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八章:神秘表姐妹
阎立本见到柴令武竟然在此,心中直觉认为这个纨绔定然做了坏事,皱眉道:“柴公子,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柴令武耸耸肩膀,反问道:“先生觉得我敢在皇后娘娘的寿辰上干坏事吗?”
阎立本听柴令武自己都这么说,也知他不敢在这日子干坏事,干咳一声,道:“你与那两位姑娘交头接耳做甚?”
“我看她们画得不错,便点评了几句。”
阎立本向柴令武端详一会,问道:“你也懂画?”这句话问得甚是无礼。
你不就是擅长人物画嘛?老子若是把素描画法亮出来,会吓死你狗日的。柴令武咳嗽一声,应付道:“略懂,略懂!学生告辞。”
那作画少女看着柴令武的身影渐远,那修长挺拔的背影竟然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孤独之意。
落拓不羁、孤独狂放。
这是那少女看到柴令武背影后,从内心深处自发泛出的感觉!潇洒而不羁、清凌而孤傲,遗世而独立!难道这风度翩翩、尔雅高贵的少年,心中竟然有着如此沉重的心情不成?
如是一想,作画淑女不由得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柴令武的背影,悠悠出神;竟连身边的女子跟她说话也没有听见。
便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远远的看去,柴令武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儒士,接着便是一声无礼鄙夷的叫声:“你也懂画?”
之后,便是见到柴令武‘恭恭敬敬’的低声说着什么,然后‘恭恭敬敬’的离开。
少女心中徒然一震:听说太子尚小,而从这少年的年纪来看,应是当今圣上的弟弟。
南朝刘宋顺帝刘准禅位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愿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杨侗临终前也说“愿自今已往,不复生帝王”。
看来他在宫中并不如意啊?
若不然,区区一个儒士怎敢向堂堂一位皇子叫嚣?
少女千思百绪,由玄武门之变脑补着各种宫廷之斗。
旁边的少女同样在注视着柴令武远去的背影,此时不由低叹一声,道:“此人倒是一个奇男子!可惜生在帝王家。”
显然,她与作画的同伴也想到一块儿去了。
作画少女轻轻转头看了同伴一眼,眼神甚是复杂。
便在此时,那儒士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没事儿吧?”
作画少女摇摇头,语气生硬道:“这是皇宫,怎能有事儿?”
由于阎立本对‘皇子’的态度不好,在同情‘皇子’际遇下,作画少女对阎立本恨上了。
阎立本愣了一愣,我担心你们吃亏,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能这等口吻?
可一想到世家女子性格之跋扈嚣张,也便无以为意的释然道:“没事就好!”
那作画少女见到阎立本离去,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道:“先生,那少年是哪位殿下?”
“殿下?”阎立本啼笑皆非,摇头道:“他是谯国公次子柴令武,可不是皇子。”
囧!
美貌少女满脸通红。
“他就是长安城‘四大恶人’里的柴令武?出名的浪荡子弟?”作画少女的声音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是高昂,语气中的惊讶与不可置信之意也是越来越浓。
阎立本有些纳闷起来:“就是他了,刚才从你们这边过去的那个少年,就是‘文武俊杰’里的柴令武,是不是他欺负你们了?”
他望着作画少女黑黝黝的脸蛋,上下打量了一番,难以启齿道:“他…应该不会欺负你吧?”
若是柴令武对这女孩做出什么不堪之事,那他的眼光恐怕有问题了。
“难道说,他欺负你的同伴了?”
看着美貌女子一眼,阎立本心神大震。
什么叫沉鱼落雁之姿,什么叫羞花闭月之貌?眼前的女子给予了最好的诠释。当然称得上冠绝群芳。
此女身穿一袭白色衣裙,乌黑、亮丽的柔顺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雪白的肌肤如同凝脂美玉一般隐隐有辉华闪现,一双灵动的眸子充满慧光,琼鼻挺俏、秀美,红唇泛着惑人的光泽,秋水为神玉为骨,堪称绝代佳人。
要说柴令武这等浪荡子弟欺负这个女孩,阎立本绝对相信。
“没有,没有。都没有…”美貌女子拼命忍笑道:“多谢先生关心。”
那少年不是皇子,居然是长安恶名昭著的纨绔子弟柴令武?
两女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如此高超画技、不俗谈吐、出众风姿,居然是臭不可闻的纨绔子弟?
如果这样的人是纨绔子弟,那么,所谓才子应该叫什么?圣人吗?
作画少女是把自己化丑了,但她的同伴可非但没有把自己化丑,还精心打扮过一番。
堪称是人间绝色。
但柴令武只是看了她一眼,哪怕是看了,眼眸也是一片清明。
这样的人如果是长安四害、四大恶人之一。那些看到美女就会两眼发直、走不动路的才子们又该叫什么?
“表姐,难道你们北方习俗与江南不同?喜欢称才高之士为纨绔、恶人?”作画少女迷迷糊糊的问道。
这个想法虽是荒诞,但她以为,如果柴令武真的是纨绔,那么也只有这个理由解释得通!
“纨绔、恶人在哪儿都是坏人、凶恶的意思。”美貌少女苦笑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这儿又是皇宫,敢在这里造次岂不是找死吗?再说了,有才华的不一定是好人啊?坏人不可怕,就怕坏人有才华。”
少女见表妹怏怏不乐,低声安慰道:“这长安城里,最坏的还是那些文官,他们的子弟也是一肚子的坏水。反倒是将门子弟的家教比较严!所谓的‘四大恶人’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比他们坏的人多了去。”
“只不过,他们出自大唐最顶级的官宦家族,所以一举一动都被百姓关注,稍稍做点事儿,就被坊间放大了说…再加上他们自己行为不检点,这一传十、十传百,就越来越离谱了。若柴令武真的很坏,圣上又怎么可能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许配给他?”
这段话,倒不全是安慰,而是实事求是的摆道理。
主要目的是提醒倔得要命的表妹:这个人已经名草有主,你别想多了。
作画少女聪慧之极,哪能听不出表姐言下之意?她说道:“表姐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惋惜而已。不过,我听得出他对于丹青有着非常独到的见解,既然他不是皇家子弟,那我跟他讨教就没关系了。如果他真的是坏人,我应该劝劝,若是浪子回头岂不是很好么?”
“……”其表姐被她这奇葩的想法弄得目瞪口呆、啼笑皆非。
柴令武的父亲是统率三军的左卫大将军,连他都治不了自己的儿子,你一个黄毛小丫头劝得了才有鬼了。
“好不好嘛?表姐,你就帮我一回吧!”作画少女哀求道。
“好吧!陪你疯一回…”她表姐无可奈何的说道。
“表姐,你不是说过你认识柴令武吗?”
“半年前他差点病死,醒来后,连柴大将军都叫‘大哥’呢。我认识他,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美貌女子望着气势雄伟的太极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表姐,一切会好的。”作画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