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孤独剑圣

暮光岭被炸毁之后，纳格兰的西部失去了群山的遮挡变成一片荒芜，所剩的，碎裂的废土闪烁着凯尔萨斯魔法炸弹的紫色秘芒。

在这片光芒笼罩之下，距离深入黑暗虚空的碎裂浮岛群不远的地方，在另一片山脉脚下的是一处古老的圣地，那里祭祀着兽人部落的先祖之魂。

尽管在邪能和暗影的腐蚀下，这些曾经指引着众多部落寻找前行方向的灵魂们已经很少响应兽人们的呼唤，但还是有许多迷茫的兽人愿意来到这里，希望他们可以幸运地再次听见祖先的教导。

尽管兰特瑞索因为他半兽人，半德莱尼的特殊血统遭到兽人部落的排斥，从而对这些传统也不怎么尊重，但卡塞恩还是能通过他的感知能力察觉这位剑圣已经来到了这附近。

随着卡塞恩越来越接近一个纯粹的恶魔，他更乐于彻底将本性释放以原型示人，但在兽人的圣地，他还是不方便直接就这样冲进去，因此还是转换为精灵的模样出现在附近。

纳格兰的风吹拂着看不见尽头的草原形成一层层绿色的波浪，卡塞恩就这么伫立在其中，他发觉脚下的土地正在被慢慢腐蚀成黑色，草叶卷曲起来，在泥土间爬行的小虫迅速被烧焦，他意识到忘记束缚自己的能量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肆意散发出去的邪能束缚在魔心之内，才回过身来仰望这座依靠在山上的，由石阶和石碑组成的兽人先祖祭坛。

暗影视觉可以看到有无数迷失的灵魂行走在这里，他们大多极具智慧且善良冷静，但已经对现世失望，不愿意接受活着的后辈们的呼唤。

几十年前，兽人开始接受基尔加丹的鼓动，饮下深渊领主之血成为邪能的奴隶，自那以后将邪能传遍整个德拉诺，然后入侵艾泽拉斯，给两个世界都带来了无法估量的创伤。

从那以后，这些古老兽人灵魂便失去对生者的响应，大概是因为对如今部落的失望。

在这座祭坛边上的山坡上有一些临时搭建起来的氏族营帐，还有一些用暮光岭的碎石简单堆砌起来的石屋，上面挂着各个氏族的旗帜，还有一些兽人行走在中间，似乎是有一批人准备前往祭坛祭拜了。

卡塞恩知道，兰特瑞索一定就在这些贫民窟似的营帐之内躲藏。

他走上新修出来的石阶进入贫民窟，这里臭气熏天，尽是牲畜和久久不清洁的兽人身上的味道，不过比起邪兽人的军营来说却多了一份纯天然的气息，所以他倒是不感到过分的厌恶。

只是这种现象说明了这里的兽人大都是一些失去希望的底层人员，就算是不拘小节的兽人一族，做到军官，萨满那一层也不喜欢自己的衣服或者皮袄子上天天沾着秽物和奇怪的味道。

卡塞恩循着自己的感知往营区内走去，无视那些奇怪的眼神，最终来到一座小石屋旁。

这座石屋垒的颇有点食人魔小居所的风味，圆顶拱门，窗户和门洞完全没有遮挡，倒是通风效果很好。

走进门去，一个异常高大的兽人正坐在角落里煮着似乎是草药之类的东西，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对方只咕哝了一声，没有再做过多的反应。

卡塞恩抬起头来闻了闻屋子内的味道，说“嗯，泰罗果的味道，还有这草香……你想增强自己的视力吗？”

“不用你多管闲事，卡塞恩·日蚀，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吧。”

卡塞恩笑了笑看着对方的背影说“我还是好心提醒你，搜寻之眼药剂的效果虽然很强，但那是对有眼睛的人来说的。”

“滚出去！”年老的半兽人大吼道“我说了不用你管就是不用你管，一个没有用处的瞎子对你有什么用？先让我得到那些愚蠢的食人魔的统治权，然后又鼓动考瓦尔过来把它从我手中夺走，这就是你计划的吗？！”

“现在你得意了吗？”

“那与我没有关系。”

“与你无关？”兰特瑞索苦笑了两声说“你别以为我天天待在山洞里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卡塞恩，你与黑龙联合起来杀死了格鲁尔，从而让黑龙们得到对整个外域的食人魔的统治权……他们可不像莫加尔和格鲁尔一样对纳格兰不闻不问，这些会飞的杂种很快开始整合北边沼泽，东边森林和这里的食人魔，他们全都召回到刀锋山去帮他们看管龙蛋。”

“加拉达尔的那些褐皮小畜生们倒是高兴了，那我呢？我本来还想着在考瓦尔死后重新在那个新的蠢货手里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现在我怎么跟那些黑龙对抗？”

“现在好了，我成了个无依无靠的老废物！”

“燃烧军团入侵时食人魔有许多都投靠了基尔加丹。”卡塞恩说“而且黑龙确实是伊利达雷忠实的盟友，而戈隆却对我们不管不顾，我们不能在格鲁尔和黑龙之间争斗的时候站在戈隆和食人魔那一边。”

“况且，老师，你觉得统治一群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大个头真的是长久之计吗？”卡塞恩走上前来问“我能喊你老师吗？”

听到老师一词，兰特瑞索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大转变，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我从来没有教过精灵学生，你走吧。”

“你教过兽人。”

“是的，我教过兽人，我的武技来源于火刃氏族，为了报答他们，自然也要付出一些。”

卡塞恩立刻坦白道“如果我想让你继续教授兽人剑术，你会答应吗？”

“哪些兽人？你让我也去奥格瑞玛？”

兰特瑞索回过头来，他眼睛上的疤痕清晰可见，本来应该清澈的眼球已经蒙上了一层雾，他似乎是被人故意弄瞎的。

考虑到他的身世，做出这一切的很可能就是火刃氏族的人。

卡塞恩上次见到兰特瑞索时同样也是一个盲人，他能通过暗影视觉大致了解对方的样貌，但却无法像现在这样看得这么真切。

“去地狱火堡垒，教授那些邪兽人如何成为剑圣。”

“地狱火堡垒？！”兰特瑞索几乎是叫骂出来“你让我跟那些肮脏的杂种为伍？我已经在纳格兰呆了几十年，闻不得那边的臭气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恢复视觉。”

“先让你自己看见东西吧，小瞎子。”

剑圣大笑起来。

“我能看到你手上的四道剑伤疤痕，老师。”

“你现在能看见了？”兰特瑞索很惊讶，他站起身来问“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先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