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散户

范阳也没办法。

不忍再多问下去。

现在的丝绸行业,现状就是这样,以后也一直是那样。

产量虽高,可仍以生丝为主,都是以基础原材料出口的。

自己生产的成品,经常性的卖不出去。

可这代表丝绸行业就完全没落了吗?

也不是。

曰本,意大利,法国,都还有非常强劲的丝绸品牌。

但不过都是奢侈品一类的了。

对此范阳也没办法。

也不会过多去碰,这实在是块硬骨头。

“买一点还是可以的,但不要这个款式,你们是不是可以定做?”

几个老头老太一个劲的点头:“什么都可以做,你是要睡衣还是旗袍?”

“哈达会做吗?”范阳问道。

“哈达?”几个老头老太面面相窥,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个老太反应过来:“是不是蒙古包里那样子的?”

“对,就是那种哈达。”

说到这里,老头老太都反应过来了,一时间七嘴八舌,有说绢做的,有说长三尺的,范阳连忙叫停。

拿出200块钱。

“不用太多,我先定做20条,具体怎么制作你们看着办,最好回去研究一下,就用8的料子做,长三尺五,宽两尺,留10公分长的穗,要红,黄,绿,蓝,白,五种颜色,在上面绣上吉祥如意,扎西德勒,吉祥八宝之类的,我是拿来卖给藏族同胞,想定做一些高档的哈达,你们看看可不可以做。”

几个老头老太连忙答应下来。

款式什么的,让他们自己回去研究。

约定好一个礼拜过后,范阳过来取。

到时候再给他们提供一些花色。

几个老头老太实在太热情了,絮叨个不停,吵得范阳耳朵疼,就连连告辞,和大军两人逃难似的走了。

出来大军就笑道:“咋的了,你打算去卖哈达了?”

范阳哈哈一笑:“搞着玩嘛,万一能成呢,这次进去咱们再好好看看,合适的话开发一些相关产品也挺不错。”

日后藏区的旅游火得一塌糊涂。

哈达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消耗量也巨大。

在以后的拉萨八宝街,一条丝绸的五彩哈达,动辄几百块钱,牧民们眉头也不眨一下。

就游客消费,当成纪念品购买的绢帛哈达,也是二三十块钱一条。

这种化纤材质的,估计成本不会超过两块钱。

试试看了。

回到公司,物料都开始进场了,会展公司的小文带着人在铺地毯,搭舞台,刘鼎新也没经验,正不知道该怎么弄。

一看见范阳就埋怨道:“我的老总,你又跑到哪儿去了嘛,你过来看看这个音响,我咋发现有点不对劲呢。”

“哪儿呢?让我看看。”

范阳也心心念念这个事情好久了,自己要讲两三个小时的课,音响太差根本没法整。

要求他们带过来试,对方告诉他们要从上海调过来,3000块钱一套,配两只话筒,最多提前两天到。

范阳心想花了3000块钱租的应该不会差吧,到了现场一看。

两手扶额。

杯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会展公司还是从上海调的设备。

结果摆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两个高音喇叭……

而话筒,居然是有线的。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音响我告诉你要全频,全频,你懂什么叫全频吗?我要全频段的音响,你农村里放广播吧,拉走拉走。”

“不是,范总你别急啊……”

正好这时候楼梯口上来几个工人,吭哧吭哧,抬着两个黑色的箱子爬上楼来。

“来来老王你来解释一下。”

范阳问道:“你是调音师吧?”

