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这是在坐牢?

龚明月和身边的龚明兰、龚明雪全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位“龚长峰”。

她们甚至有些怀疑人生,自己过去那么多年化的妆……都是假的吧?

“你听听这声音……像不像?”彩衣再次开口,声音却变成了龚长峰的声音。

三姐妹的身子又是微微一颤。

“像,太像了……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龚明月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就是那恶魔的声音。”龚明兰抓着龚明月的胳膊,脸色苍白的道。

龚明雪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话都有些说不出口了。

“所以,明月,知道我们要如何救人,如何离开了吗?”姬彩衣微笑问道。

看在龚家三姐妹眼里,就是属于龚长峰恶魔般的微笑。

“知道了,知道了,彩衣姑娘,您能不能,能不能变回来,我看着这张脸……就忍不住害怕。”龚明雪在一旁弱弱说道。

彩衣笑笑,随后恢复了原本模样。

龚家三姐妹这才长出一口气,都被吓得不轻。

“你把去地牢的路告诉我,我去救林叔叔出来!”姬彩衣一脸认真的看着龚明月:“你这边,和小白去救白叔叔,我自己去救林叔叔,救出来之后,我们一起离开龚家堡!”

林子衿看了姬彩衣一眼,欲言又止。

“哎呦,眼圈都红了呢,丫头,是不是忍不住想要放弃你家哥哥爱上我了?”姬彩衣笑嘻嘻的看着林子衿。

林子衿红着眼圈道:“彩衣……”

“打住打住,我们之间千万别这样,不然我早就没脸在留在小白身边了。”彩衣脸上带着微笑,“终于能为你们做点什么,我开心的很!”

救人的法子有了,出去的法子也有了。

龚明月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她看着彩衣问道:“您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吗?”

彩衣笑了笑:“至少从这里出去是没问题的。”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林子衿忽然道:“没人看见龚长峰进来,我们到时候大摇大摆的出去,会不会有问题?”

大家都是一愣,这的确是个问题。

“这个,有点问题,但不大,龚家堡的门不止一个,我们到时候找个侧门离开便是。”龚明月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白牧野一锤定音。

林子衿有点郁闷:“搞半天……我来到这里,只能等待?”

“对,你就在这里不要动……”彩衣一脸小得意,能让林哥这样无奈的时候可不多。

龚明月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对彩衣道:“为了防止那位贵人接到消息之后出手干预,我们的动作,必须要快!”

彩衣点点头:“不用担心,论心理素质,刺客从来都是最好的!”

这时候,龚明兰突然看向白牧野:“公子,那位虫前辈交给您的药,可以告诉我如何使用吗?”

白牧野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道:“算了,这个太冒险了。”

龚明兰露出一抹明媚笑容:“公子别担心,我有办法接近到长公主那里,那位虫子前辈不是说了吗?这药可以直接将人迷晕两天两夜,但不会伤及性命。那个小世界,乃先祖炼制,除非先祖亲自出手,不然无人能够找到。有它在,我想接下来我们的逃亡,会更容易一点。”

白牧野看着龚明兰,龚明兰微笑道:“公子不必为我担心的。”

龚明月点点头:“让她去吧。”

龚明兰认真说道:“总要为公子做点什么,才会心安。”

白牧野点点头,看着龚明兰认真说道:“小心些。”

龚明兰露出笑容:“公子放心!”

待龚明月将从这里前往地牢的路线给了彩衣之后,众人又在这里复盘一番,最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才准备出发。

龚明雪和林子衿守在这里,以防万一,龚明月带着白牧野前往天河生灵处理区域,彩衣一个人,变作龚长峰的样子,大摇大摆往地牢方向走去。

说实话,这依然是有些冒险的!

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完美无瑕的计划,想要一点漏洞都没有,真的太难了!

