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哈哈哈哈,张兄弟,恭喜你啊,你现在可是咱大蒙古国的第一高手了!”真金快步过来,迎面先给张锡风一个大大的熊抱。

真金脸上写满了兴奋与真诚,翘着拇指赞道:“贤弟智慧过人,武功高强,这蒙古第一高手的称号,你是当之无愧!”

张锡风拱手谦道:“哪里哪里,这都有赖殿下的庇佑与照顾!”

雪儿在旁嗔道:“少主哥哥,依雪儿所见,您也不必太过自谦啦。得到这个第一高手,燕王殿下和您自己都功不可没。殿下确是在分组上照顾了您,但最后一场的生死对决,完全是凭您自己的大智大勇赢下来的,别人可帮不上忙。”

说完,她望着真金调皮一笑,故意问道:“燕王殿下,婢子说得没错吧!”

真金微微一怔,随即会心一笑,道:“正是正是,张贤弟主要是凭自己的实力赢下来的,雪儿姑娘说得太对了!”

张锡风叹道:“说来惭愧,那杨琏真迦武功高强之极,确在我之上。我在比武中用了诡招,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风儿漾着一对酒窝,额上那颗细痣益发芬芳诱人,嘟着小嘴嗔道:“好哥哥,可别学宋襄之仁啦。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总之燕王殿下说您赢了,您就是赢了。这叫‘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不行。’”

她见张锡风自认不如杨琏真迦,很是委屈,几乎流下眼泪,忙不迭替他分辩。最后这句话,她是从相声里听到的。

一席话让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真金对张锡风道:“父汗想见你,我已备好车马,到傍晚时候送你去上都皇宫。”

吃罢午饭,休息了一阵,张锡风在风雪双艳陪同下,乘上真金安排的马车,驱车前往位于上都城东北部的皇宫。

皇宫高大巍峨,殿外建有数百级台阶,俯视着整个上都城,更显出煌煌帝王之风。

站在台阶前,张锡风将玄铁细剑交给了风儿,独自一人踏着一级级台阶,向高高的大殿走去。

一进到大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镶满宝石缀着碧玉的巨大金椅,那位威震世界的蒙古大汗——后来庙号为元世祖的忽必烈汗,正威风凛凛,端坐在金椅上。

大金椅的左首边还摆着一张小金椅,张锡风的好朋友燕王真金就坐在这张金椅上。

大殿里站着三四十个文武官员。其中很多人张锡风都认识,有理财派的,有汉法派的,还有目不识丁的大老粗。自然少不了他最厌恶的理财派首脑阿合马,新近得宠的伊利汗国使臣伯颜却不在其中。

张锡风心中一个激灵,本能驱使他双膝跪倒,对着忽必烈汗连叩了几个首,口中念念有词:“草民张锡风叩见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虽然从没见过活的皇帝,但在电视剧和电影里见过不少,总觉得朝拜天子时就该这样。

忽必烈温和一笑,开了御口:“小娃娃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张锡风领命起身,缓步退到一旁。

忽必烈见张锡风第一次朝拜天子,却声音不颤,行动自若,也有些好奇,笑问:“你这小娃娃,第一次见到朕,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张锡风依稀记得有个尼泊尔王子面圣时说过的名言,当下拿出来照本宣科,以博天子一笑:“大汗,您是天下炎炎苍生最可敬最慈祥的父亲,草民拜见大汗,便有如见到生身父亲,心中唯有尊敬和爱戴,怎么会感到害怕呢?!子焉惧父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这几句话融汇古今中外马屁文化之精髓,纵使阿合马这等溜须拍马的大宗师,亦很难做到。

忽必烈无比受用,便连颐下的胡须也乐得翘了起来,抚掌而笑:“小娃娃果然聪明伶俐,本领超群,嗯,您的武功也很棒,难怪真金常常向朕夸赞你!”

张锡风向真金行叩拜礼,谢道:“燕王殿下折节垂爱,真令草民感恩涕零。”

真金扶他起来,道:“张师兄,咱们两个是安答,做哥哥的向父汗推荐你,不是该当的吗?”转身又对忽必烈说,“父汗,孩儿没乱说吧!这位张世兄不仅文武全才,而且精通歧黄之术,孩儿的宿疾也是他治好的!”

真金是忽必烈最心爱的儿子,自忽必烈登上汗位后,就立誓将来要传位于他。可惜真金身有顽疾,似将不享长寿,忽必烈一直为此事揪心,深以为恨。前不久父子重逢,却见爱子身上顽疾一扫而光,真是又惊又喜,于是暗暗向长生天和佛祖许愿,立誓要重谢神医。这会听说是张锡风治好了真金的病,一时间竟喜极而泣,老泪纵横,道:“娃娃,你医好了朕的爱子,真是……真是谢谢你,真是……功比天高!”

