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镇镇场子

赵大夫住的近,不多时就背着药箱赶了过来。

这时候的周暮生,牙关已经渗出了血丝,白净小脸也开始发青。

“快拿毛巾过来,别让孩子咬到舌头了!”赵大夫吩咐说。

毛巾递过来,几人掰头捏脸颊,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他牙关撬开,将毛巾塞了进去。

赵大夫先帮孩子诊了脉,又连扎了数针,最后折腾得满头大汗。

周元洪急道:“赵大夫,这孩子从来没有这样过,不发烧也没跟病人接触过,怎么会突然变这样?”

赵大夫犹豫道:“我看这孩子脸色发紫,全身哆嗦不止,像是得了癔症。”

“癔症?”周元洪愣住。

“不行找个懂行的人过来看看?”赵大夫建议说:“孩子这情况不适合移动,我在这里照顾着,你赶紧去请人。”

周元洪反应过来,连忙叫道:“好好,快点套车,去请奇人张先生!”

接下来的时间,周家上下的心仿佛都架在火上煎烤。

老太太搂着孙子,任凭心肝儿宝贝儿的怎么唤,周暮生都听不见。

凌晨两点多钟,奇人张可算是来了。

他将孩子放在地上,先是灌符水,后是念咒召魂,却始终不见任何起色。

最后,奇人张和赵大夫面面相觑,谁都怕担责任。

“我看这孩子越来越严重了,再这么下去,怕是撑不了多少时间,不行的话送去看西医吧?”

敢情白折腾这么久,周元洪又气又急,“都愣着做什么,赶快往车上准备铺盖棉被啊!”

老太太抱孩子久了,腿麻站不起来。

周元洪舍不得让别人碰,自己挺着老身子板儿去揽。

说来也怪,当他抱起周暮生的时候,他竟然安静下来了。

周元洪错愕,忙喊他,“孩子,醒醒,是爷爷啊,孩子!”

叫了半天,周暮生依旧昏迷不醒。

马车准备好,周元洪将他放上去,孩子又开始剧烈抽搐,手脚都缩的厉害。

周元洪连忙将人抱起来,又消停了。

反复两次,周元洪老泪纵横道:“这孩子清醒着呢,舍不得离开爷爷怀,那爷爷就抱着,乖孩子,咱不怕啊。”

众人搀扶着他上了马车,有个声音道:“周老爷,都这个点了,我是在您府上等着苏小姐,还是先回去啊?”

奇人张一提‘苏小姐’,周元洪便蓦然打了个激灵!

他想起苏清月的话来了,那女人说:过了今晚自己便知道这玉是吉是凶!

周元洪犹豫着掏出那块玉,思虑再三,将它戴到了孩子身上。

他让驾车的人等了会儿,却并未看到奇迹发生。

“那女人就是个祸害!”他咬牙恶狠狠的骂道:“赶车,快点!去就近的医院!”

马车驾出周府,他准备动手把玉给孩子摘下来。

结果手指才碰到脖子,小暮生就突然动了起来,喉中还发出唔唔的声响。

佣人在旁边道:“醒了,老爷!小少爷醒了!”

周元洪拎灯凑近一看,人果然醒了,眼睛咕噜噜的打量着车内动静,不咬牙,手脚也不抽了。

他犹豫着抽出毛巾,周暮生哑着嗓子道:“爷爷,这是去哪儿呀?”

周元洪见状,嚎啕大哭,“孩子,你刚才可吓死爷爷了!”

佣人连忙劝慰,马车也停了下来。

周元洪情绪平复下来,将孩子检查一遍,确认没留下什么毛病,才安心道:“乖孩子,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小暮生眨眨眼睛,努力回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爷爷,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有只大老虎,它张着嘴巴想吃我!还追着我跑!”

这话就好像一盆凉水,辟头浇在周元洪身上。

这梦,他也曾经做过!

他震惊道:“孩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小暮生点头,“我拼命跑啊跑,它用力追啊追,就在快追上的时候,我面前出现了一只大妖怪!大老虎吓了一跳,转头就跑……然后我就被你们吵醒啦。”

“我的老天爷啊!”周元洪战战兢兢的将手探到他脖子里,将那块玉拽出来,“你看看,后来救你的那只大妖怪,是不是它?”

小暮生端详了会儿,兴奋道:“是它是它!还会像狗一样摇大尾巴呢!”

周元洪紧紧搂着孙子,泣不成声,“这么说,当真是我冤枉了苏小姐!”

清晨,苏清月是被吻醒的。

厉辰风拍拍她的脸,“快点起床,等会儿还要去周府呢。”

苏清月迷迷糊糊的肯求道:“好,再让我睡一小会儿!”

她被这男人折腾的厉害,现在处于严重缺眠状态!

厉辰风想将她从床上强拖起来,又不忍心。

他去洗漱吃完早餐,苏清月才神色慵懒的走下楼。

“吃点东西。”

“不饿。”

“少吃点。”厉辰风拿起一个包子送到她嘴边。

苏清月下意识去咬,他却飞快撤离,换上了自己的脸。

恶作剧成功,男人笑眯眯的摸摸她的头,“好笨啊。”

见苏清月扁嘴,他便将包子递给她,打趣道:“昨天去都没吃上饭,这回说不定还得饿肚子,垫垫肚子,等下吵起架来也有力气。”

他跟奇人张的想法差不多,周元洪那人脾气倔强,一晚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改变。

所以刻意穿了军装,心想今天如果再僵持不下,自己就拿出少帅的身份镇镇场子!

和往常一样,苏清月把肉馅让给他,自己只吃皮。

厉辰风看的摇头,“你也是好命遇到了我,换作旁人,非饿死不可!”

林副官驾车,载着两人前往周府。

路上厉辰风同她道:“一会儿情况不对,你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往我身后躲。”

苏清月咬着下唇,无声浅笑。

“你笑什么?”

“平常见你横的很,私底下总是变着法儿的欺负我,没想到在外人面前,居然也知道袒护着。”

“废话!我欺负你,跟外人欺负你,那是一个性质么?你是我的女人,就该由我护着,有错也该我来调教。”厉辰凤眼潋滟,用六亲不认的阴狠语气道:“旁人若是敢动,我就剁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