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余馨的惊异

房间的隔音很好,房门开的缝隙并不大,只有一个指头大小,隐隐约约的琴弦声迫使余馨将脑袋贴近门口。

em,am到g调逐一渐进,这是在爬格子?余馨微微点头,基础和弦转换还行,虽然偶尔有打品的状况出现,调好琴弦多练习完全没问题的嘛。

声音停了。

余馨正想离去,琴声再次响起,和弦之间转换依旧有些生疏,可仅仅只是几分钟,那生疏的节奏瞬间消失,像是一个初学者瞬间迈入了资深者那种状态。

余馨杏眼微瞪,不可思议。

吉他余馨曾经也学过,造诣还行,可从未听过有谁能从一个初学者瞬间进入资深者,即便天赋再高。

除非是曾经练习过,而后又隔了许多年没碰触,才有可能。

可据余馨所知道的,陈木从来没有接触过,哪怕是在学校,也没有。

然而,这还不是主要的,下一刻,安静而又轻快的琴声伴随着低语的歌声幽幽传出。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这歌余馨沉思,脑海里不断回忆,好像这首歌没有听过,但有点熟悉,可想了想,世界上的歌太多,没听过也很正常。

琴声忽然高昂,歌声依旧低沉:

“像我这样迷惘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当一个人认真在听一段故事,一个首歌,或者看一个场景,情绪的感染将是最深的。

唱功不是很好,可就如在耳边低语,深入脑海。

余馨听着,脑袋靠在门框,微垂。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陈木那张有点黝黑木讷的脸,在余馨脑海里印象渐渐变得模糊,仿佛遮掩上了一层迷雾。

虽然两人名义上是夫妻,连结婚证都领了,可也仅仅在于这一层面,平时的接触并不多,可陈木从自从进入了家门开始,人设就摆在这了。

然而,不管是打了余悦,还是此刻的吉他和歌,都刷新了余馨对陈木的认知。

琴声停了。

一段独奏版的吉他又接踵而来,调弦法,拍击,节奏感巨强。

“民谣?!不对……”

余馨这次薄唇微微张开,这是指弹!

从琴的角度说,民谣吉他和指弹吉他,用的琴是一样的。

可从风格和难度上说,民谣吉他比指弹吉他简单,或者说,指弹吉他比民谣吉他难很多。

二者不但不一样,而且区别很大,超大,硕大。

指弹讲究的是,一把吉他能弹出两把甚至三把吉他的效果。

余馨被吓到了,从未想到过,陈木用她放杂物房里的吉他弹出了指弹。要知道,那把吉他她已经放杂物房里有好几年了。

而且,价格并不高,面单木料,音色都很一般……

陈木依旧沉倾在吉他的节奏上,手指挥舞,身体摆动,铁架床发出咯吱的声音,对于门外有人在偷听,丝毫没有注意。

他看着鬼才级的吉他融合进展到%13,酣畅淋漓。

铁架床的咯吱声越来越大,陈木身体突然落空,碰的一声,一句卧槽脱口而出,陈木屁.股砸落在地面。

门外,余馨也被这巨响吓了一跳,身体碰触房门打开了,她愕然地看着坍塌一半的铁架床,和坐在地面满脸苦恼的陈木,噗嗤一笑,笑靥如花。

四眼相对,眼前这张脸,陈木有种幻如隔世的错觉,依旧那样清冷如画,美艳动人,他笑道:“好久不见。”

余馨脑袋微微一扬看他,似乎不解,好像上周才见过吧?

陈木耸肩,也没有解释,站起了拍了拍屁.股的灰尘,有些不好意思,他问余馨道:“你……刚回来?”

余馨嗯了一声,问:“你没事吧?”

陈木点点头,转头将铁架床扶起,有些吃力,余馨径直地走了过来,撸起衬衫长袖,帮他将铁架床固定,陈木并没有大男子主义说不用,我自己就行。

过程中,没有言语,一个固定,一个安装,就仿佛一对自带默契的夫妻。

陈木铺垫床单,余馨细细打量着这间杂物房,东西很多,杂而不多,每一样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地方太小,空气混浊。

她忍不住道:“我隔壁还有间空房,其实你可以搬去住的。”

陈木想了想,就笑,“不用了,这里就挺好的。”

哪有人放着大房间不住,喜欢住小地方的?

余馨不解问:“为什么?”

以前一是因为余悦,二是自尊,总感觉以他农村小子的身份,能来到这地方,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至于大房间,压根就不想。

而现在,陈木想也不想,道:“习惯了。”

是的,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如今陈木现在更多的想法是,其实没必要再往大房间里面搬,他住在这里的时间也许不会太长。

大概是,重活了一次,许多想法跟以前那咸鱼一样的思维完全不同,陈木只想自己掌控自己所有的人生,而不是甘愿寄人篱下。

前世是没办法,现在已经拥有了最原始的本钱了,不是?

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不是一路人,起码目前是这样的,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陈木偶尔间也在想,做条咸鱼其实蛮好的!对的,做一条拥有所有语话权的咸鱼。

至于余馨,这样一个知性近乎完美的女人,那个男人不想拥有?

前世的陈木入赘十多年,连余馨的手指头都不曾碰过,不是余馨拒绝,而是他自惭形秽,不敢。

后来因为赘婿这个词的舆论压力,日积月累,患上了重度抑郁症,每日靠药过度,如人似鬼,两人就更加的形同陌路。

陈木曾在梦里有个心愿,如果有来生,他想亲口听余馨说,“这次,是我嫁给你。”而不是一张红纸黑字的入赘书。

门外,客厅灯光亮如白昼。

余悦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眼睛虽然看在五十寸的液晶电视上,可心思不定,余光却频频瞄向杂物房。

刚才杂物房发出的巨大声响,她听到了,以为是姐姐帮她骂那个陈木,导致那家伙发脾气。

心底暗暗窃喜的同时,见姐姐久久没有出来,又有些担忧,“那家伙不会对姐姐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