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怀疑人生的程芊
不怎么样？
陈木一句话让几人疑惑不已。
不怎么样，指的是什么？
程芊双手撑在桌面，皱眉问：“陈木，你的意思是指？假如是待遇问题的话，还可以商量，但上涨的幅度不会太多，明了的跟你说吧，一是经费问题，二是顾青丝自身……
虽然现在顾青丝的确很火，可毕竟不是……余氏也是娱乐公司的，我不说你也应该懂的。”
陈木摇头道：“你给出每期十万的价格很合理，相比较于其他人，她的确是资历尚浅，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程芊问，“什么问题？”
将手里的资料叠好，放到桌面，陈木道：“而是剧本问题。”
“剧本？”
程芊原以为陈木说的是其他原因，待遇，自身原因，甚至是某些因素，可偏偏没料想到陈木说的竟然是剧本问题。
陈木点头，道：“没错，就是剧本问题，太过粗糙了。”
粗糙？
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反反复复策划修改的剧本，落到你陈木手中居然只有两个字‘粗糙’的评价？
程芊压抑着火气，脸上平静依旧，道：“陈木，不可否认，对于庖厨方面，说你是大师一点儿也不为过，但说到剧本，策划节目，你不觉得你说的有点大言不惭了？”
“不觉得，事实如此。”陈木微笑，对于程芊的情绪变化，视若无睹。
顾青丝脚尖踢了一下陈木，示意他别太过分。
剧本顾青丝看过，还很认真地了解过，观赏性是有的，即便比不上好声音，但也不会相差太多，这也是她有意向的原因之一。
可陈木说的粗糙，就连顾青丝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她低声嘀咕，“陈木，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陈木同样在她耳边吐出两字，“闭嘴。”
顾青丝气急，狠狠地踩了一脚陈木。
木桌对面。
程芊眼睛微眯，注视着陈木，“从我接触综艺节目以来，亲自执导的作品已经逾越五十部，见过的剧本不知多少，好和坏暂且不说。
我倒是想请教下你陈木，什么样的才叫不粗糙？！”
程芊的指尖不断的敲击台面，女助理见状，她知道程芊这会已经很愤怒了，示意陈木别继续胡说八道。
陈木脚趾一阵生疼，脸上却只能不动声色。
人和人，东西和东西，最怕就是对比。
因为一旦对比，差的，会被贬得一文不值，见惯了后世的各种精美和细节之间的制作，显然眼前这个歌手的剧本就是后者，粗糙。
他看着程芊，“笔和纸借来用用呗。”
程芊看着陈木那欠揍的笑脸，忍着怒气，示意女助理将纸和笔给陈木，程芊道：“我倒要看看你陈木有什么高作。”
陈木将面前的东西挪到一边，腾出一个位置，一边说：“高作不敢当，比你的稍微好一点还是可以的。”
下笔前，陈木又问：“我们打了小赌吧？假如比你弄的稍微好一点的话，答应我一个小条件，怎样？”
程芊：“什么条件？”
陈木：“节目里添加点东西，你能做到的。”
程芊注视他，片刻后，她才点头，“可以。”她倒想看看陈木玩什么花样，至于段时间内能弄出比歌手好的剧本？
做梦。
“程总监，你不问问假如做不到呢。”
程芊瞥他，“懒得问。”
“程总监，很自信嘛。”陈木竖起了大拇指，这娘们倒是很自信啊，不过这次，程芊恐怕是是失算了。
陈木下笔了，剧本里面基本已经将大概的框架建立好了，陈木需要做的，无非就是在里面添加各方面的逻辑性，趣味性，以及能看得到的观赏性。
陈木写着忽然停下了。
“对了。”
“闭嘴，婆婆妈妈的，有什么问题和要求，一次性说完。”
陈木暗暗咂舌，程总监有点凶啊，他指了指桌面的剧本，“你这应该还有备份吧？不介意我在上面修改一下吧？”
程芊懒得理会他。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哈。”
陈木拿过剧本，刷刷刷地直接在上面修改起来，还一边吐槽，“这条不错，不过首发7个人是不是有点直接了，改了，没脑子啊，半遮半掩懂不懂啊，欲擒故纵懂不懂啊，制造悬念懂不懂啊。”
程芊眼睛喷火，放在桌面下的手掌，握成了拳头。
女助理和顾青丝很担心程芊此刻的状况。
陈木继续嘀咕：“余下的一个人以神秘的身份出现，嗯，对，就是这样，话题和舆论制造，雾里云外的让人猜测，才能带动话题嘛。”
程芊紧握的拳头悄然松开，惊异地看着低头修改的陈木，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可下一刻，陈木那张破嘴毒蛇又来了，程芊浑身对颤栗了。