想要在龚家堡这里救人,跟入虎穴没什么分别。

彩衣虽然在小白面前拍胸脯保证,说刺客的心理素质是最好的,可实际上,走在龚家堡内部的路上,她的心里,依然还是有些忐忑的。

而且刚刚在复盘的时候,龚明月也曾说过,龚长峰身为龚家堡的十三少爷,从来都是前呼后拥的。

几乎很少有一个人单独行动的时候。

如今她一个人,变成龚长峰的模样,前往地牢去救林子衿的父亲,也等于是冒着巨大风险。

但对彩衣来说,她心甘情愿!

就像她说的那样,能给小白和子衿做点什么,一直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更别说在她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一个小心思。

她喜欢老刘,那是从小青梅竹马的喜欢,也爱老刘,那是对老刘人品才华的倾慕。

她不想有朝一日,老刘白发苍苍,垂垂老矣,而她却依然如同二八佳人。

更不想有朝一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她要跟老刘双宿双飞。

而这一切,凭她自己,恐怕还是有些困难的。

她也需要小白和子衿帮她!

“见过十三少!”

“见过十三少爷。”

“十三少爷好!”

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人全都低眉顺眼,十分恭敬的打着招呼。

姬彩衣牢记着刚刚龚明月给她普及的那些关于龚长峰的信息,按照龚长峰的性格,一脸淡然的点头打着招呼。

龚长峰这人,从表面上看,是个翩翩佳公子,接人待物,一向很有礼貌。就连对龚家堡里的那些下人,看上去也都特别和蔼。

不过真正了解他的都知道,这是一个笑里藏刀的真正恶魔,所以整个龚家堡,所有下人,没人敢把龚长峰的客气当真。

一个个见到他,都有点战战兢兢的。

龚家堡特别大!

之前他们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等真正入内之后就会发现,这地方如同通过脚步丈量,一步步走的话,怕是一天从早到晚,走到黑都没办法横穿过去。

还好地牢这种地方,并没有设置在中心区域,距离龚明月她们的住处也不算很远。

但不算远,在不允许到处乱飞的龚家堡内部,也得走上一个小时左右。

快到地牢的时候,前方突然间出现一群人,大约十几个,众星捧月般拥簇着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看见彩衣的瞬间,微微一怔,往彩衣身后看了看,发现没别人,显得有些惊讶的样子。

“十三,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儿?你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年轻人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彩衣看见这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原来是七哥,我才从外面回来,过来办点事。”

眼前这年轻人,正是龚长峰同父异母的七哥,龚长旭。

这人在龚家的地位很高,在嫡出一脉,能排进前三。龚长峰跟龚长旭关系不错,两人经常在一起玩,不过总的来说,都是龚长峰小心翼翼的溜着这位七哥。

“有啥好玩的事儿了?”龚长旭笑嘻嘻凑过来,笑得有些猥琐,“是不是有什么新货了?可不能忘了你七哥我呀!”

这人凑过来的一瞬间,彩衣内心深处顿时涌起一股厌烦的感觉,很是有种冲动,一刀把他脖子给抹了!

龚长旭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跟在他身后的那群人当中,有两人顿时目光锐利的看向彩衣。

高阶的帝级入道者,感知能力太强大。

彩衣心中一紧,顿时皱眉怒道:“别提了七哥,哪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妈的晦气!”

那两个刚刚看向彩衣的人,顿时收敛了目光。

龚长旭一脸惊讶:“咦?是谁欺负你了?是老大还是老二?除了他俩之外,哥都给你做主!”

“不是他们,是孙……”彩衣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凑到龚长旭耳边小声道。

“呃……她,她呀?她该不会对你……咳咳,肯定不会,肯定不会的!”龚长旭嘴角抽搐着,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认真的看着彩衣道,“内个,老十三,七哥我还有点事儿,就先不陪你了啊,你快忙你的去吧,回头找你喝酒!”

说完之后,带着一群人,迅速溜走了。

“哎,七哥……”

“走了走了!”

眼看着龚长旭带着一群人溜了,彩衣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心说好险!

同时也在心里感谢着龚明月。

果然是个人才啊!

如果没有龚明月刚刚复盘的时候,给她详细讲了这些东西,她刚刚恐怕十有八九得露馅。

龚家内部的事情,她哪知道啊!

