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意外的攻势(Ⅱ)
沙曼对拉瓦尔在作战指挥中表现出的消极态度颇有微词,然而更让他无奈的是拉瓦尔这种简单粗暴的战术,恰好合乎“纵火狂”埃尔森的胃口。
埃尔森在征服教团中的地位仅次于教宗特雷西斯,他已经表态支持拉瓦尔的作战方案,沙曼再不情愿也只能服从命令,率领十名低阶“枯萎者”,各持一支“甘提亚斯树根”,联手操控两千株枯萎怪,如同潮水一般涌向敌军阵地。
枯萎怪兵团在前冲锋,负责吸引敌军火力,兽人部队和魔化植物大军紧随其后发起进攻。
果不其然,空中那两艘庞大的银色飞艇迅速靠拢过来,敞开两侧舱门,大群挂载航空炸弹的巨鹰络绎飞出,列队俯冲下来,朝挺进中的拉瓦尔兵团投掷炸弹。
远东兵工厂出品的航空炸弹,工艺水平比斐真和迦南空军采用的“集束爆破桶”高明得多。
装有尾翼稳定装置的航空炸弹,如同一颗颗巨大的水滴状钢铁陨星,由高空旋转着坠落下来,撞针触地的瞬间便猛烈爆炸,钢铁碎片混合炼金火油疯狂飞溅,骤然喷发的火云将周边百尺内的一切易燃物质全部点燃。
拉瓦尔的部队以活化植物为主力,最怕的就是火攻,枯萎怪、绞刑树和吸血蔓藤被炸弹喷溅出的炽火胶粘上,浑身枝叶立刻熊熊燃烧,不死也得脱层皮。
巨鹰们轮番投弹轰炸的同一时间,对面阵地上也传来隆隆炮声。
石柱镇地处要冲,既要应对来自东方的殖民扩张,还要防备来自南方的邪教徒和盘踞西部獠牙山区的霜巨人,当地居民有着强烈的危机感,多年来节衣缩食筹备军费,从锻造谷的矮人兵工厂订购枪支和大炮,增强防御。
如今镇上已经攒出80门12磅步兵炮,战斗伊始就用骡马把大炮拖拽到南侧阵地上,朝拉瓦尔兵团发起凶猛的炮击。
两轮试射过后,在远东接受了先进炮术训练的留学生们协助炮手校订好射击诸元,接下来三轮炮击轰出一条火力隔离带,将敌军拦腰打断。
库尔金的兽人兵团被暴雨般迎头落下的炮弹轰得人仰马翻,兽人强壮的体魄在飞溅的弹片面前与纸板一样脆弱,被削的血肉横飞,受惊的座狼发出落水狗般的呜咽,整个部队一时陷入混乱。
兽人兵团后方的投石车、绞刑树和吸血蔓藤部队,也因疲于躲避来自空中的轰炸而陷入瘫痪,被迫暂停前进。
现在只剩沙曼等“枯萎者”操控的枯萎怪兵团还在继续执行进攻任务,然而好不容易突破炮火封锁,就发现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挡在他们前方,铁丝网背后是一排排砖石垒起的胸墙,守军架起掷弹筒,抛射出密集的榴弹。
等到枯萎怪们更靠近一些,驻守阵地的特训兵团就用手雷和“风之枪”招呼它们。
所有这些榴弹、手雷和步枪子弹,全都涂抹了灰老爷提供的附魔虫蜡,小小一枚弹片打在枯萎怪身上,立刻爆发出大团银色烈焰,不出数秒便将之烧成一滩灰烬。
拉瓦尔站在山丘上,发觉己方攻势遇挫,扭头向埃尔森低声交代了几句。
埃尔森会意的点了下头,通过手中那株“甘提亚斯树根”与部队中的全体吸血树根建立精神连线,命令它们立刻钻进地底,掘土潜行到阿萨族阵地下方,然后破土而出,发动突袭。
交战地带处于蜜酒河畔的大平原上,土质疏松湿润,很适合吸血树根掘地行进。
这次秘密行动最初执行的很顺利,除去在空袭中伤亡的那部分,剩下两百五十多株吸血树根全都顺利潜行到阿萨族人据守的阵地下方,在埃尔森的指挥下,纷纷破土而出,舒展嗜血的根须试图大开杀戒,在阵地上制造混乱。
然而它们的嚣张气焰很快就受到遏制。
就在吸血树根出土的刹那,触发了阵地上提前设置的“禁制术”,一个讽刺的巧合是今天的通行口令即为“邪恶植物必须被毁灭”。
吸血树根们当然不知道敌军阵地上的通行口令,闯进结界的刹那触发禁制特效,尽数遭受12能级的力场杀伤。
超过一半的吸血树根当场被摧毁,侥幸未死的也都受了重伤,除了极少数缩回地里及时逃离,其余的都被乱枪射杀。
吸血树根们发起的这一波偷袭,只在石柱镇阵地上引起一阵轻微的骚乱,便被镇压下去。
残存的吸血树根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它们还敢钻出地面,侵犯守军阵地,就会再次触发禁制结界,形同自杀。
看到这种状况,拉瓦尔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做声。
性格暴烈的“纵火狂”埃尔森却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请示一下拉瓦尔这个名义上的上司,在自己身上拍下数道防护法术,加持7环“御风而行”,竟然冒着枪林弹雨,径直孤身飞往石柱镇阵地!
看到埃尔森这疯狂的举动,拉瓦尔也不由变了脸色,迟疑片刻过后,亲自率领铁骑魔卫队冲下山坡,追着埃尔森的背影,加入到冲锋陷阵的行列当中。
化身为一团火红的人形云雾,埃尔森迎着枪林弹雨高速飞翔,不多时便闯进守军阵地上空。
身上提前加持的防护法术,替埃尔森吸收了禁制结界造成的杀伤,落地刹那便瞬发“扩展深幽黑暗术”,周边120尺空间立刻被魔法营造出的黑暗帷幕遮蔽起来,包括阳光在内的自然光线被阻隔在外,3环以下光系魔法也无法在黑暗笼罩的区域发出一丝光亮。
阵地上的阿萨族士兵突然陷入黑暗包围,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使他们不由慌张起来,有人在黑暗中胡乱开枪,更多人则试图逃离这片魔法黑幕。
阵地上的乱象给埃尔森提供了从容施法的时机,先给自己加持能够洞彻黑暗的“魔鬼视觉”,接着便默念一位高阶恶魔的真名,捏碎紧攥在手中的那块硫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