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怀抱琵琶
在九重天的地方杀九重天的高手,还要安然无恙逃离不留下任何把柄,对张风府来说不可谓一个极大的挑战,心道倘若就在这里大打出手,能安全离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故此,思来想去除了智取之外当没有别的办法。
张风府迅速饮下一壶酒,叫来酒楼小二道:“小二哥,为何方才我还听到有琴音,现在这琴声却是戛然而止?莫不是那弹琴的姑娘觉得不舒服去方便了?”
小二又哪里知道张风府心思,心道弹琴的女子又岂能容你这从中原来的土鳖亵渎?不过终是不会跟银子过不去,恭敬道:“弹琴那女子是咱们九重天的有名人,客官若是想见上一面,按道理来说我应该请姑娘前来,可是今日不巧,姑娘正在你隔壁房间陪一位贵客,所以只能请客官见谅了。”
张风府等的便是这句话,故作醉酒模样一把推开店小二,将其推了几个踉跄,鼻孔朝天道:“哪门子的贵客这么了不起?居然敢抢我看中的女人,岂非太不将我罗飞飞不放在眼里?我这就去看看。”
借刀杀人的把戏张风府也是今日才觉得这么好用,心道接下来今天不论是不是能得手,都算是摆了罗飞飞一道。
店小二又哪里拦得住张风府,推开房门之后才走两步便一脚踹开房门,惊的酒楼之中食客面面相觑,纷纷将目光看向这位不知哪门子疯病犯了的中原土鳖。
张风府醉醺醺,眼里却是将整个房间收在眼底,一男一女两人,桌上摆满珍馐,却是摆放了四只酒杯,男人正是玉面郎君,一手拿着折扇,一边看着才刚刚踹开房门的张风府满是疑惑,至于那女子,背对着张风府,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着了一身青裙,怀里抱着琵琶,正侧脸皱眉。
张风府瞧着这女子一张侧脸不禁微微惊讶,不着装饰,简简单单,却五官端正,尤其身上自带了一份书香气息,实在是与九重天的这些戾气横生的人格格不入,不得不让人注意。
唯有紧皱的眉头以及接下来的一句话才让张凤府感觉有些惋惜。
那女子轻声道:“来者何人?好生无礼。”
盲人?
张凤府心里吃惊,心道倒是可惜了。
匆匆赶来的店小二看了一眼张凤府,眼里满是怨毒,却又不得不陪笑道:“客官,你喝多了,我都说了姑娘这会儿正在陪咱们的贵客你还不信,现在可是信了?”
闻言,默默关注楼上动静的不少食客才一阵哄笑,心道原来又是因为女人惹出来的麻烦,须知这家酒楼就因为有这抚琴女子的存在,平日里没少生幺蛾子,不乏有为睹其芳容而大打出手的人,一掷千金出手爽快的人更是比比皆是,故此倒也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只是私下都在打赌张凤府多少个呼吸时间会被人从二楼之上丢下来,毕竟房间里的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怕是少不了一番争斗了。
张凤府再度一脚踹开店小二,骂骂咧咧道:“去你大爷的,有人陪咋了?本大爷今天还就要一睹这小美人儿的芳容,赶紧滚开,莫要等本大爷一气之下拆了你这家酒楼才后悔。”
这时候一直不动声色的玉面郎君终于开口,其人面容白嫩,的确当得起玉面两个字,不过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一阵阴冷让张凤府浑身都觉得不舒坦,心里寻思着名剑山庄萧弄月可不比你这家伙强了太多?怎的就不见萧弄月敢自称玉面?
玉面郎君非但不生气,反而笑道:“这位兄台如此粗鲁踹开这房间的门只为看芊荨一眼倒是让我好钦佩,只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要是想请芊荨私下弹奏一曲,有的是机会,又何必如此动怒去为难一个店小二?”