“对,咋了”

“你给我搞个什么鬼东西?高音喇叭”

那人把箱子一放,鄙视的看了范阳一眼:“傻啊,我这叫三分频,低音在这儿。”

范阳仔细一看,果然抬着的箱子写着三个英文字母“l。”

那人拿起高音喇叭,往上面一插:“这样不就全频了吗。”

范阳狂汗。

不过还好,至少音箱还是名牌。

不过l出过这款箱子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要知道范阳前世可是出口过舞台设备的,对这一块儿门清。

没过一会儿又抬了两只音箱上来。

看样子就是中频了。

后世的音箱,都是一只或者两只全频喇叭,外加一个只高音,内置分频器,插上功放调音台就可以用。

可现在这玩意儿还得外置分频器,一只低音,一只中音,外加一个农村放广播式的高音喇叭,周边带了一大堆。

可等调音师把音响安装完了过后,试音,效果竟然……

非常不错。

用调音师的话说,张学友开歌友会都租他们音箱。

调音师喂喂喂的吼了半天,递过来一支有线话筒,入手一看,shure的g48,号称美国之声的话筒。

试了一下,效果真的还不错。

音质很饱满的样子。

忙忙乎乎,就下午三四点了,赵光明终于到了。

范阳和大军,还有刘鼎新迎下楼去。

他们租的一辆面包车,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下楼就看见那小伙搂着大黑恋恋不舍的样子。

从汉中到连云港,三天,这小伙子和大黑都混熟了。

大黑生猛的外貌,烂俗的名字,温顺的性格,走到哪里都很讨人喜欢。

只有itter,仍然是生人勿近,可看到范阳,猛晃一下脑袋,两步就扑了过来。

站起来比人还高,第一下就差点把范阳给扑倒在地。

范阳还从未感觉到过itter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之前还只在扎金山时,那天下雨,把它抱进帐篷的时候,两人有过比较亲热的交流。

也仅限于摇摇尾巴,脑袋蹭蹭裤腿就完了。

平时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傲娇得很。

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久没见面,itter表现得非常热切,拿个脑袋死命的往怀里拱,还差点把范阳拱翻到地上,一条尾巴也撩得越来越欢。

完了藏獒那么大个脑袋,舌头伸出来比人巴掌还长,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就往脸上舔了过来。

“肥狗,滚,滚,滚……啊呀,头发,头发……”

霜霜在旁边噗嗤一笑,过去把大黑的绳子牵了起来。

那二十多岁的小伙一抬头,看见霜霜,一阵呆滞:“霜,霜霜姐……”

霜霜也是一愣:“王源,是你呀,你怎么上来了。”

那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脸瞬间就红了,一脸的痴迷:“我送赵哥呀,你,你还好么。”

“嗯,还好呀,上楼坐呀。”霜霜脸上也有点不太自然,埋下头在大黑的脖子上揉了起来。

大黑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揉任你揉,只有看到赵光明,偶尔撩一两下尾巴,对范阳也没兴趣,温顺得像头绵羊。

可霜霜却越揉越带感,面对蹲着比自己还高的大黑,居然说道:“乖乖,想妈妈了吗。”

坏坏的笑了一下,牵着大黑就往楼上跑。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四楼上面一阵紧接着一阵的惊声尖叫。

好不容易安抚了itter,范阳才腾出手来,想过来给面包车结账,一眼看到那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咦,王哥?你怎么来了?”

“范总。”那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原来正是张处长的司机小王。

平时他们关系还不错的。

“我来送赵老哥啊,刘主任和周副xx长应该明天上午过来。”

“周副xx长?他亲自过来了?”范阳略有吃惊,刘主任完全没有提过这事啊。

“周副xx长正好有公干,顺便就过来了,没让告诉你,说一切从简。”

“那怠慢了,来来来上楼坐。”

“嗯稍等,我把车靠边。”

范阳过去一捅赵光明:“咋回事儿?周副xx长也来了?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什么周副xx长?”赵光明一脸迷糊。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汉中市委对进出口这一块的关注程度。

不过这也是好事。

本意就是瑟一下,显摆一下,自己费尽心思,不就为了邀功么,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汉中市委更进一步。

一个多月没见,顺子也长胖了,过来叫了声阳哥。

范阳伸手揉了揉顺子的脑袋,还是清清秀秀的:“你实话说,我老哥欺负你没?”

