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噩耗
瑞恩，奥金涅茨公爵府
“……琳法师与两位出海，竟然有这样的奇遇！我单是听闻，都已经恨不得能亲身经历！真是令人扼腕，如果我能多一个兄弟就好了，说什么也要把这副重担丢给他，自己逍遥自在去当个佣兵！”
私密性极好的会客室中，古斯塔夫与安德烈兄妹对坐，谈及离开期间经历，安德烈有意将与兰斯特商量后的消息告诉古斯塔夫，古斯塔夫笑声朗朗。
安德烈对古斯塔夫印象很好，他们认识就是在混乱之地，安德烈多少了解古斯塔夫喜爱冒险的性格，知道他的抱怨并不是无病呻吟，闻言笑道：
“您现在再参与，也并不迟。”
古斯塔夫会意，安德烈将归亡之地的存在告知他，他当然承情：
“我们高地人虽然是陆上民族，不过毕竟有一段海岸线，海军马马虎虎，勉强还能看得入眼，就算您不告诉我们，我也要厚着脸皮插一脚进去的！”
归亡之地不是谁都动得了的，按照安德烈的描述，起码得是大师级强者，才会有真正的收获。
但那座岛屿的位置远离陆地，在前线战火燃起时，贸然将举足轻重的强者派遣出去，连已经几乎相当于当家做主的古斯塔夫也无法短时间做出决定。
不过现在并不需要他在急切间做出决定，听安德烈的意思，他们有意公开前往归亡之地的航线和位置，第一次只是探路，并不需要强者亲自前往。
古斯塔夫多少猜到林安这个决定背后的意思，“亡灵”现在已经是个敏感词汇：
远有欧罗巴的覆灭，后有冰原战情，连第一大帝国的梅林都被遏制了锋芒，连连遇挫，归亡之地的出现，哪怕位处南大陆外海，也不可避免地触及每一国统治者的敏感神经。
这种全大陆诸国可能都会风闻的重要事件，古斯塔夫没打算独占鳌头，可也绝不能落于人后，尤其他们还有亲密朋友通知内情。
“不知现在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有几方？”古斯塔夫有意多问清楚局势，好做准备。
“目前佩雷的朱庇特陛下已经得知消息，梅林使节团向亚拉伯罕陛下汇报的信鹰，也应该抵达庞培了，另外我亲自向师门发了信，我的老师应该会向几个交好的隐世强者透露，在瑞恩解决完事情后，我和雪莉尔也打算转道返回师门一趟。”安德烈并不讳言自己的行程。
古斯塔夫会意，“朱庇特陛下想必已经开始准备船队了吧，论海上实力，即便是梅林也无法与佩雷海军舰队相比。”
难怪安德烈要将消息全面公开。
归亡之地的位置和海洋这道天堑，决定只有让更多实力加入进来，才能平衡佩雷海上实力的差距——如无意外，这么走一步算三步的决定，恐怕是那位没有跟随安德烈他们一起回来的女法师做出的。
想到佳人，古斯塔夫心中黯然，瞬间掠过曾经与林安相处的景象。
会客室沉厚的木门被敲响，随后打开，考尔比管家来到古斯塔夫身边，低语几句。
古斯塔夫点点头，对考尔比管家回了一句话，考尔比管家离开了。
“鲍门阁下和托米亚已经到了。”
古斯塔夫站起来，对随之起来的安德烈兄妹道，“安德烈法师，我知道您和托米亚之前有些不愉快，不过相隔数月，彼此想必都已经冷静下来了，鲍门家也已经得知了您的想法，想必有所准备——毕竟都是自己人，我希望你们能冷静商谈，无论最后婚约是否解除，可别在我家的会客室里打得头破血流才好！”
安德烈直觉敏锐，狐疑地看了一眼开玩笑般的古斯塔夫。
后者严肃道：“一码归一码，虽然您是奥金涅茨家族的亲密朋友，情谊深厚，但爱葛妮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按照瑞恩风俗，作为半个娘家兄长，如果你们打起来，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他举起拳头，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我开始怀疑找您做中间人，是不是明智之举了，”安德烈翻了个白眼，“好吧，为免在势单力孤的处境下被主人家下黑手，我不会给您出手的机会的。”
虽然接触婚约事出有因，但主动提出的是他，并且这场婚约毕竟耽误了爱葛妮丝，安德烈知道自己不是没有理亏的地方。
古斯塔夫见安德烈理解了他的意思，哈哈一笑，起身让出会客室，让鲍门家主和托米亚进来，与安德烈解决那场婚约的事情。
他事先已经探过鲍门家主的口风，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婚约应该会和平了结，以他对安德烈性格的了解，后者也不是一味强硬的人。
