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淬炼
抽签结束以后，比赛正式开始。
监控室内，钱仓一看着屏幕内的林正，注视后者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中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屏幕中，林正摆出四个7筒，随后，记分板上属于林正的一栏，分数由1000上升到了1040分。
“他运气很不错。”丁昊轻声说了一句，神情严肃，虽然话的内容是说运气，但是语气却不像是在强调运气，而是在强调实力。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嗯……这是什么情况？”钱仓一还不太了解这次麻将比赛的规则。
丁昊向钱仓一解释起手牌的规则，接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左手放在下巴上，低头沉思几秒，然后开口问钱仓一：
“敖老师，有一点我很奇怪，为什么刚才林正抽签的时候，要转头瞪你一眼？我记得你和他关系还不错来着。”
钱仓一回忆刚才的情形，丁昊说的情况确实存在，虽然林正有掩饰的意图，但是并不擅长，也不熟练，特别是林正自己作为场内焦点被观察的时候，这些细节自然非常容易被察觉。
“我也不知道。”钱仓一微微摇头，面色凝重，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破坏关系的事情，除非突然蹦出一个局外人告诉林正所有真相，但目前来看，这一局外人根本不存在。
由于一时间想不到合理解释，于是他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放在心里，或许以后能够通过这一点察觉到什么。
“哦。”丁昊点了点头，对此也没有太在意，“林正的性格本来就古怪，可能关注的点也不一样，或许他只是心情不好，和老师你没有任何关系。”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比赛即将结束。麻将机前，林正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手牌，努力回忆昨天的情景，以及胡牌的人拥有的牌面。
这一次，他还是输了，虽然这次结果看起来比上次好了许多，并非因为分数归零出局而输，而是因为打满三个小时后分数最低判输，但是本质上没有区别。
在嘲笑与讥讽声中，林正一言不发离开房间，他没有在意其他人的讽刺，现在他最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
今晚不能躲在公园，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然后……我要躲到哪里？
他开始思考退路，毕竟，就算今天能够重来，但他还要撑过今天晚上才行。他一边离开新海高中，一边思考自己的去处。
“干脆去网吧好了，虽然自己没钱玩，看别人玩也可以，而且在网吧时间过得很快。”林正笑了笑，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
然而，他依然没有躲过钱仓一，前一晚的事情再一次重演。因为已经有之前的经历，所以这次，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找到上。
“昨天”，鹰眼为了证明自己的特殊身份而使用了特殊道具，这让林正下意识从这方面去思考原因。
难道说，他们真的是神秘组织的成员？有特殊的办法能够轻松找到我？
林正心中有些害怕。
由于被审问的时候心不在焉，迟钝的反应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无论怎样，夜总会过去，正如太阳总会升起。
……
时间再次倒转，“新”的一天到来。
与上次不同，这次，林正直接从床上弹起，他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脖子，即使脖子处没有任何伤口，但他依然感觉有液体从指缝中流出，脑海中浮现出的恐怖景象，依然在摧残他的精神。
“好……好可怕……好吓人。”
林正浑身颤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会精神崩溃到疯过去。
对于其他人而言，记忆会消失，同样，痛苦也会消失，但是他不一样，对他来说，痛苦会不断累积，直到最终到达一个阈值。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找到我，如果被他们猜到以前做过类似的事情，说不定会用更可怕、更残忍的手段来对付我，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林正转头看着窗外，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但是他心中一片冰凉，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奇特牢笼当中，如果不做点什么，最后的结果一定很惨。
比赛仍需进行，他从家里出发，路上，再次经历熟悉的一切。重复的人、重复的对话、重复的事情，以及需要钻研的技术。
这次，他没有跑，只是快走。
“……我来晚了。”林正推开门，神情平静，这一次，他省略了开头的“不好意思”。
……
……
上午九点，钱仓一来到麻将技术研究会，当他走进去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十几名学生，丁昊站在这些学生中间。
“敖老师你来了？”丁昊转头看着门口。
“嗯。”钱仓一点头。
随后，丁昊向钱仓一介绍了麻将比赛的规则。
几分钟后，林正出现在门口。刚出现时，他脸上的表情还十分平静，但是当他看见钱仓一之后，神情大变，完全无法掩饰的汹涌恨意从眼中散发出来，仿佛，钱仓一和他有血海深仇。
钱仓一微微一愣，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
“敖老师，林正好像对你有很大意见。”丁昊轻声提了一句。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钱仓一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相关记忆，但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他心中有一个猜想，也是他认为最可能让林正有这一反应的可能，那就是他赠送的手机中动过手脚这件事被林正发现。
然而，问题在于，即使林正发现手机被动过手脚，充其量也不过是生气，不至于严重到憎恨的地步。
“开始吧。”林正走到丁昊面前说道，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过钱仓一。
抽签结束之后，参加比赛的选手入座。钱仓一跟随丁昊进入监控室观看比赛。
监控室内，钱仓一看着屏幕中林正熟练的动作，神情略微惊讶，无论是摸牌还是打牌，林正的一举一动都流畅得可怕，好像是在牌桌上混了十几年的老赌棍，这种气质，不可能从两天前才开始接触麻将的人身上看到。
“林正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丁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神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