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红尘来去一场梦(来个推荐和收藏呗)

所有人都走了,唯独贝文毅依旧坐在木凳子,怀里抱着木吉他,一遍一遍的练着演唱曲目里的部分吉他配音。声音总是偶尔间断断续续,滑音严重。

贝文毅手指微微颤抖,想到顾青丝对他的期望,不能辜负青丝姐的期望,依旧咬牙练习。然而,事与人违,手指仿佛不受身体控制了似的,用力过猛,砰的一声……

琴弦断了。

“青丝姐,对不起,我,我真没用……”

一个大男孩抱着吉他,哭了,偌大的音乐室,只有他孤零零的声音。

“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适当,欲速则不达,过于强求,反而越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先休息一下吧。”总有人将寂静打破。

贝文毅抬头,看眼前这人,那人微微一笑,递过一张纸巾,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了,擦擦。”

“木神,你不懂。”贝文毅脸色凄凉。

陈木笑了笑,没有回答,拿过贝文毅怀中的吉他,“琴弦呢?放哪了。”

“包里呢。”

撬弦,换弦,调音,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陈木手中玩出花。

贝文毅无比肯定,在他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包括教他吉他的老师,那换弦的速度,与陈木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如果说,看别人换弦是一个煎熬又漫久的过程,那么看陈木换的琴弦,就是个赏心悦目的表演。

贝文毅震惊道:“木神,你懂吉他?!”

陈木声色淡然,随意道:“懂一点。”将吉他递了过去,“我帮你原来不合理的地方调了一下,你要不要现在试试看?”

听着贝文毅吉他传出的声音,陈木笑道:“你这单面单的吉他能调的极限也就这样了,毕竟价格就摆在那了。”

“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才买的。”贝文毅有点不好意思,的确,两千块钱的吉他对于已经玩明白了的人,它连入门都算不上。

经过了陈木的调节,吉他和弦的音色比之前发生了变化,琴头弦距,按压没有之前那么吃力了,手指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贝文毅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不管是吉他或者是钢琴,甚至是一些专业性的乐器都有专业的调音师,往往制造一把定制的吉他,经过专业的调音师之手,价格近乎会翻上一番。

这就是调音师的强大。

他们对吉他的每一个结构,太清楚了,琴弦之间的距离,琴头的高低,以及配件之间稍微偏差丝毫,那么琴箱共鸣感就会产生不一样的结果。

陈木没有那么强大的耳朵,但是他有楚尘那无与伦比的经验,于是造就了他对音色判断敏锐,站在巨人的肩膀。

贝文毅很努力,同样也很能吃苦。

陈木看着贝文毅裹着创可贴,还沾染上红色液体颤抖的手指,道:“行了,你这样练没任何意义的,回去休息吧。”

琴声依旧。

陈木眉宇皱了起来,“如果你不想继续拖后腿,现在就回去将创可贴撕下来,敷上药。否则,别说拖后腿,到时整个团队都会被你连累。”

琴声停下来了。

贝文毅希冀地看着陈木,“木神,你能教我吗?!”

陈木摇头。

贝文毅很失望,虽然知道这样直接了当地要求别人教他不适当,可还是问出了,“木神,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陈木笑了笑,“没时间。”

“哦。”

贝文毅想继续练,可想到了陈木说的话,不想拖后腿,他还是回去了,带着失望。

刻苦的人总是更容易让人更加欣赏,或多或少陈木都有些恻隐之心。然而,这恻隐之心刚刚升起,就熄灭了。他真没太多时间,白天上课,晚上还要到深夜小店,以及接下来的计划。

当然,如果遇上了没课的时候,倒是可以的。可实际上什么时候没课,谁知道。

……

陈木怀抱吉他,在木凳上呆坐了许久,想起了当初刚来到阳大那会,知道余家是开娱乐公司,而后刻苦练琴的模样,跟贝文毅何其相似。

“锵……”

修长的手指滑动琴弦,悠长的琴声缓缓在这空荡荡的音乐室里响起,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每一个音符都标准而声动。

慢慢的,琴声停了。

几秒后,轻柔的琴声再次响起。

陈木想起了许久没见的陈小小,嘴角有微笑,低吟的歌声缓缓传出:

“镜中影花乱舞发,谁不怜惜情浓。”

想起了离世好多年父母,神情有伤痛,他轻唱:“

春去秋来四季倥偬,留不住又何必眷恋残红,

红尘来呀来,去呀去,都是一场梦,

红尘来呀来,也呀去也空……”

陈木脑海画面流转,想起了那个决然的人——余馨,脸上浮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是啊,一世情感一世空,反正来去都是一场空,歌声骤然放大:“

日落向西来月向东,

真情难填满无情洞,

红尘来呀来,去呀去也空。

空中阁楼青云中,

谁不追逐寻梦,

浮名一朝转眼无踪,

留不住又何必苦苦争锋……”

前世今生,不觉间,陈木想起了很多很多,离开了又来的人,得到了,又即将失去的东西……

记忆这东西,封存在脑海,不想,它也存在。浮现的前尘过往,好的坏的,吸引人的同时,又赤.裸裸的将伤疤揭露,鲜血淋漓。

红尘来去一场梦。

……

有人沉溺脑海的故事,也有人在看别人的故事沉溺其中。

琴停了,声也停了。

顾青丝骤然清醒,久久地凝视着里面那个孤身只影的人,摸样比之前变化了一些,白了许多,气质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仿佛那天见到的不是他。

顾青丝神情恍惚,从小到大,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复杂的人。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一个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饱经风霜灵魂。

原来,眼睛会骗人,感觉也会骗人。

原以为在陶半夏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的陈木,和她所见到的陈木,单纯的只是一个稍微有点胆识,吃软饭的家伙,原来,都只是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