张锡风连忙说道:“那都是陛下和燕王殿下洪福齐天,是上天庇佑的结果,草民安敢据此天功为己有!再说能替大汗和燕王殿下效犬马,是在下的莫大的荣幸。大汗和燕王殿下的身体康健是天下亿民最大的福气。”

“哈哈,你这小娃娃真会说话,”忽必烈笑开了颜,“朕父子二人的身体康健竟成天下百姓的福气了!嗯,你救了我儿真金,朕倒是该赏你些什么呢?”

“该给他个什么官儿呢?”忽必烈苦苦思索着。

当初他不知恩人下落,在向长生天和佛祖许愿时,便连半壁江山也甘愿舍弃。如今恩人现身,却又开始为给什么样的酬劳而发愁。

真金见父汗犯难,笑道:“父汗,张贤弟已是大蒙古国第一高手,声名显赫,其他再高的职务都再不稀罕。父汗不如赏他一块令牌,赋予他畅游天下的特权!”

忽必烈舒展龙颜,笑道:“嗯,吾儿这个建议不错!取朕的腰牌来!”

一个宦官呈上令牌,忽必烈命他交给张锡风。

张锡风双手接过腰牌,只见令牌表面满是时间的划痕,却掩不住闪闪的金光,想是以纯金铸就的。上面刻满了鸟文,竟一个字不识。

忽必烈解释道:“这块金牌是当年蒙哥汗赐给朕的,据说曾属于故大秦国的国主屋大维,距今有一千多年了,朕今天将它赐予你。大蒙古国境内的官吏僧道医工猎娼儒丐等百行百业,见到这块令牌,便有如见到朕。”

真金知道父亲素来钟爱这块金牌,今日竟然将其转赠给张锡风,也算是相当慷慨了,很是替张锡风高兴,见他还在那里发愣,便笑着用汉语提醒:“贤弟,还不快快叩谢父汗的恩典!”

张锡风这才会过意来,向大汗叩拜谢恩。

忽必烈捋着胡须,笑盈盈地示意张锡风平身。

已是晚膳时间。其时蒙古帝国的君臣礼节尚未完备,加之忽必烈是一个极好热闹的君主,酷爱豪饮马奶酒和小麦啤酒之类,又嗜肉如命,什么酱牛肉、白切羊肉、烤牛羊肉、涮羊肉,都是他的最爱,平日里都是当作主食来吃。他还时常邀请大臣共进晚餐,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欣赏女人,闹个通宵。所以忽必烈患有极其严重的痛风症。

这回,忽必烈自然又热情地邀请张锡风共进晚膳。张锡风不敢拒绝,走向最下首的那张桌子。老司徒和礼霍孙、廉孟子廉希宪一齐扯住了他,笑道:张大人走错地方了,您该坐首席才是。

一班汉法派大臣曾在白天目睹过张锡风痛击杨琏真伽的情景,大感痛快,此时纷纷帮腔道:“对对对,张大人既是大汗和燕王殿下的贵客,又是新科的武状元,首席的位置舍您其谁?!”

张锡风还待推辞,文武大臣次第落席,转眼四十多张条桌都坐满了人,只有首席空着,张锡风推辞不掉,只得入席。

随着一个中年太监轻拍两记巴掌,两长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美女列着整齐的队伍,一摇一曳,缓步进入殿中大堂,个个都身形婀娜,笑容冶艳,貌美如花。

眼花缭乱中,两列美女已来到殿的最中央,长身玉立,璀璨生辉,如梦似幻,动作诱人,尽情释放着女性之美。

一班文武大臣的眼睛都看直了,连珠价般啧啧赞叹。忽必烈汗舒展着龙颜,咧嘴而笑,突然说出几句蒙古俚语,引爆得哄笑声一片。

笑声中,两行美女散落开来,其中一部分留在殿中央,继续轻舞霓裳,扭捏着屁股翩翩起舞;另一部分则两个两个地飘散到在座大臣的身边,轻轻偎依在怀,娇声嗲气地伺候他们饮酒吃肉。

这可乐坏了那帮脑满肠肥的色中饿鬼!一个个搂抱着怀中美女,或开怀大笑,或癫狂热吻。

两个美女扭动着细腰走了过来,也要伺候张锡风吃酒。张锡风惊骇万分,心道:“我已有了风儿和雪儿她们,怎能再沉迷于这个?”