赵光明啪的一巴掌就拍了过来:“滚,别和我的小顺子叽叽歪歪。”

顺子一揉脑袋:“没有,老哥对我很好啊,你的房子都装修好了,很漂亮。”

刘鼎新也是自己人了,也赵光明,顺子也是熟得不能再熟,汉中一起生活了两三个月。

几个人笑笑闹闹,大家都很开心。

等小王司机停好车,范阳手一挥:“走,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鸟枪换炮。”

“吹,不就换个办公室么,你还上天了。”

赵光明现在有钱了,吃喝跟得上,一天到晚都有人跟着,有人捧着,特别在汉中这段时间,气质慢慢的养出来了,跟当初那个小老头快步沾边了。

这家伙也挺能瑟,还穿了一身唐装,双手一背,还真有点富贵人家的样子了。

眼一瞪:“还不带路。”

范阳一拍裤管:“好勒,赵公公您先请了。”

等一群人牵着猪一样的itter,走上四楼,就看见办公室一片欢腾。

霜霜牵着大黑,把办公室的人给吓了个遍。

潘蓉,朱莉,还有几个胆子小的女生,已经吓到洗手间不敢出来了。

正在布置物料,搭舞台的工人,也被齐刷刷的吓得跳上舞台,要不就蹲在墙角。

又看到另外一头猛兽走了进来,会展公司的小文直接摊到了地上:“范,范总,我求你了,牵走啊,我不做了,啊呀,快牵走牵走……”

哈哈,范阳也来了恶趣味,牵着itter走到霜霜身边,好好吓了他们一遍。

才算过足瘾。

可不论怎么解释,这些人统统不听,只能让赵光明把两条狗牵回切诺基上面。

会展公司的小文心有余悸的走过来说道:“范总,再这么吓人,我把物料都给你撤回去,太吓人了。”

笑闹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把公司的主要人员都给赵光明介绍了一遍。

在会客区坐下,就有人泡上红茶。

看到潘蓉款摆的腰肢,赵光明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神态就有点不太自在了。

范阳骂道:“没出息,好歹你也是香港杀过鸡的,这点世面都没见过?”

赵光明啐了一口:“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龌龊,不过小公司搞得挺像样啊,好,很好,回汉中我也搞个办公室。”

顺在在旁边插嘴道:“赵总的铺子都开张啦。”

“什么铺子?”范阳问道。

“嘿嘿,老子不用你帮忙,自己就把铺子开起来了,怎么样嘛,以后我的生意搞好了不比你差。”

一问之下才知道,赵光明完全没和自己商量,就在汉中运达市场盘了个铺子。

还不是小打小闹。

不是在电器街租的铺子。

而是整盘下来运达批发市场,一个专卖影碟机的铺子,有60多个平方,花了十多万盘下来的,既卖品牌,也在电器街铲货卖,还在林阿坤那里进了些货。

范阳鄙视的看了赵光明一眼:“瞎搞,这种事情居然不跟我说一声,你能行吗?”

“我咋不行了,你是没去我铺子上看过,整得好得很。”

“赚钱了吗?”

“迟早会赚。”赵光明回头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我不是等你跟我跑广州么,这些影碟机我根本看不上,我关键看上了这个铺面,刚好在二楼的转角,下面就是一溜散户,都是铲货卖的,就按照你说的样子搞,我以后专做方块儿机,到时候这些铲货的全在我手里拿货,你说我这个主意咋样?”

可不等范阳回答,赵光明又一脸兴奋的说道:“我发现啊,这生意真是要做才行,不做,你根本不知道,这不,我刚刚打进这个圈子,半个月,好多人来上门,原来整个市场都是通的,大家都来认门儿,现在不是我吹,我就这一间铺子,可什么牌子的货我都可以给你搞到,曰立啊,飞利浦啊,东芝啊,熊猫啊,飞燕啊,不管国产的外国产的,老子统统都有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搞到,好多厂家上门,要给我铺货,给我做招牌,这十来万,花得真是千值万值啊,我现在挑花了眼,手上几十个项目等着我,我跟你说你这公司球的搞头,来跟老子卖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