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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面色潮红,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额头被纱布包着,我感受不到,我碰了一下他的鼻梁。

很热,应该是高烧了。

他还在念着什么。

看他这一身伤,生活肯定不好过吧。

我帮他按了铃。

护士马上就来了。

护士换了人,我还挺为他高兴的。

“护士,他好像高烧了。”

护士为他加了个输液袋,把退烧药加进里面。

全程他都没有醒的意识。

“他怎么没有家人陪护呢?”我好奇。

护士好像有点避嫌的感觉。

确认他不会醒才和说。

“他经常来,差不多隔一两个月就来一次,每次都带着很严重的伤,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时候呢,而且每次都没有人陪护。”

“那他的父母呢?他一看就不大啊。”

“没见过,每次只有他的一个舅舅来接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的,对他语气很不好。”

她一边调着输液速度一边说。

“真是可怜的人呢。”我感叹。

“是啊,他身上的伤一看就是被人打出来的,下手可真狠,五月份那次头部受到重创,了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的勒伤,已经红肿发炎了。

“父母都不管的吗?”我惊讶。

“难道父母不在了?”

“不是,听说父母离异了,现在和父亲继母一起生活。”

“我觉得他可以报警了。”

护士笑了笑。

“家人都不说话,我们说什么呢。”

“你们家那位是不是遭遇歹徒了啊?”

“啊......不是.......”我语塞。

她看我不方便说也没再问。

“有事按铃我就会来。”

“好,谢谢您。”

她走了,我仔细观察了他的伤,下手的人真狠,是伤必重啊。

他好像有了一点意识,手突然抓住了我的一根手指头。

“妈妈......”

他还在叫这两个字。

和继母在一起生活,肯定享受不到母爱。

还遭到虐待,我那颗善良的小心灵又开始同情他了。

理应我是没有住病床的权利的,但是那张床空着,我就先躺着睡一宿吧。

一天又乏又累,在陌生的地方我睡的竟然很快。

再醒来是早晨六点钟,外面就已经开始有人来回走动说话的声音。

很多都是早晨打热水的。

旁边的少年输液瓶已经被拿走了。

什么时候拔的针我都不知道。

我也去打了一盘热水,洗了把脸,然后准备用毛巾给龙崇简单擦一擦。

护士来了,往旁边男孩的床板上贴了个标,也往龙崇的床上贴了个标。

标上写:病患:龙崇

看护家属:龙微

XXXX医院。

“今早登记标牌的时候我才发现,你俩同姓啊,你是他的姐姐吗?”

护士很友好,和昨晚的那个护士一样。

“对,我是他姐姐。”我说。

“看出来了,你俩长的很像嘛。”

我无语了,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胡扯嘛不是。

“哪里像啊。”我尴尬。

“眉眼吧。”

“咳咳咳......”旁边的男孩醒了。

“他不会烧成肺炎了吧。”我问。

“今天会做一下检查的。”

“要喝水吗?”护士问他。

他没说话,只是沉个脑袋不知道想着什么。

这么臭的性格......我暗想。

护士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床头边。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和他对视了。

他的眼神很复杂,是打量,

我假装不经意地走过他的床,瞄了一眼他的标牌。

病患:陆祁深

看护家属:

护士给龙崇卸下了呼吸机。

“现在呼吸已经很平稳了,不需要这个辅助了。”

“你要订楼下医院食堂的早餐吗?”

“好给我来一份吧。”

我懒得下楼去买。

很快送餐的就上来了。

给我一份,也给陆祁深一份。

果然是常住院的,不用预定就给送啊。

病床底下是有可拉上来的拉杆餐桌的。

显然他没法去拉,自己挪了挪,费了很大力气才坐起来,打开手中的餐盒,捧着吃了几口。

我还是挺看不过去的,帮他拉开了小餐桌。

他还是讶异地看着我。

“这样吃会舒服一点。”昨晚听了他的情况,还是挺同情的,然后就**泛滥了。

他嘴唇动了几下,想说又咽了回去。

他吃饭的时候总是瞟我,我看他,他便躲开视线。

他拿着勺子吃的很慢。

我很快就吃完了。

他那里还剩很多的样子。

我一直很好奇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凑过去,像一个温柔的邻家大姐姐一样坐在了他旁边。

他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没有抬头,还是默默地吃饭。

“伤口还疼吗?”我用很烂的梗搭讪。

不用问都知道疼啊,伤那么重。

他没想到我会和他说话,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没理我。

我努力向自己解释,这身心都受过伤害的人对外抵触是正常的。

“不干吗?一直吃饭,我帮你把汤扎口吧。”我拿过他桌子上的吸管帮他扎了个口。

我像他递过塑料杯。

他看了看我,他一定拥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只不过被伤口遮掩住了。

五秒钟后,他举起了胳膊接了过去。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啊。”

他用吸管开始喝汤,看来他是真渴了,喝的很快。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说。

他愣了一下,不再吃饭了,只是看着桌子。

我没再和他聊下去。

我拿着毛巾开始为龙崇擦脸,脸上有着细微的被玻璃渣子割的小伤,应该不会留疤。

我躲过那些小伤,他的眼皮动了一下。

应该是在做梦吧。

我余光感觉他在看我。

自从我和主动和他说话以后,我在屋里的任何行动都有被人看着的感觉,好几次我回头都和他对视了,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又讪讪地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