即便变作龚长峰的样子,如果人家一问三不知,肯定第一时间就会露马脚。

就像刚刚,如果不是她急智,直接将心中那股厌烦愤怒情绪爆发出来,说不定刚才就会引起人家的怀疑。

她吓跑龚长旭的那位姓孙的人,正是当年看好林子衿父亲林泉声的那位贵人。

那位的丈夫当年曾是龚家堡里面一个位高权重的长老,可惜在百年前战死,从那之后,这位姓孙的贵人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日子。

如果她是个实力羸弱的女人,敢在龚家堡里乱扯,恐怕早就被清理掉了。

问题是这位是个帝四境界的入道者!

一身战力通天。

除了男色之外,也没什么太多的毛病。

该上阵打架的时候从不含糊,这些年来被她斩杀过的天河生灵,难以计数。

关键这女人非常强势霸道,当年就曾放下话来——许你们乱搞,我就不行?谁要看我不顺眼,就过来跟我当面说,敢在背后嚼舌根,叫老娘知道,揍得你妈都认不出你!

她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做的,这些年来被她打过的人也大把抓,就连当代的大少爷和二少爷,据说都被她抽过耳光。

所以龚长旭只听见一个孙字,就直接吓得落荒而逃。

作为一个旁观者,彩衣很是能够理解小白跟子衿对龚家堡那种既痛恨又纠结的心情。

龚家堡张扬跋扈,很多子弟作恶多端,又如此对待他们父母,视如仇寇也是应该。

可他们同样在抗击天河生灵这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你可以说他们抗击天河生灵同样是为了自己——

在天河这种地方,只要能活下来,各种顶级资源实在太丰富!修为提升的速度也是外面难以想象的。

可同样无法否认正是因为他们这群人的存在,才使得天河生灵没有最终冲出天河,没有闯过前站的那堵墙。

所以人性这东西,实在太复杂。

对成年人来说,立场可能永远是排在是非前面的。

吓跑了龚长旭,彩衣一路畅通无助,来到地牢前,两名守卫站在门口,见是十三少,脸上顿时都露出笑容。

其中一名守卫躬身施礼,小心翼翼的问道:“十三少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提个人出去。”姬彩衣微笑着说道。

“敢问十三少,要提谁出去?小人去帮您把人提来。”守卫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

“林泉声。”彩衣说道。

“呃……”那守卫听见这名字,当即就是一愣,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十三少要替他?”

“怎么?”彩衣一双眼直视着这名守卫的双眼。

“有点……有点不大方便。”守卫挠挠头,脸上露出为难表情,轻声说道:“孙……正在他那里!”

我去!

彩衣差点惊呼出声。

她刚刚用这人的名头吓跑了龚长旭,结果转头就要碰见正主吗?

如果那女人在地牢里,她根本就没机会从对方眼皮子底下把人提走啊!

这可怎么办?

彩衣心中顿时焦急起来。

“她来这做什么?”彩衣看着守卫小声问道。

守卫回头看了看牢门方向,小声说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劝那位了,说起来,那位爷也真是牛逼!这么多年了,居然硬是不从,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答应了。能瞬间脱掉奴籍不说,还能从此平步青云。无论修为还是其他,简直要什么有什么……唉,不理解!”

这守卫正说着,忽然看见对面的十三少脸色一变,然后便感觉到有一股杀气直接落在他后背上。

守卫顿时吓得僵直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彩衣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冲着从里面无声无息走出来的年轻女子一躬身:“见过夫人。”

“你来做什么?”从里面走出来那年轻漂亮的女子看都没看那吓得身子僵直的守卫一眼,径自来到姬彩衣面前,一双眼仿似能看透人心,盯着彩衣的双眼,冷冷问道。

这女人非常漂亮!

气质也十分高贵。

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发髻高挽,肌肤胜雪。

一身气场超级强大!

