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思来想去 煞是费劲

第403章思来想去煞是费劲

深圳市区通往机场高速路。上午时分，天清气朗。

陈兴汉驾驶着温雅专用的墨绿色730宝马车在前往深圳机场的高速路行车道上像老年车似的缓慢行驶，不断被后面鸣笛快速驶来的各种车辆超了过去。

车里的立体音响播放着舒缓的欧洲古典音乐。

陈兴汉自知自己刚才说出去的话措辞不当、言语偏失、表达讹谬，不禁有些懊悔与无奈，既收不回来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再解释一番，心里不免有点乱、有点闹，一时沉默无语。他目视前方，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轻微地摇头晃脑假装在欣赏音乐，试图掩饰刚才的失语和尴尬，暗暗地琢磨着在这一路上与温雅的全部对话。不明白她今天这是怎么啦？她这回儿又是怎么啦？表情怪怪的、看我的眼神儿怪怪的、说出来的话更是怪怪的。

温雅心里欣喜着、脸上灿烂微笑着，眼神娇柔地看了一眼装模作样开车的陈兴汉。她知道在这一路上自己说的话应该对陈兴汉有所触动，会引起他的思考，也许还会影响他尽快地做出某种决定，甚至会左右他最终的选择。现在不宜催问得太紧，先让他专注安心地开车，也让他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想清楚，过一会儿到了机场再问也不迟。最好今天能够得到他基本上可以肯定的、选择的指向性相对明确的回答。

陈兴汉越想越觉得温雅今天不对劲，她今天说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的话，什么意思啊？拉家常闲聊天儿？像也不像；找乐儿逗我玩儿？像又不像。倒像是在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地在对我说着什么？

“嘀嘀嘀—”一辆大型沉重的货柜车鸣响着高音喇叭从陈兴汉驾驶着的宝马车旁边“轰隆隆”地呼啸着疾驰而过。笔直平坦的柏油路被重车碾压得微微颤动。

高音喇叭的噪声和路面的颤动，吵得、震得陈兴汉有些醒悟。他突然似乎感觉到，温雅在这一路上看似没头没脑、不着边际的言谈话语，实际上暗有所指。莫不是她在向我暗示她对我的爱恋情感？或者是在向我婉转地表达她对我的爱意心声？如果是，那可就太好啦，这可正是我多年一直在热切期盼、焦灼等待着的喜事儿、美事儿啊！哎？会吗？不会吧。不会是我自我感觉、自作多情了吧？不会是我想多了、想偏了、想差了吧？嘁，先别自己个儿这儿瞎美、傻美啦。如果是这样那当然好啦，如果不是这样那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更不是自己可以随便认、随便接的事情。如果真的不是，给自己弄个大白脸、大窝脖儿，那就太伤面子啦。唉，想像是，不对不行；想像不是，也不对不行。到底是不是啊？小雅，你为什么不能主动直接对我说你喜欢我、你爱我、你想和我结婚呢？这多简单省事儿啊，为什么还要绕来绕去、七拐八弯的呐？只要你开口说出来，我保证肯定、绝对答应你，我一百个一万个愿意。哎？不对。凭什么呀？凭什么要求小雅先主动对我说呐？为什么我不能先主动地对小雅大胆表白倾诉呐？这种事情这么要求别人显得自己个儿有点儿不厚道了。

就在默不作声的陈兴汉脑子里一坨糨糊、心里一团乱麻似的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温雅有些失望和失落地闭上了眼睛，无奈伤感地、轻声软语地娇叹道：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人生十之**是憾事、人生十之**是无奈啊。天意若此最遗憾，天意弄人最无奈。”

陈兴汉听着温雅的无奈吟哦与独自感慨，好像是思维瞬间全都短路了、脑子被突然抽空了，竟是一时无言以对。但是，他心里明白了温雅此时此刻的心意心愿，并且决定采取主动攻势。

就在陈兴汉对温雅要说还没说出来的当口，又有三辆大型沉重的货柜车鸣响着高音喇叭从宝马车旁边“轰隆隆”地依次呼啸着疾驰而过。陈兴汉突然又决定，还是再等等吧，这种事情不能轻率、简单，应该是郑重的、严肃的，还要快乐的、浪漫的。等以后找一个适当的时间、安静的环境再说出来决定自己和温雅两个人之间感情的属性与两个人未来感情定性的事情吧。

“嘿？这不是斗气欺负人吗？”陈兴汉一时兴起打开左侧转向灯，右手向左一抹方向盘，加油提速，宝马车驶上快车道，以220的时速风驰电掣向前飞奔，借此暂时结束感情话题继续交谈。

到了停车场，停车入位。陈兴汉和温雅并排急匆匆地向机场到达大厅走去。大厅里前来接机的人和刚下飞机的旅客摩肩接踵、人头攒动，混拥在一起乌泱乌泱乱哄哄的，喇叭里正在播报从**飞往深圳的航班因为气候原因延误30分钟小时到达。

航班延误？坏啦坏啦，这半个小时干什么呀？不能干等着呀，得找点事儿干，得把这30分钟耗过去。不然，小雅又要让我回答她的问题。陈兴汉脑筋急转、计上心来。

“小雅，我听说深圳机场的服务是全国一流的，是不是啊？”

“当然啦。怎么啦？臭臭，你不相信吗？”

“服务是不是一流的，那不能只是听过，这我可得试试。耳听为虚，见证为实嘛。小雅，你说是不是啊？”

“嗯？你想试试？臭臭，你要怎么试？怎么见证啊？”

“小雅，我跟你说啊，你别紧跟着我，你在我后面两米跟着、看着就行了，我要检查验证一下深圳机场的服务质量是不是一流的？好玩儿着呢。”说完，陈兴汉弯腰弓背、缩脖低头，右小臂抬起与上臂形成九十度直角，右手向下自然地耷拉着，手指微微地攒起来像是卤凤爪，右腿微微弯曲，右腿膝盖紧紧地顶着左腿的膝盖。准备好了以后，陈兴汉的脑袋微微晃动着、右臂右手微微颤抖着，一脚高一脚底、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地向咨询服务台走去。陈兴汉这时的样子完全像是脑溢血后遗症的病人。

站在陈兴汉侧后方一米处的温雅，看到陈兴汉的滑稽可笑样子想要马上阻止，却没来得及拦住已经向前走去的陈兴汉。

拥挤的人群看到缓步艰难走过来的陈兴汉，纷纷主动热情、友好同情地让开一条一米多宽的夹道，跟夹道欢迎欢送似的。

陈兴汉走过咨询服务台不久，两名年轻女服务员推着轮椅快步追上了陈兴汉，扶着她坐在轮椅上。关心地询问他要干什么？

“啊、啊、啊。”目光呆滞的陈兴汉咧歪着嘴，抬起左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旅客出口处。

“先生，您是要找人吗？”女服务员问道。

“啊、啊、啊。”陈兴汉嘴里呜噜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先生，您是要接从**来的家人或是朋友吗？”

“啊、啊、啊，啊、啊。”呜噜呜噜的陈兴汉又点点头。

“先生，您不要着急，您行动不方便，我们陪着您去。”服务员平稳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陈兴汉向旅客出口处走去。

一直跟在后面的温雅实在忍不住了，她紧紧地捂着嘴、用力按在肚子强忍着笑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