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丹成
“齐道友，你究竟做了什么？”
钱胖子见到齐治后，显得有些慌张。
“丹师死了，抱着一颗人头，死在隐居的山谷里。”
“有几个家族的人亲眼目睹，是你闯进山谷。”
“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你杀了丹师。”
钱胖子有些急躁，“事情不妙，丹师虽然这些年隐居，但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在少数，如果被他们知道是你，你就麻烦大了。”
齐治摆摆手，“不是我杀得，丹师是自尽身亡。”
钱胖子点点头，“原来如此。”竟没有半点怀疑。
“我从丹师身上，受益许多，接下来炼制丹药，可谓十拿九稳。”
钱胖子目光带着担忧，“齐道友，如今舆情汹涌，你最好不要外出，以免引发误会。”
齐治回到荒山内的炼丹房，望着丹炉和地上材料，深吸口气又要开始了。
这次回归，齐治今非昔比，通过博采百家之长，将众多炼丹手法融为一炉，形成自己独特的炼丹体系。
这是齐治的炼丹之道，从“匠”到“大师”进化的过程。
红尘护心丹，象征阶段跳跃的关卡，一旦齐治跨过此关，便如神龙出海，进入浩瀚无边的世界。
“红尘护心丹！”
五十天后，齐治睁开双眼，通过数千次推演，他已经得出最完美的炼丹路线，将一切能考虑到的失误都找出剔除。
接下来，齐治要开始上手。
先前五份材料，这些日子，钱胖子多番奔走，又找来两份材料。
也就是说，如今齐治手中有七份材料。
但齐治认为，事情并不乐观，红尘护心丹若是好炼制，也不会成为门派垄断，列入顶级灵丹行列。
第一棵灵药投入炉中，在高温灼烧下，迅速萎缩干枯，一滴滴散发芬芳的翠绿液滴，悬浮在炉中。
接下来，一棵棵灵药或融化，或燃烧，或爆开，统统融入丹炉中，形成一团缓缓流动的漩涡。
眼前这一幕，正和扫描软件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这是齐治推演无数次的结果，乃是唯一能炼成丹药的正确途径。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最关键的步骤，药力融合，成就灵性。
齐治眼睁睁看着，融合众多药物的漩涡中，意思若有若无的灵性开始浮现半空，即将现身的瞬间，漩涡猛地崩散消失。
丹炉晃动几下，一根裂缝从炉底升起，几乎裂到腹部。
幸运的是，裂缝没能裂透炉壁，所以还能继续使用。
本以为，第一次只是失误，但随着接下来，第二、三、四次的失败，一份份珍贵材料化为灰烬，齐治知道大事不妙。
炼丹的步骤绝无问题，但最核心的地方，还在灵性方面。
若无这丝灵性，红尘护心丹，和普通丹药没有区别。
动手前，齐治满以为准备充足，但真正开始炼制，却发现自己对此丹一无所知。
这丝灵性，才是红尘护心丹的妙用根源。
齐治停下手，只剩下三份材料，不能再浪费了。
于是，齐治一遍遍，回忆先前见到的画面。
扫描软件的画面中，漩涡中跳出丹药，仅仅是一瞬间，其中却又灵性诞生的关键。
齐治再度调出扫描软件，重现录入丹方的画面，一遍遍回味。
“要是有暂停、逐帧播放，就好多了。”
地三百七十一次看完，齐治揉捏发酸双眼，感觉脑子一片混乱。
灵性诞生的瞬间，实在太过短暂，肉眼难以分辨。
但是，随着一遍遍回味，齐治总算能抓住冥冥中的灵感。
这丝契机，便是灵性诞生的关键奥秘。
“可以开始了！”
齐治闭目养神，许久后睁开双眼。
接下来，他动作平和轻缓，如同忙碌一天回家，择菜淘米，然后下锅烹饪，等待热气腾腾饭菜出锅。
一件件灵药投入丹炉，最终汇聚成漩涡。
漩涡正反旋转几周，终于缓缓停顿下来。
齐治的心提到嗓子眼，等到漩涡完全停止，便是灵性诞生的关键时刻，早一分迟一分，都会导致失败。
“呼，吸！”
齐治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缓慢起来，一秒钟的时间，在他的视线当中，变得无比漫长。
漩涡的速度开始变慢，无限接近停止，这个过程冗长得让人难以忍受。
齐治的瞳孔中，陡然浮现一层灰光，若是有人正面直视，会看到红尘滚滚、物欲横流当中，一颗赤子之心保持不变。
这股不动如我的状态，便是齐治从画面中，得到的一丝灵感。
如今，他要将这丝灵感，化入炼丹中。
“红尘护心丹，成！”
齐治大喝一声，目光投入漩涡中，然后眼中世界猛地加速，恢复正常的状态。
漩涡没有如同前几次般，当场崩溃爆散，而是不断鼓胀，眼看着将凝缩成一颗丹药，却承受不住，当场自燃成灰烬。
但是齐治的眼神中，没有半点失败的气馁，反而充满昂扬斗志。
第五次失败的启示，便是下一次绝对成功。
齐治焚香打坐，运功松鹤养身法，将精神酝酿到巅峰。
在一片平静的心境中，齐治开炉炼丹。
当天半夜，丹炉一阵摇晃，吐出一颗丹药。
红尘护心丹，上面浮现一丝裂痕，躺在掌心，没有香气，也无光芒，但齐治却能感觉到，那丝灵性潜藏在内，若隐若现。
齐治将丹药收起，然后开始第七炉。
第七炉照旧成功，这次的丹药更好，表面光滑滚圆，没有半点裂痕存在。
总算成功了，齐治松了口气，耳边掀起咯嚓声蔓延。
伤痕累累的丹炉表面，上面纵横交错的裂缝，有的甚至贯穿丹炉，在第七炉炼成后，终于到了寿终正寝地步。
诸多裂缝猛地伸长交织，走遍丹炉周身，最终轰然倒塌，化作遍地碎片。
“这丹药，不仅费钱，还费丹炉！”
齐治一声长啸，招呼钱胖子过来。
钱胖子到来后，望着炼丹房遍地狼藉，咋舌道，“齐道友，你可真能折腾。”
“方便收拾吗？”齐治问道。
钱胖子点头，“还收拾什么，丹炉都毁了，干脆将整座山轰塌，毁尸灭迹算了。”
一阵剧烈爆炸过后，荒山开始下陷沉落，将炼丹的场地埋入地底，埋葬所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