所以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第三者留在外面，或许会让会客室中的双方更加尴尬，便把考尔比管家留下来，让其有事再来找他，然后就去了三楼书房。
刚坐下批阅了几份文件，考尔比管家拿着一样东西匆匆进来。
古斯塔夫看到考尔比管家手中密封的红色细筒，眼皮一跳，就听后者道：“殿下，北线军情，最高保密级别。”
心中猜想被验证，古斯塔夫神色紧绷地站起来，接过考尔比管家手中的红色信筒。
考尔比管家微微躬身，退了出去，离开之前扭动书房门边一个铜花枝壁灯，不见什么响动，书房墙壁上却闪过几道灵光，被恒定的几重屏蔽警示法阵被激发。
两刻钟后，书房的雕花木门从内打开，古斯塔夫大步走出，深邃粗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守在门外的考尔比管家眼皮却微微一跳。
“考尔比叔叔，立即召集所有重臣到我的书房。”
“是，殿下。”
考尔比管家心知有大事发生，立即领命匆匆而去。
古斯塔夫没有停顿，下楼走向安德烈兄妹与鲍门家私谈的会客室，随侍门外的副管家和奴隶见到他，连忙躬身。
古斯塔夫在门上敲了两下，不等门内回应，便拧开门把，站在门口，对被打断的安德烈和鲍门双方道：“先生小姐们，抱歉打扰你们的谈话，但有要事发生了……”
黄色的眸子看向安德烈，古斯塔夫顿了顿，“是关于最新北线战情的……”
……
一具骷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微弱地魂火晃了晃，忽然熄灭，洁白的骨架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地。
骷髅所在的地面上，符号简单得令每一个稍有涉猎的法师都感到骇然的法阵灵光明暗不定，随之噗地一声，能量失衡，地面用不菲材料调和的法阵线条随之发黑报废，散发出阵阵黑烟。
“……第十七号法阵，修改四号符文，简化未成功，但似乎与九号符文有所联系，或许可以更新进化下一步实验目标……”
没有感情地自言自语，一阵笔尖在纸张上书写的细微声音之后，浑身散发出浓重异味的西德尼放下笔，伸手探向书桌一角一沓纸张上的纤细手环。
他苍白得近似透明的手收回来时，手中又多出了几张不同的信纸，还有一本薄薄的书籍。
实验室的一个角落中，萨林从冥想中退出，睁开眼，布满细细血丝的眼睛下是浓重青影，金棕色的眼瞳却充满了不正常的亢奋，宛如服食曼陀罗和金枝花果实萃的成瘾者。
喝下了一瓶自然之水，萨林声音微哑道：“安的回复到了吗？她对我们的实验设计有什么建议吗？”
西德尼不出声，早已将萨林的声音屏蔽于脑海。
萨林见他抓着一本没见过的薄薄书籍专注翻看，形同入魔，就知道他们上一次与林安和安德烈他们交流的问题，从与他们隔空交流的林安和安德烈双方那里，或许已经有了结果。
他立即起身，走到西德尼旁边，拿起西德尼丢在一边的信一扫而过，“安找到了七号符文和十三号符文的出处和用途，还有安德烈见过第八号符文……”
已经完全没有空闲去羡慕嫉妒恨，萨林迫不及待地沉浸入信中的描述里，时而皱眉，时而疑惑，抓起旁边一张白纸狂写起来。
两人几乎不分日夜地进行实验，几乎连吃喝拉撒都要忘在脑后，因此从外部向室内传讯的法阵亮起的，被打扰的两人都几乎化为喷火龙，只想把骚扰者变成实验材料。
两人谁都没空从实验中抽出手，毫不理会。
但外面的传讯者似乎也耐心十足，传讯法阵的警示灵光亮了近两刻钟，直到萨林终于完成了手头的实验材料调制，才有空接通了那个传讯。
兰斯特的声音从中传出，带着几分焦躁：
“……萨林法师、埃尔维斯法师，北线紧急战情，请快点出实验室，有要事商谈！”
“什么事！我们的实验正在重要关头，已经快要有初步结果了！”萨林重重地扒了扒头发，压抑暴躁的情绪道。
“前线溃败，魔族亡灵军团攻克血腥要塞一线，镇守马沛的多耶夫大师为了延缓魔族战机，与魔族亡灵大法师墨菲索德约战于马沛城外，不幸陨落！现在魔族大军南下……”
“多耶夫大师？那不是埃尔维斯的……”
萨林眼皮一跳，似乎想起什么，忽地转头，看向身后的西德尼。
后者背影已经僵硬，身前明灭不定的法阵因失去魔力维持，轰然熄灭！
（未完待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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