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忆（二）

乐无道说着忽然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药王谷啊？”荀心走在身旁，笑道：“还有好大一阵子呢，无道哥，你就快点讲吧，我还想听呢。”

乐无道微微摇头笑道：“当时我还病重，病重的人总是感觉瞌睡永远睡不醒似的。我当然也是如此，我那一觉，不知不觉已到了第二天夜幕时分，我迷糊的睁开双眼，回想起刚刚做的那个梦，感觉又不像是个梦。我想伸出右手想要摸一摸我的头在我脸上使劲的掐一掐。但是我刚一轻轻的抬手，似乎这么轻轻的一抬，周身又如万针齐刺般剧痛，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乐无道说着还轻轻抬起左手，比划了一下。

随即又接着道：“我忽然听得房里有人打了一个哈欠，隐约有人说道“公子，你醒了……”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声音似是刚从梦中惊醒。我初时还以为是潇潇姑娘，欣喜之下定眼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却见一个少女身穿鹅黄短袄，服色固不太同，性颜也与潇潇姑娘大异，虽然不若潇潇姑娘那般美丽动人，但神色间多了一份温柔，却也妩媚可喜。”乐无道说到这，发现身旁的荀心耷拉着头一言不发，满脸失望不悦的表情。

乐无道心想可不能在说潇潇姑娘了，赶紧道：“我当时依然一片茫然，道：“我醒转来了，我，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吗？”那少女咯咯一笑，道：”公子，只怕你在做梦也说不一定。我叫秋菊，你先躺着别动，我现在去给你打盆热水洗脸。”说着已经从屋角拿了一张锦缎手帕和一个金漆脸盆转身出门了。

我当时静静地想着这一切，这难道真的不是梦吗？不一会儿秋菊姑娘就打好了水进屋了，她把脸盆放在床头的一个柜子上，然后拿出脸盆里的手帕绞出了水正准备给我擦脸。我当时受宠若惊，要知道在太白山上我连女生都没见过多少，当时我的脸就刷的一下红了，我自己都感觉得到我自己的脸发热得厉害。”说到这荀心噗嗤一笑，笑道：“想不到你还会害羞啊。”

乐无道笑了笑，继续道：“于是我马上就说道“秋菊姑娘，还，还是我自己来吧。”可是我的手臂刚一举起全身又是一阵刺痛，我“哎哟”一声叫了出来，秋菊姑娘叹了一口气，道“公子，至少现在我们是有尊卑之分的，以后你还是就叫我秋菊吧，后面加个姑娘二字我可不敢承受。你现在刚刚醒转，全身可动弹不得，还是我来吧。”我当时没有办法，秋菊姑娘一会儿就帮我洗好了脸，然后转身出去换水去了。

忽的荀心戏谑道：“有人给你洗脸是不是感觉很舒服啊。”乐无道道：“才没有呢，我当时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好了，你别打岔行吗？”荀心笑道：“好好，我不打岔，我还想继续听你说呢。”荀心偷偷看了乐无道一眼，咬了咬嘴唇又低下了头。

乐无道接着道：“我当时心里感觉确实好过意不去，我干嘛要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给我擦脸呢。随即我又听到了一些脚步声传来，听脚步声似乎有好几个人，转眼间就到了门口。

我向门口看去，只见有五个人进了屋子，叶伯父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昨天我已经见过了的青龙伯伯，另外三个人一个身着一身白衣，一个一身黑衣，两人都身材高大偏瘦，还有一个是身着赤红色衣裳的中年妇女，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但是却依然显得有几分妖艳迷人。当然我当时还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叶伯父站立在我床边，青龙伯伯他们站在他身后。他弯下腰来伸手搭了搭我的两碗脉搏，笑道：“小兄弟上天保佑，当真吉人天相，脉象比昨日还要好的多了。”我见了这六人，虽然看他们表情并无恶意，而且还带有浓厚的关切之意，但是我却实在想不透他们想做什么，我和他们无亲无故为何他们会对我如此关心，况且他们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笑道：“那是前辈医术高明，若不是前辈您，我这条小命早已经不在了。”

叶伯父听后哈哈大笑，显然是极是开心，但却随即又正色道：“小兄弟，我们兄弟几人心中一直有几个疑问想要问你，你要如实告诉我们，你放心，我们对你绝无半点恶意。”叶伯父说着向后面青龙伯伯他们看了看，一脸沉重之色。

叶伯父顿了顿，接着道：“小兄弟，你是否有一位娘亲，叫做杨柔雪？”我当时听后无论是表情还是心里都是一阵惊讶，我心里暗暗揣测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娘的？难道他们是我娘的朋友？或者是仇人？我当时心里阴晴不定，但是看他们的脸上十分沉重严肃，而且正着急的等着我的回答。我后来一想，不管怎么说我的这条命是他们救回来的，大不了又死在他们手里就是了，也许死之前还可以知道的爹爹是谁。”

说到这，乐无道忽然停下了，眼光到处闪烁，脸上阴晴不定，忽然深吸了口气又接着道：“我当时确实愣了好久，一时没有回答，叶伯父在我耳边低呼了两声“小兄弟，小兄弟。”我才回过神来又注视了他们一会儿，他们无双眼睛齐齐的死死的盯着我看，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来勇气，道：“没错，我娘亲就是叫杨柔雪，你们现在要杀要剐尽管动身吧，我乐慕凡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不过，我在死之前有一个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知道我爹爹是谁，如果你们能告诉我，那我死了也无憾了。”

乐无道目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当时叶伯父他们听了之后脸上表情甚是喜悦，激动的表情更是难以抑制，甚至叶伯父和青龙伯伯的眼圈都已经红了。他们相视看了几眼，忽的一下齐齐跪在地上，说道：“属下参见圣主。”

我当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急忙道：“我，我不是你们的什么圣主，我是太白门玉华脉的小师弟乐慕凡，一个太白门的普普通通弟子而已。”

无论我怎么解释，叶伯父他们就是低着头跪着不起来。最后他们竟然都低声哭了起来。我后来才明白，那不是伤心的泪水，而是激动、兴奋、高兴到了极致的泪水。

叶伯父忽地昂起头大笑起来，用手指了指我，大声笑道：“大哥，你看见了吗？他，他就是你的儿子，你的亲身骨肉啊。兄弟们这十六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啊，你的在天之灵也终于可以安息了，大哥，哈哈，哈哈哈哈。”叶伯父依然大小不止，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对我道：“圣主，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因为你还有很多事完全不知道，我现在就慢慢告诉你，你听完后再做决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