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占足了道理,听起来天衣无缝,可张凤府又如何不知道若非是这抚琴女子在这里,恐怕玉面郎君下一刻就会让自己爬着从这扇门走出去。
只是在听到芊荨两个字时候让张凤府吃惊不小,早先在修罗道便已听黄泉说了芊荨的名字,倒是不曾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见到了,琴棋书画的才女,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是个瞎子,只
是既是瞎子又如何下棋作画?
“小二哥,你忙你的去,这里有我来料理,想必这位兄台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酒楼小二如蒙大赦,脸上陪笑,心里却是恨不能张凤府下一刻便被玉面郎君大卸八块。
眼见玉面郎君不温不火,张凤府也不着急,此刻的扮相正是自己本来的模样,只是加了几分桀骜不驯以及目中无人罢了,加上浮夸的动作,倒是像极了目空一切的自大狂,并不怕被人发现。
张凤府自顾自坐到了芊荨身旁,先是一双眼在芊荨身上不断打量,眼里动心之意昭然若揭,自是惹得怀抱琵琶的女子一阵不快。
低声道:“阁下请自重。”
张凤府笑道:“自重?我为何要自重?老子来了这里可是花了钱的,花了钱听你弹琴,现在又想花钱请你喝杯酒,不知你愿不愿意?”
芊荨双目无神,却是将对张凤府的鄙夷尽数写在了一张脸上,冷冷道:“小女子只会弹琴,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你弹什么琴?你不会喝酒你还专门跑到这小白脸房间里面跟他说悄悄话?真当本大爷好糊弄是不是?总之今天这杯酒你是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说罢张凤府便顺手牵起女子右手,入手处一片温热,将那一只手顺向桌上的一杯酒,芊荨不过是个女子,哪里有张凤府力气大?挣扎不过,正要发作时候玉面郎君已抢先一巴掌拍向桌子,怒道:“这位兄台,还请自重一点好,莫要强迫芊荨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念你是从中原来的客人,不想为难你,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否则恐怕你会后悔。”
此间动静终是惹来酒楼之中食客拍手称快,纷纷道玉面郎君恐怕要出手了,不用看也知道张凤府下场,酒肉更欢,却是无人去看那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凤府等的便是这个时候,放开了芊荨的手,站起身朝玉面郎君左右踱步,满脸讥笑。
“咋的啊?还想动手不成啊?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你能打吗?”
玉面郎君最为自豪的便是其那张脸以及翩翩身材,而今却被张凤府讥笑是小胳膊小腿儿,即便再想于芊荨面前保持君子做派,此时此刻却也压制不住中烧怒火。
沉声道:“以前这么说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死了。”
张凤府伸手去拍玉面郎君肩膀,却被玉面郎君推开,张凤府大笑道:“好大的口气,真把自己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本大爷今天就要看看你究竟多能打。”
玉面郎君亦是心中冷笑,这么些年见过的高手数都数不过来,也渐渐总结出一个道理,高手自有高手的做派,绝对不是像面前这个鼻孔朝天的家伙这般狂妄,更何况方才推开张凤府手的时候便能看出来张凤府简直惨不忍睹,多半又是一个仗着有钱便以为天下能横着走的傻帽,对付这样的人,只需要一根手指便能捏死,将心一横,看向阴晴不定的芊荨轻声道:“原本今日当只谈风月,不出手伤人,只怪这家伙实在目中无人又对芊荨你不敬,故此,我只有出手了,芊荨姑娘还请莫要见怪。”
“不会。”
怀抱琵琶的女子轻轻点点头。
“需不需要小女子先退出去?”
“那不需要,对付这等三脚猫,何须芊荨姑娘挪位?一招即可。”
说一招便真是一招,一招之后张凤府被玉面郎君一掌拍的整个人贴到了客店墙壁之上,憋的脸蛋通红,咬牙道:“王八蛋,我都还没开始说打你就出手……”
听见这人与墙壁碰撞声音的一楼食客满堂哄笑,玉面郎君亦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两步上前单脚踩上张凤府胸膛,居高临下道:“对付你这等小角色,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易捏死你,就你也敢对芊荨姑娘不敬?”
