荆棘谷的鱼人部落,从分枝比精灵还要多的巨魔部族,到分裂成数个王国兴兴落落的人类国度,有一个当过国王的父亲,要比本身就拥有领导国家的才能要重要得多。

正因如此,没有什么巨大成绩的约林·死眼在血环氏族中的名望要比卡加斯·刃拳要强太多,而随着血环氏族已经成为地狱火堡垒不输于碎手氏族的大氏族,从来没有在地狱火堡垒中出现的约林已然成为这里的明星了。

而且,无论是在外域的兽人,还是在艾泽拉斯的兽人眼里,卡加斯·刃拳都早已经不是那个带给部落希望和前进动力的强大角斗士,而是一个屈服于燃烧军团的力量,投降玛瑟里顿的恶魔奴隶,更不用说他在玛瑟里顿被俘后立刻投靠了伊利丹·怒风,在伊利丹失败后又向卡塞恩·日蚀效忠,他的声望已经大不如前。

另一方面,基尔罗格·死眼的儿子确实是一位出名的术士,他继承了父亲对于暗影和邪能的知识,并且他也是年轻一代,也就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几人中,公认最为聪明和有眼光的一位。

在黑暗之门入侵之前,旧部落的长辈们就对这位杰出的年轻人寄予厚望——直到黑手和奥格瑞玛的连续失败和部落新领袖萨尔的崛起,让被遗忘在纳格兰的约林失去了光环。

卡塞恩坐在命令大厅的王座之上,看着阶梯下的褐皮兽人,说:“地狱火堡垒需要一位邪兽人的来统治,你知道,邪兽人们不相信没有邪能强化的兽人拥有能统治他们的力量。”

“也就是说,在你拿回你认为自己应该拥有的事物之前,应该先具备拿取他的资格。”

“我不需要成为邪兽人,卡塞恩大人。”约林看了看身旁的两位褐皮兽人,说:“我对邪能的了解恐怕不比您要浅,邪能不是提升人力量的唯一途径,恶魔之所以跟我们讲述邪能可以强化力量的故事,无非是燃烧军团为了控制我们。”

“邪能确实不是提升力量的唯一途径。”卡塞恩眼神慢慢严肃,说:“但这是提升最快的途径。”

“我听出你话里有话,在地狱火堡垒进行统治的并不是燃烧军团,而是伊利达雷,是我,你觉得我继续制造邪兽人,继续让加入卡加斯的部落的兽人们喝下魔血,只是为了控制他们?”

“难道不是吗?”约林问道:“我知道奎尔萨拉斯的精灵对魔能的魔瘾非常严重,而邪兽人也是如此,他们对魔能非常渴望,无论是曾经的燃烧军团还是现在的伊利达雷,都在利用这一点驱使他们为自己作战。”

听到这,卡塞恩的心情有些差,玛兰德刚刚离开卡拉波神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自己刚刚被萨格拉斯的投影像猫蹂躏老鼠一般折磨了一通,现在又要出来接受这个兽人的指控。

“我开始怀疑你来此的动机了,基尔罗格·死眼的儿子。”

卡塞恩往后躺下,斜靠在软垫上翘起腿来,靴子刚好指着约林身旁的一个卫士。

他招了招手,示意一位女精灵侍者拿上一杯酒来。

意识到伊利达雷的主人情绪不对头之后,在场的气氛好像冰凝了一般,魔血精灵卫士们谁都不敢动作,而约林也知道卡塞恩之后还有话要说,于是也默默地等待着。

卡塞恩轻抿了一口淡青色的酒液,说:“约林,我听说过你是一个态度有些尖锐的兽人,但这里不是加拉达尔,我还是希望你认识到这里不是一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场合。”

“很多人称我为外域之王,而这个称号并非像是他们喊伊利丹或者玛瑟里顿那样,带有多少讽刺的意味。我是外域真正的主宰,连黑龙的主人萨贝里安都要敬我几分……不,连他对刀锋山的统治权都是我送给他的。”

“你治下的加拉达尔撑不过我一根手指头。”

卡塞恩的眼神渐渐冰冷,他慢慢地说:“玛格汉之所以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因为我对你们那些在对抗燃烧军团的战争中牺牲的战士的尊敬,你的粗鲁已经快要将这些尊敬消耗完了。”

听完这些话,约林身旁的几位兽人卫士已经有些慌张,就算是他们身经百战,与食人魔,恶魔,强大的野兽作战过无数回,也从来没有面对过像面前的恶魔领主这么强大的存在。

单单是进入黑暗神殿已经用尽了这些原始兽人的勇气了。

卡塞恩累了,他本来以为这次约林·死眼的到访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但没想到对方就算是来到自己面前,话语里也带着身为酋长之子的傲慢。

或许应该打断这些兽人一条腿送回纳格兰,或者两条胳膊……

“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意识到气氛变得诡异的约林·死眼深深鞠了一躬,立刻说:“我提出燃烧军团和伊利达雷是依靠邪能和力量束缚邪兽人,逼迫他们忠诚,是因为我认为这种靠力量换来的忠诚并不可靠。”

“真正的忠诚是拥有共同的信念,大人。”约林解释道:“我不必变成邪兽人就可以对您忠诚,这是出于对燃烧军团的仇恨,毁灭燃烧军团是我们的共同利益。”

“原来如此。”卡塞恩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伊利达雷之王将头斜靠在自己的臂弯里,饶有兴趣地侧躺着望着加拉达尔来的几个兽人,他倒是没考虑过约林·死眼是这个意思。

“但我不同意。”

“什么?”约林惊讶地抬头。

“很简单,我不相信你们的信念,因为从历史上来看,你们的信念总是在变,而只有力量是不变的。我不在乎地狱火堡垒的士兵们因为什么给追随我,我只在乎他们现在在追随我。所以,要么成为邪兽人,永远忠诚于伊利达雷,要么滚回你的加拉达尔一辈子做村长。我的神殿里放不下太多自作聪明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