“就只有七个人？这策划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就只有七个人怎么玩？七个人来回pk？最后一个就是歌王？每两期淘汰投票分最低的一个？”
“什么狗屁赛制，每期都是那几个人，烦不烦啊，观众都看腻歪了，还是这么几个人，就不能每期淘汰一个人？”
程芊忍不住了，自己的作品被贬得一文不值，她感觉自己随时会爆发，怒道：“淘汰了之后，你来替补？”
陈木抬头，笑道：“没压力自然就没动力，为什么不能每一期都有一个人踢馆？”
“踢馆？对啊。”
原先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在陈木这一句话里，程芊瞬间豁然开朗。
程芊喃喃地说，“只要每一期有一个人来踢馆，就必须有一个人要淘汰，这就意味着，每一期，每个人都必须全力以赴。
只要那歌坛老将一旦将所有精力放在里面，以他们的水平制作出来的歌曲，一定是上品，甚至精品。”
她看陈木，突然展开了笑容。
“这地方也不对，多一个主持人不是浪费成本嘛。”
陈木将剧本这一段划掉，“让歌手自己担任主持人不就行了嘛，一个从未主持过节目的歌手，忽然变成兼职主持人，多有意思。”
程芊眼睛骤亮。
随着后面陈木不断的修修改改，提出的建议，越来越完善，连细微的地方和机制都修改了，程芊一阵失神。
“后面这里也不行，到总决赛还是这么几个人，感觉跟平常比赛，貌似没什么区别啊，让里面的人请个帮唱嘉宾多好，对就这样。”
唰唰唰。
咖啡店本就是安静的地方，他们坐的地方本就是偏角落的地方，此刻，除了细微的呼吸声，和陈木手中的笔尖和白纸的摩挲，再无其他。
程芊呆坐不动，神情呆呆地看着陈木。
女助理担忧地看着程芊，小声问：“总监，你没事吧。”
程芊心叹，她摇头，示意噤声，不要打扰陈木。
一个剧本的形成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和无数次修改，最终才会落到导演手中，然后又经过无数次的磨合，最终才会呈现在大众眼中。
程芊苦笑不已。
她花了一年时间才终于敲定的剧本，陈木仅仅只是看了一会，就几乎将她里面的内容全盘否定，大幅度改动。
这改动还不是那种乱糟糟的改动，而是根据大体主线，从新制定内容。
难道这世界真有天才？！
即便程芊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目前陈木改动的内容，比她原先的观赏性、娱乐性好上很多。
她想起陈木先前说的话，突然一对比，粗糙这两字，陈木还是嘴下留情了。
一侧。
顾青丝情绪很复杂。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陈木绝对不会这样修改剧本。
情绪总是说不清道不明。
……
时间流逝。
陈木舔了舔嘴唇，口感舌燥。
随手拿起了放在旁边那个装着咖啡圆形陶瓷，仰起头，一口直接干完，砸吧砸吧了嘴巴，吐槽：“这什么鬼咖啡，才这么一点，还不够一口，多少钱？”
顾青丝红着脸，支吾道：“五十八。”那杯咖啡是她的。
陈木嘴角一扯，“这店真黑，还难喝。”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涂涂改改，半个小时后，放下笔，陈木长长从舒了口气，整整写了满满的五张纸。
伸了一下腰，陈木感觉比做一个晚上的菜还累。
顾青丝递过来了一杯白开水，陈木一口干完，整个人都舒畅了，将整理好的稿子直接递给了程芊，“行了，搞定，程总监，你瞅瞅？改的有点乱糟糟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程芊点点头。
即便已经知道了一部分前面陈木说过的内容，但看完后，程芊依旧忍不住再次惊艳，这份剧本，简直是面面俱到。
她想到的，没想到的，里面全部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只需要按照上面的顺序来，可以说是，任何问题都通顺无阻。
如果说一个工序能面面俱到，对于一个有着经验的人来说，不太困难。但如果从开场，到结束，器材的摆放位置，最后的采访环节，都只有一个人，一字不落的记录……
这就太可怕了！
写歌，演讲，美食，还有吉他，现在加上节目策划，你陈木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程芊苦笑不已，严重的怀疑，我程芊只是助手，而你陈木才是这档节目的总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