被踩中胸口,张凤府剧烈挣扎依旧不得出来,不得不咬牙切齿道:“有种放开我,咱们再打一回合,这次是你招呼都不打便偷袭我,才让你得逞,实在不是英雄好汉的做派。”
怀抱琵琶的芊荨一阵轻笑。
眼见美人一笑,玉面郎君心下大喜,笑道。
“好啊,莫说是一回合,便是十回合又如何?”
第二回合,张凤府四仰八叉被踢下楼,踉跄爬上二楼。
第三回合,张凤府被一脚踢中屁股,摔了一个狗啃泥,好不狼狈。
第四回合,张凤府鼻青脸肿。
……
如此直到第九回合,酒楼之中众食客已对楼上这打斗完全生不起任何兴趣,只因早就成了不自量力型的挑战。
张凤府踉踉跄跄从桌下钻出来,歇斯底里道:“你这王八蛋,方才我只是让你,我还没出我的绝活呢,老子最擅长的其实不是拳脚功夫,而是我的刀,你怕不怕?”
早就对张凤府丝毫不放在心上的玉面郎君先是轻笑,而后大笑,最后捂着小腹笑的撑不起腰来。
先前若非存心折辱张凤府,又怎可能一连九招都不要张凤府的命?
而今听张凤府如此大言不惭不禁更是捧腹。
“好啊,那你倒是给我看看你的刀究竟有多厉害。”
张凤府咬牙道:“那你可得小心了,我的刀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很快。”
玉面郎君道:“能有多快?”
张凤府道:“它能快到连你的脑袋被我割了你都浑然未觉。”
一道银光闪过,玉面郎君笑声戛然而止,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了一条红线,随后那条红线迸射出红色液体,玉面郎君已说不出来半个字,软绵绵倒在地上。
无人再关注这房间动静,房间还有一个怀抱琵琶女子。
张凤府已收了刀,并不担心一切被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看见自己是如何出手杀人,神不知鬼不觉干掉玉面郎君已经足够,接下来的包抛给到现在还没有露面的罗飞飞就行。
人们只会记得是罗飞飞杀了玉面郎君。
自玉面郎君喉咙里迸射出来的血花溅射到了芊荨青裙之上,也让这位女子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味。
她低声道:“你杀了他?”
张凤府淡淡道:“我说了我的刀很快,他不相信,你为何不吵不闹?”
芊荨道:“恐怕我一吵闹你就会马上杀了我。”
张凤府道:“说不定我可是很怜香惜玉的。”
芊荨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凤府笑道:“什么人都好,总之不是跟你有关系的人,我现在走了,等我离开十个呼吸时间你才可以呼叫,否则我一定会回来杀了你。”
纵身一跃跳下窗户,谁知张凤府竟又跃了上来,让芊荨疑惑。
“莫非你改变主意了?”
张凤府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忘了告诉你,你的琴音很不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来拜访,告辞。”
十个呼吸之后,酒楼哗变,九重天一阵骚乱,做完一切的张凤府如释重负,却是不曾想到才到了一处无人地准备换身衣裳重新乔装打扮一番的时候,竟被人跟踪了上来。
在张凤府本能抽刀对付时候,看见来人模样时,张凤府迅速收刀,并满脸疑惑。
“你眼睛不瞎?”
眼前青裙已沾染不少鲜血的女子不是之前怀抱琵琶的芊荨又是谁?
一路跟踪张凤府却将张凤府蒙在鼓里的芊荨道:“我何时说我眼睛瞎过!”
张凤府不禁心里一沉,心道这女子怕是有些不对劲,但仍是笑道:“既然不瞎那就最好,倘若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姑娘就此止步,我与姑娘素无瓜葛,也无仇怨,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还请姑娘不要纠缠,你继续弹你的琴,我继续杀我要杀的人。”
芊荨却道:“你我无仇无怨不假,可适才公子无缘无故摸了我的手又算怎么回事?难道以为摸了就摸了?这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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