情急下,张锡风直淌冷汗,连声推辞:“不,不,在下……在下不好这一口……不需要这个。”

他于仓皇躲闪中,在脸上写出一个大大的窘字。

“大人饶命!”两个美女见张锡风拒绝敬酒,脸色陡变,伏在地上连连叩首,乞求活命。

张锡风猛然忆起,西晋时的人渣富豪石崇有个残忍的规矩:他每次请客饮酒,必让美人斟酒劝客。如果客人拒绝喝酒,就立时将劝酒美人杀掉。

在封建社会,人命如草芥。若忽必烈汗也有这样的规矩,眼前这两个美女的性命岂不是自己害的?!想到这里,张锡风不寒而栗,急忙接过美女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两个美女破涕为笑,发出一片娇声软语,分倚在张锡风两旁。其中一女轻轻挽住他的脖子,响亮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张锡风大惊失色,一跃而起,抚着刚才被亲的地方,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叫道:“你们……你们这两个姑娘,这是干什么?!我自己有心爱……心爱的姑娘,不敢……”

看到张锡风的表现,忽必烈颇有些不悦,在龙椅上喝问道:“怎么,看样子,你这新科的武状元是瞧不上咱蒙古姑娘了?”

听大汗口气,如果不是看在他曾救过真金的份上,恐怕要被砍头。

张锡风匍匐在地,战战栗栗,汗出如浆,吞吞吐吐地说:“大汗,我……我……”

他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得连连磕头。

此时真金恰好喝干一杯马奶酒,连忙笑着打起了圆场:“父汗,可别为难我这张贤弟了!父汗有所不知,张贤弟身边有好几个心爱的姑娘,颜值刚刚的,都是世间罕有的大美女,其中两个更是国色天香,美到惊天地泣鬼神!张贤弟如同心肝宝贝一般疼着她们呢!”

张锡风红着脸低声道:“燕王殿下说笑了!她们哪有这么……”他原本想客套地说“哪有这么美!”可他对风儿雪儿爱惜之极,绝不愿违心说些贬低她们颜值的假话,是以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忽必烈一听到有绝色美女便来了兴致,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身子微微向前探着,温和一笑,问道:“哦,真有这么美吗?那你叫她们进来,让朕也瞧瞧。”

张锡风头顶直冒冷汗,推脱道:“启禀大汗,这有点不方便吧!”

忽必烈有点不快了,叫道:“怎么不方便?!咱又不是口是心非的小南蛮,净搞些存天理灭人欲,男女大防的假正经。朕就是想看看你那两个宝贝姑娘,瞧瞧她们究竟有多美,你只管叫她们进来。你是真金的好朋友,朕不会没大没小,抢你好姑娘的。”

真金朝张锡风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领旨谢恩。

张锡风只得捏了捏嘴唇,吹响口哨。

一阵香风中,两只巨大的玉蝶从外及内,翩翩飞舞进来,停留在大殿的中央。

所有人都呆住了!

两个长挑身材的美人穿着一身白衣,俏生生地立在大殿上,有如并蒂花开,明艳无俦,绽放出炫目的光辉。

两人都穿着素白的长袍,外面罩着一件白狐皮短裘,长长的乌云披散在腰臀间,微风中轻轻荡漾,令人怦然心动。余下的长发则挽成个髻子盘在头顶,只从左额边垂下来一缕碎发,更增迷人风致。

美人站在金殿中,风姿绰约,亭亭玉立,面如桃花,双眸如剪,笑意盎然,百媚顿生;乌黑的秀发配上皎洁无瑕的冰肌玉骨,柔顺地出没于纯白的袍服间,更显端肃清丽。至白和至黑完美地搭配在一起,叫人耀眼生花,遐想连篇。

大厅里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才接二连三连缀出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风雪双艳躬身问张锡风:“少主召见弟子,不知有何吩咐?”

张锡风笑道:“风儿,雪儿,快快拜见大汗,大汗想见见你们!”

风雪双艳依言向忽必烈款款拜倒,盈盈说道:“民女周云婷、田雪叩见大汗,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忽必烈温和地吩咐道:“抬起头来!”

风雪双艳依言抬起了头。

忽必烈眼珠子都差点爆了出来,不觉间离座而起,向前走出好几步,惊叹道:“好漂亮的姑娘,吾儿诚不欺我!快快有赏!”

当下传下圣旨,赐给风雪双艳每人一串名贵的珍珠项链,风雪两人领赏谢恩,学着殿内其他女孩,坐在在张锡风两边伺候他喝酒。张锡风心里得意之极,傻笑着,也学那些文武官员,尽情搂抱和亲吻这两个心爱的姑娘。