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农奴翻身把歌唱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我一个从来连手术台都没有真正上过,最多只是用学校的标本做过一些局部的解剖实验的人。

竟然会如此的得心应手。

仿佛我天生就该是一名外科手术大夫!

大脑一片空白,我的手却如机械一般精密地处理着每个环节。

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风衣男抽了半包烟。

他很惊讶,因为我做得很快,从他的反应中猜测,我大概是比我的父亲更快吧。

风衣男扔下两叠钱,我没有去数,只是随意扔在一旁。

他带着冰盒里的两颗肾脏和那个注定活不了多久的可怜年轻人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会把这些注定活不下去的人,扔到垃圾场,等着他们和垃圾一起被焚烧殆尽。

风衣男是一个消息闭塞的人,他不知道我父亲死了,但也正因为他消息的闭塞,让我得以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昔日父亲的那些生意伙伴,纷纷找上门来。

他们知道,我也一样可以做手术,而且,做得比我父亲更好!

很意外的,我并没有感到抗拒,我只是……

只是有时候会产生一种罪恶感,只不过这种罪恶感很快就会被手术时的快感取代。

你们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

一个人在你面前,从内到外,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都摆脱不了你的掌控。

甚至血管的走势,腹腔内器官的叠放方式,伤口的深浅,缝线的紧密,甚至他剩余的生命……

都是我说了算!”

看着近乎疯了般的黎宇真和他那病态的笑容,安辽皱了皱眉头,他能感觉到,黎宇真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

他所谓的罪恶感也许有,但就跟学生在玩游戏时想着还没有学习的罪恶感一样,都是假的!

那只是一种他自己的心里安慰罢了,他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自己还是个人。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了。

而方白羽,听着黎宇真的诉说,身体打着摆子,牙关颤抖,好像是见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林湛眼睛中闪烁着光,嘴里振振有词,只有靠得近的金瑞听到了林湛在说什么:我居然上来就玩疯了一个,我果然厉害。

叶茗依旧冷漠,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而金瑞,则是隐藏着眼睛深处的浓浓厌恶之感。

在金瑞眼里,助纣为虐的人很恶心,比这种人还恶心的人,是助着助着就自己黄袍加身,成为了下一个纣王。

“还没有说完哦。”

那道幕后之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戏谑之意。

黎宇真沉默了一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都说完了。”

“没有哦,你只是说了你事业的前期哦,后面你做了什么,也老老实实地分享出来吧。

你不会……真的想试探我的底线吧?”

“我的确……啊!”

黎宇真还要辩解,可话未说完,一道剧痛自左手臂处传来。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的小刀片,已经插入了黎宇真手臂莫约两厘米深。

“我跟你说了,我都知道的,你跟我耍心眼没有用的,这只是小警告而已,听话,听话才有机会活下去。”

黎宇真因剧痛扭曲了面容,谁都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戾气已经达到了巅峰。

“呵呵呵呵……你,真的知道不少呢。

也罢,那我便……继续说说吧。”

黎宇真低着头,刘海盖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是他的声音十分阴沉。

“我做了可能有一年,来者不拒。

我不在乎这些像是药厂里可怜棕熊的人是谁,来自哪。

反正在我这,他们都是‘货物’。

我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人,看着他们每次完事后给我的一叠叠钞票,我很好奇,这个黑色产业,究竟有多暴利。

这个时候,风衣男已经成为了我最好的合作伙伴之一,尽管他曾经用刀抵住我的脖子,差一点划开我的大动脉。

很讽刺对吗,不过,只要有利益,谁说仇人不能成为朋友?

他是一个独行侠,原来跟过一个专门做这个的团伙,不过后来他的同伴都被抓了。

他很幸运,逃过一劫,不过他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继续做着这一行。

他有着独特的渠道,他有办法在保鲜期内把内脏卖掉,嗯,不止肾脏,有的人的需求总是奇奇怪怪,器官的移植也有越来越多的可能性,这些都保证了他的货从来不愁卖。

所以,为了知道他的路子,我也把他灌醉,然后问出了他卖货的渠道。

更让他答应下来,下次带我一起去。

他是个守承诺的人,尽管醒酒之后,也没有把醉时说的话当作放屁,而是遵守约定,在又一次找我帮忙后,准备带我一起去开开眼。

我真的很佩服他,真的。

因为换做是我可不敢这么轻易地相信一个人。

他们的交易在一个仓库里,那个仓库,怎么说呢?

外表看上去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可实际上,里面就像是医院专门储存待移植器官的地方。

那里安保措施十分严密,里三层外三层有着守卫的人。

而且就连前往那个地方,也需要先和人接头,然后他们会给你戴上眼罩,再开车带你去那个地方。

因此,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到底在哪。

不过嘛……我也不需要知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患了各种各样疾病的人,需要移植器官,但是移植器官需要配型,且不说与其他人的器官配型成功需要极大的运气,就说那待移植器官库内存有的器官就少得可怜。

很多走投无路的人,就会来这些黑市试一试,当然,价格并不便宜。

这一次经历让我啧啧称奇,回去后我又请风衣男喝酒。

等他喝醉后,我割掉了他的两个肾,但并不去缝合他的伤口,就这么等着他失血身亡。

然后我迫不及待地按照风衣男联络那人的方法,再次前往那仓库,卖掉了那两颗肾。

我这才知道,他们以往给我的不过是零头罢了!

至于风衣男的死活嘛,呵呵,利益当头,朋友,也可以变成猎物嘛。

再说了……

我实在是忘不了,他用刀子抵在我脖子上的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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