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争朝夕少年郎

算来日期马上就是期中考试了，屠武爵想在期中考试里考个好名次，以前他总悔恨没有复习，现在高二的时间重新摆在他啊面前，如果再不努力那便真如林嫣所言，辜负自己。

高一考上来的时候，屠何钊转业的消息落实了，要做镇长，当儿子的很不忿，知道这是“贬”。那时候刚被高中形形色色的新生活迷了眼，又被几个混子学生一带，还因为那个新调来的南方老师一口不标准的话更是上课枯燥无味，便重新堕落在了网络世界里，屠武爵是《CS1.5》的高手，也《流星蝴蝶剑》的侠客，在之后发行的《梦幻西游》里更是打遍东海湾无敌手的全力加点龙宫弟子。总之游戏玩的生龙活虎，学习学的无精打采。

刷着的大红漆掉了不少的桌子吱吱哇哇，虽然如此，县里其他两个高中可没有这个待遇，这木头桌在03年里，也算是很高档的教学用具了。屠武爵的书本都在桌兜里塞着，一个个连封面都没翻开过。

很快，他就翻起了数学书，他以为要从头再来会很艰难，但没想到，前世里对高中知识的残留派上了用场，屠武爵是上过高三的，而且在复习中很刻苦，这些知识点再看到后竟然能回忆起十之五六！他的内心越来越兴奋，深吸一口气再看着数学的封面差点没亲上去一口，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屠武爵却想趴在书本上嚎啕大哭。

青山县成绩在东州市所有市县里稳妥垫底。但绝逆之境也向来会出一二天才，比如林嫣，比如赵少银，比如姜长胜，这三个人都是在市联考能进前一百的超级天才。这一世，屠武爵不为谁证明他是连赵少银姜长胜都不屑的天才，只希望能让爸妈骄傲，能让她再不能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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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一回到教室就看到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后门处屠武爵安静地坐在那，一米七五的男孩儿像是一座沉寂的山峰，他正咬着一根笔看着数学课本，旁边贼白的练习册已经潦草的画了一些公式。

有点……吓着她了。

但看到他能够努力学习，林嫣作为班长，还是感到一阵的欣慰。景欢欢后脚跟了过来，顺着林嫣的目光看到眉头苦思的屠武爵，下巴没掉在地上，然后对林嫣做了一个禁声的嘘，蹑手蹑脚地屠武爵的身前，仿佛外星生物般眼睛睁大看着他，突然变发出一声大叫，“嘿！”

“欢欢！”林嫣翻个白眼瞪着没轻没重的景欢欢。

屠武爵看着桌子前的景欢欢更是无语，就怕别人来打扰他，桌子特意拉到了后门靠墙，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景欢欢性格大咧咧，是一个漂亮的哥们儿，屠武爵当然不会怪她。只能放松躯体背往后靠在椅子背上，伸了个懒腰对着景欢欢，然而这个角度有点问题，脸前便是景欢欢硕大的胸脯！

景欢欢不过十六岁，但身体发育的忒好，别说是同龄人，这胸让那些年轻的女老师也汗颜啊。

不是屠武爵吃她豆腐，是景欢欢没有被吃豆腐的自觉，自己倾在身子弯腰朝屠武爵压来，不然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桌子，在数学里就是平行。

屠武爵挥挥手赶苍蝇般想赶走景欢欢，一脸嫌弃道：“那谁，大胸妞儿，别耽误小爷看书。”

景欢欢哼了一声，另一边张俊差点没把哈喇子流出来，满是恍惚地表情看着屠武爵。张俊今天是因为给屠武爵带饼，所以回来的比较早，现在教室里并没有几个人。

“要不是你救了……不是，帮了嫣嫣，你以为我会搭理你个臭虫。”她咳嗽了一下，弯下的腰往后伸，如同一根牛皮筋儿，俏皮地归到原位，再貌似思考一下，道：“那谁，晚上请你吃饭！”

“你可省省吧，再见，不送。”屠武爵看她没有在“咄咄逼人”，伸完懒腰继续低头看书，不过想到了什么，抬头道：“那个……班长？……”

已经坐在座位上的林嫣扭过头来，微微一笑，“有事？”

“这题不会……”

