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底牌

兰溪叹了口气,眼前的男人,还在拼死作最后的挣扎。果然是和唐倩臭味相投,真是可惜了,没能亲眼目睹这两个人对阵。

林润夏直视着谭一波,眼睛里面写满了愤怒。

辛欣然的表情更加复杂,甚至,还有几分担忧,她不时将目光停留在兰溪的身上,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努力地控制着那种冲动。

“不对。”兰溪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我想,是一开始就看穿了她的野心和虚荣,所以才会把她安排到林叔的身边。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创造机会不是吗?唯一让你失算的是——你没有想到,林总根本就不可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让谭一波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开口。

这一点儿他是否认不了的,林倩是他亲自安排到林润华身边去的。后续的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却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孩子居然不是林润华的。

“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当真正遇到一个强而有力、能主宰他命运的男人时,她根本就无法融入这个家庭,更不喜欢那种感觉。所以,你才会打出另外一张牌不是吗?毕竟,想要支配一个女人,而且还要让她完完全全地听你的指挥,爱情才是最可靠,而且也是唯一可靠的东西。”兰溪叹了口气。

谭一波一声不吭地看着兰溪,嘴角依然还是带着那抹冷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也太过勉强。

“当然了,如果仅仅只是利用林倩,你胜算的机率并不大。而且,我想你大概也发现,林倩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愚蠢,毕竟,就算是爱情再怎么重要,也没有孩子来得更重要,所以你还需要布下另外一步棋,以防出现某种意外的状况。”兰溪叹息着摇了摇头。

之前还波澜不惊的林润华,突然间变得不再平静,他看着兰溪,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眼中的焦虑显而易见。

“我和小夏姑姑在老宅遇袭,绝对不可能是巧合。那里的防盗措施是一流的,除非是真的把房子钻个洞,再把那个保险箱炸开,否则的话,外人是不可能得到那个匣子的。”兰溪皱了一下眉头,“但那个突然发动袭击的人,出现的很是时候。如果说没有人提前通知,恐怕谁都不会信的。”

“这么说——”林润夏捂住了自己的口,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天哪,所以说——我就是——我就是他布下的另外一颗棋子。”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还有说不出来的震惊。

辛欣然的眼中同样写满了同情,还有几分无奈。

“双保险?”林润华的手搭在那个匣子上,“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匣子里的东西?”

兰溪点了点头,刚才谭一波紧张的样子,他们自然都看到了。

“可其实——没必要那么复杂不是吗?只要买通了宝墨那小子不就行了吗?”林润夏咕哝了一声,脸上难掩悲伤与好奇。

“这才是最大的矛盾不是吗?”兰溪叹了口气,“虽然林倩是个没有底线的女人,却是一个努力想要称职的母亲。”

而谭一波,显然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在林润夏的身上,同时也下足了功夫。

兰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摇了摇头,“小夏姑姑,别再继续做你的梦了,有些事情,过去就真的该放下了。你的悲伤,却成了他掌控你的工具不是吗?如果尚叔叔真的在天有灵的话,我想,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们在说什么?”林润华真的糊涂了,他一脸诧异地看着兰溪,又看了看那个悲伤到几乎已经无法自持的林润夏,“我听不懂。怎么可能呢?小夏不可能做那样的傻事。”

“但如果以小夏姑姑最在乎的人为饵,设下一局呢?”兰溪的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苦笑,“他本来就是一个故弄玄虚的人,假如他说自己能通灵,能和尚叔叔的在天之灵沟通,那么,为了能听到尚叔叔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小夏姑姑——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

此时林润夏的脸上写满了矛盾。

林润华一脸诧异的问道,“这不是太冒险了吗?毕竟每天小夏都在这里。”

“一般的人,自然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毕竟,疏不间亲,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兰溪叹了口气,继续道:“可谭一波不一样,他是一个会读心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用那一套骗人的鬼把戏,欺骗了小夏姑姑。”

“欺骗?”林润夏的眼睛里还带着最后一丝倔强,“那怎么可能会是欺骗呢?那是——那是只有尚勇才会说出来的话。”

“对逝去的人最好的纪念,就是好好的活着,替他们好好的活下去。”看着林润夏脸上那抹悲伤,兰溪的鼻子也是酸酸的,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继续道,“姑姑,你想想,尚叔叔是那么正直、一身正气,绝对不希望看着你陷入麻烦之中不是吗?”

林润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双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我就知道——可是我真的不信。怎么可能呢?你说那是骗人的把戏——”

“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那个买凶杀的人,真的就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是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如果不是他故意耍那么一点儿花招,你会被他利用吗?”兰溪一脸悲伤地看着林润夏。

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她虽然不确定林润夏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但谭一波显然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

甚至可能还涉及到林润九、林润洲的死。这些事情,恐怕是不能深究的。

唯一能期望的,就是林润夏能回过神来。

“一切都是假的?”林润夏红着眼睛看着兰溪,随后将目光转到了谭一波的身上。

她的脸上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只是那平静看起来更令人心惊。

谭一波努力地想要避开她的眼神,但终究没有成功,只能冷冷地看着兰溪,“你也只有这些招数了对吗?这就是你的本事?要给我的头上硬扣上一顶大帽子?证据呢?你总得有证据来指证我不是吗?哼,我看,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了。”

说着,谭一波站了起来,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