根本没有释放出任何威压,仅凭气场,就足以压得人难以喘息。

“我来这里寻个人。”彩衣脸上露出微笑,依然弯着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那你自便。”女人说完,抬腿便走。

“恭送夫人。”彩衣转过身,依然弯着腰,保持着施礼的姿势。

那女人也不说话,大步离去。

直到她身形彻底消失,刚刚那名守卫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刚刚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彩衣笑了笑,然后说道:“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她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说着,径自往地牢走去。

“哎呦,我的爷,那个人……您还是别动了。”守卫愁眉苦脸的看着彩衣,“万一那位爷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这小命不保啊!”

彩衣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道是谁让我来这里提人的?”

两个守卫顿时一脸懵逼。

心说谁呀?

“白痴!”彩衣冷冷道:“就是她!”

“这,怎么可能?”守卫吃惊的看着彩衣,“她不是刚来过……”

“你们懂什么?不然的话,你当她真那么好脾气?”彩衣撇撇嘴,“我只是没想到,她前脚给我下了命令,后脚居然自己提前赶来了。”

“真是她?”守卫依然有点不敢相信,不过也想不出十三少骗自己的理由。

“骗你做什么,或许她不想让人知道是她把人提走的,故意这样掩饰一下呢。要不……我把她喊回来?”彩衣微笑看着守卫,“你自己问她?”

“别别别,不用了,您说是就是!”守卫顿时吓得一脑门子汗,心说我敢问她?我嫌命长吗?

“所以,别废话了,前边带路吧。”彩衣道。

守卫顿时点头哈腰,让另一个守在这,带着彩衣往地牢里面走。

走在长长的狭窄通道里,还忍不住在那嘀咕:“您说着夫人也真是奇怪,交代了您,又自己过来一次,为啥呢?”

“不该问的别乱问,也就是我脾气好,”彩衣淡淡说道,“换个人,你这么嚼舌,怕是没好下场。”

守卫身子一抖,顿时想起一些关于十三少的传闻,心说您脾气好?得罪您的人也没啥好下场吧?

当即闭上嘴巴,一言不发的带着彩衣进入到了地牢深处。

这一路彩衣看见了很多单独的牢房,即便对法阵没什么研究,也能感受到每一间牢房里面,都有强大的法阵气息传来。

一直来到牢房的最里面,守卫指着角落的一间牢房:“到了,就这儿。”

“打开。”彩衣道。

“好。”守卫上前,双手结印,过了一会儿,那里出现了一道门户。

“行了,你可以走了,回头我会把人带走,你赶紧去守着吧。”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彩衣心中难掩激动。

守卫点点头,没敢多问。

林泉声只是得罪了那位贵人,也谈不上是什么危险要犯。

换做那些危险等级高的,没有家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轻易将其提走。

如今既然是那位贵人发话,守卫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至于去问,问个屁呀!

一问的话,不但会得罪那可怕的女人,同样也会得罪了十三少啊!

这俩没一个是好惹的。

所以,爱干啥干啥吧,他活腻了才会去问这种事儿。

姬彩衣顺着法阵门户进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功夫,就听里面传来一道特别好听的男人声音——

“你又回来做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别动那心思了,我是……嗯?你是谁?”

林泉声抬起头,一脸愕然的看着走进来的“龚长峰”,然后皱起眉头,眼神中露出厌恶之色:“你是龚家子弟?”

彩衣也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穿着白色长衫的英俊青年,上下打量着,心说这就是子衿被关在地牢十年的父亲?

看着也不像啊!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束缚,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双眼有神,看上去甚至不像是被封印的。

因为彩衣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敌意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似乎很强的能量波动。

虽然一闪即逝,但她还是精准捕捉到。

而且有种直觉:这人比她强大!

再看这里的环境,哪里像是一座牢房?

分明是一座装修精致的房屋!

这里应该是一间书房,古色古香,书香味十足。

林泉声坐在一张精致的木椅上,背后是一排巨大的书架,面前一张桌案上放着笔墨纸砚这些东西。

里面应该是一间卧房,顺着开着的门看去,那卧房非常干净,被褥齐整。

彩衣有点懵——

子衿妹子的爸爸,这是在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