“哈哈，这追校花的手段可以啊！”景欢欢拍了拍屠武爵的肩，“我说呢，你小子干嘛学习，原来有目的啊！不过你还是省省吧，嫣嫣是不会和你这种人在一起的。”

林嫣脸色如常，无奈道：“说什么呢，屠武爵同学能学习，我很高兴。”她走来看这个题，本以为初学的屠武爵问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题目，但瞄了一眼就发现是一道难题，书上的练习题和发的练习册还有买的练习册她都做过了，所以一眼便知道这是她做过的题目，很难。

“屠武爵同学，这个你没必要看的，涉及很深的知识面，有点超纲，刚开始学习的话还是以公式和基础题目为主。”

“不用不用，你讲解就行。”

林嫣眉头一簇，难道他真是用这种手段来追自己？她目光从试卷上移开看到屠武爵真诚的目光，没有包含刻意的隐瞒也没有男女情感，好像就是想知道这道题目的解法，这种眼神表达的欲望是很单纯的求知欲。

林嫣想了一下，开始娓娓道来，结果才讲了三句，眼前这个家伙便眉头一挑，道：“懂了，多谢，不麻烦你了班长。”

这木头！林嫣贝齿咬了咬，很想爆出一句粗口，你懂个屁，我才说三句！

屠武爵确实是懂了，这道题目放在高三来说并不算难，也不算超纲，只是他现在思维跟不上，所以有些吃力。林嫣说了两三句就提点了他，而屠武爵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耽误林嫣的学习时间。

下午上课，屠武爵并没有去听，依然在故我的看书，老师讲的这些知识点他都学过的，只是现在需要“回忆”起来，听课按部就班的话就太慢了。当然，老师也乐得他不打扰其他学生在后排角落里做自己的事，这对老师来说已经万幸了。

青山一高四大天王哪个不是刺头儿？

高二上册的数学书并没有太多的知识点，基本上几页内容都是在说一个定理，屠武爵翻的很快，到了下午放学就差不多翻完了，这时依然意犹未尽，眉头一皱，犹豫一下站了起来走到林嫣身旁，问道：“能借我看一下高二下册的数学书吗？”

屠武爵知道她有的，整个高中的资料她都有，也只有她有。

林嫣怔了一下。

屠武爵就再道：“放心，我明天早上就还给你。”

“好吧。”她没有问为什么，低头从课桌下面的书箱里抽出了《高二数学下册》。她的脖颈很美，屠武爵居高临下看，像是一段白嫩的青葱，没有一丝多余的肉，也不少一分细腻。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屠武爵同学，贪多嚼不烂。”

屠武爵笑着搓搓手，“我知道，多谢。”

“喂喂！你这个家伙！还想泡我们校花不成！再见！走了，嫣嫣。”景欢欢气呼呼道。

“没有。”屠武爵笑。

其实面对这么一个校花，不动心是假的，但他清楚现在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天天给老师惹事，天天打架纵横学校的混子。

另一边，张俊跑过来道：“放课了，爵哥，走去上网咯！我请！”

张俊的家里做点小生意，张罗一家小超市，零花钱比他多的多，上学期他们没钱上网，都是他偷家里的十块的烟转手卖八块，然后一人上四块。

“不用了。俊。这不是要期中考试了，我想看看书。”

“我考，爵哥牛笔！”张俊啥也不管先喊一句，然后小声极不留情面道：“爵哥，别装了，你拿个下册数学，这上册还没上一半呢……”

“行了，你臭小子。我先回去了。明天替我请假。”

“行行行，爵哥你回去吧！”

本来张俊已经替他请了假，只是张俊没想到他今天会来，明天是屠武爵家搬家的日子，张俊给老师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走在学校外的土路上，手里捧着书，屠武爵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装比，他是等所有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才离校的，一路回家边走边看，没有觉得累，对照着夕阳书本染得红彤彤的，上面林嫣雅致的字和女儿独有的幽香更令他心神动荡。

再晚点儿，夕阳落下，屠武爵已经从开发区大片的土地上走到了小镇连通县城唯一的国道上，每隔几十米有一盏昏暗的路灯，也能勉强看书。

屠武爵正看着，手中的书却突然被人夺走，诧异地扭头同时手上已经捏出了一个军体拳，没成想直接被人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