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六章:诗中之雄杰
“令武见过舅舅,诸位先生。”
立政殿偏殿!
交卷的柴令武向李世民与房玄龄、于志宁、孔颖达、虞世南、颜师古行礼。
“这么快?”众人面面相觑,从派发笔墨纸砚到现在,不到半个时辰,柴令武竟然交卷了?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写?”李世民望着柴令武手中卷成圆筒的宣纸,皱眉道。
“非常认真。”
柴令武笑道:“诗七首、小文一篇……”
“给朕看看。”李世民激动的跑了过来,那速度快若闪电,一把夺过了柴令武手中的宣纸。
“咝!”
一张张的默读后,就连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李世民,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胳膊上都是激灵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一下,可把殿中几位名满天下的泰斗级人物急坏了,他们可就是为了等待创作了《凌烟阁》、《山竹》、《沁园春·雪》柴令武再给他们带来惊喜呢!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都到了这个时候,圣上您怎么能一个人独赏呢?
就算不给我们看,也应该念出来听听吧?
见到李世民如此失态,房玄龄、于志宁、孔颖达、虞世南、颜师古抱怨的期待着。
终于!
李世民昂首大笑了起来,慷慨豪迈的念道:“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好!”
于志宁忍不住高声赞道:“好一个‘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这才是大唐俊杰应有之气魄。”
李世民抬头问道:“诸位先生,这首《从军行》如何?”
房玄龄、于志宁、孔颖达、虞世南、颜师古双目绽放奇光,定定地看着柴令武,如获至宝。口中低低重复念了一遍这两句,不由均是觉得如饮百年佳酿,回味无穷,余香满嘴!
孔颖达欢呼雀跃、手舞足蹈的点评道:“风清骨骏,语言简练刚健,自然明白而流畅,颇有汉魏风骨!”
“刚健雄迈素来是我族之诗风,因此,老夫一直痛恨萎靡绮丽之音!《凌烟阁》、《山竹》、《沁园春·雪》与此《从军行》莫不是铁骨森森、气势雄浑。此之四诗,宛若一缕清风、一道惊雷,吹散了老夫心头之阴霾。哈哈……铮铮铁骨终于再现我大唐诗坛矣!圣上为天下之主,以后可不能再写那些浮华艳丽之诗作了。”
李世民脸色一片通红,尴尬不已!
他是出了名的喜欢宫体诗,写的诗也多为风花雪月、无病呻吟之作。现在被孔颖达当着晚辈的面批评,很有些受不了。
“此诗节奏明快,如山崖上飞流惊湍,一气直下、一往无前的气势,有力地突现出书生强烈的爱国激情和唐军将士气壮山河的精神面貌。令武贤侄既然写诗七首,还请圣上一一展示。”
房玄龄适时的给了李世民台阶下。
“这一首名为《出塞》…亦是风骨铮铮之作。”李世民朝老伙计使了一个感激的眼色,而后念道:“塞外欲纷纭,雌雄犹未分。明堂占气色,华盖辨星文。二月河魁将,三千太乙军。丈夫皆有志,会见立功勋。”
众人悚然动容,他们均是文道大行家,或许做不出什么盖世名作,但鉴赏的水平绝对是一流,之前听柴令武说到诗七首、小文一篇,心中未尝不认为有凑数之作,此际骤然听到《从军行》与《出塞》。
已不再做怀疑。
李世民念完《出塞》,稍稍给众人品味的时间,便一首一首的诵读出来。
“平生一顾念,意气溢三军。野日分戈影,天星合剑文。弓弦抱汉月,马足践胡尘。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一首首慷慨豪迈的诗词从天而降,没有晦涩的词汇,在李世民豪迈、威武的大声朗诵之下。
人人都能体会到金戈铁马、气壮千里、大开大阖的霸气,即使是文人,但一个个都只得热血沸腾、壮怀激烈!
七首诗,已经全部念了出来。
死寂良久,空旷的大殿仍然是一片寂静!
李世民雄浑的声音仿佛尤在耳际。
终于,虞世南轻轻鼓起了手掌,众人均是不由得如梦初醒,霎时间人人抱了热烈的掌声。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中,竟然写了七首传世名作。
这是何等雄霸?这是何等智慧?这是何等洒脱胸怀?这是何等睿智……
这又是何等的天才?
便是用惊采绝艳来形容,众人也是觉得不能形容柴令武于万一!
这等名作,必然会千古传唱!
而柴令武凭着《凌烟阁》、《山竹》、《沁园春·雪》、《从军行》、《出塞》……《春思》、《夏日绝句》等十一首诗,便可以千秋万代的流传下去!足称不朽!
当李世民再把《芙蓉楼记》诵读出来时。
众人更是没话说了。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乃是治世名言,若我大唐官员都以此为戒,我大唐必将更为富强。”
李世民朝柴令武道:“令武,回头你将此句写下,朕要将这十四个字换下朱雀门之联!让所有官员引以为戒。”
柴令武汗颜道:“有虞先生在此,咱就别丢人了。”
朱雀门是进入皇城的正大门,处于长安城“丁”字路口的横竖交汇处,和人来人往的长安百姓的居住区仅有一街之隔,离最热闹的东西二市也仅有三坊之距。
一旦把柴令武的字挂在这道重要门户,那他善书之名迟早会传遍长安。
“不然!”虞世南抚须微笑道:“你之书法纵横捭阖、气象万千,若是将笔法生涩这一缺陷弥补,你将是比肩书圣王羲之的书法宗师。”
“先生过奖了!”柴令武大汗。千百年间,只有颜真卿能比肩书圣王羲之。
虞世南这评价、期许,实在太高了。
“您都说学生笔法生涩了,这联,还是您写吧。”
虞世南摇头笑道:“人无完人,所以圣上让你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以示期许。生涩的笔法配上不圆满人格,才是相得益彰。”
柴令武苦笑:“那好吧!”
李世民笑道:“索性将弘文馆的门朕一并写了,内容便是你写下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说得好,换得好!”孔颖达这位严谨的饱学儒士对这句话尤其喜爱,觉得这一联说到学习心态的至高境界去了。比什么诗都好!
李世民哈哈大笑,问道:“诸位先生,诗中前三甲可以定了吧?”
“岂止前三!”房玄龄苦笑道:“依臣看,令武贤侄这七首,完全把前七名都包揽了,《芙蓉楼记》也将是文之第一。”
虞世南微笑道:“书法也是第一。”
“柴公子没有丹青之作,不然就完美了。”颜师古亦是说道。
柴令武道:“大唐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在尘埃落定之前,一切变数都有可能。现在做出定论为时尚早!”
谦虚的态度,得到了诸位大佬的赞赏。
“我出去瞧瞧!”柴令武坐不住了,与李世民独处无所谓,跟孔颖达这种极为注重礼仪的人在一起,他很受不了。
李世民会心一笑,点头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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